夏再蕾什么都不想去想,头沾上枕头就强迫自己入睡,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睡得并不熟,午夜十二点又下起大雨来,雨声吵醒了她。她睁开眼睛,没有开灯的房间一片漆黑。
黑暗中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势不小,噼里啪啦的雨滴洒落在玻璃窗户上,变成一条条的小水流。
城市灯火阑珊,远处的灯光变成一个一个的点,万家灯火最叫人感到温暖和留恋。她伸手去触碰那些光点,却只摸到凉凉的玻璃,灯光却是看得见而无法触碰到。
她原本以为现在已经忘记,也自认这五年多以来还算健忘。然而记忆根本没有丢失,它们只是保存在了深处,当他一出现,它们就从深处冒出来,过去的时光突然扑面而来,不分时序,没有逻辑,在她眼前一帧一帧的画面闪过。
每个画面都有他。
每个画面都是他。
某一刻她竟然沉浸在回忆中,一刹那忘记身在何处,这一刻的恍神之后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看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她又想起有一次,他惹她生气了,躺在床上,她不让他碰,他就自找台阶说道:“好吧,今天就放过你。”过了一会儿却忍不住凑在她身后,热切的吻落在她脖子上,手伸进她的睡衣里去摸她的敏感地带。
她按住他的手,质问他:“你不是说今天放过我吗?”
他竟无赖地回答:“你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是第二天了。”
第二天去工作室工作了一上午,临走的时候夏再蕾还是去翟迪的办公室,想着还是跟她说一声。
“翟姐。”
“不用说啦,知道你每周五下午都要陪你老公去做复健,去吧。”
“谢谢。”除了这声谢谢,夏再蕾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对翟迪的感激之情了。
“不用谢,明天你的拍摄任务很重,做好准备。看吧,我这只是为了让你更卖力地为我工作而已,什么叫领导艺术,姐这就叫领导艺术懂不懂?”
夏再蕾笑出声来。
自从出了意外之后,章和平就不喜欢见生人,所以家里不请佣人只有不住家里的司机,去医院也是选人最少的周五下午。
章和平做复健的时候,夏再蕾去找了他的主治医师了解情况。
医生还是那些话,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不过,我感觉他从思想来说,好像并不是很想重新站起来。”
“这不可能,不过你为什么这么说呢杜医生?”
“一种感觉,上次我跟他说可以去美国试试最新的治疗方案,他好像并不感兴趣。”
夏再蕾十分激动:“美国有最新的治疗方案可以治好他了吗?”
“他回去没有跟你提?”
夏再蕾想了想,实在找不出章和平不想摆脱轮椅重新站起来的理由。
久病的人往往脆弱又自尊心强,不能贸然直接问他,夏再蕾想去美国的事急不得,只能慢慢来了。
回家路上,她接到翟迪打来的电话,让她速回工作室,有位叫李欣瑜的客人正在工作室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