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已经三月有余,眼见马上将要入春,但外面的雪依然没有尽头般的下个不停,丝毫不见入春的迹象!
鱼有机搓了搓手,翻开陶罐,看着里面已经一颗粮食也没有了,他叹了口气,虽然早已经知道没有粮食了,但他还是希望那是错觉,希望能得到鱼神大人的福赐,以有奇迹发生。
但现在看来,鱼神大人并没有福赐他,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
“咳咳咳咳!”床上传来几声轻咳,声音显得年老而沙哑!
鱼有机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老母亲,一时绝望了起来,像有鱼氏这样的小部落,劳动力稀缺,资源亦是贫乏!而且每年还要向大部落上供,祈求大部落的庇护!本来稀缺的粮食就更是为数不多了,这就造成了每年过冬,都会有不少人死于饥饿或者严寒。
“娘亲,你就好好待在家里,孩儿这就出去找吃的。”鱼有机朝着床上的人开口道。
床上老母亲拉了拉身上的单薄的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不露出丝毫,这才又轻咳几声,表示知道了。
鱼有机往火盆里丢了几块木头,想把火烧的旺一些,这样屋子里也会暖和些个,但木头受潮,火不但没烧旺,反而冒出滚滚青烟,呛得他眼泪直流。
床上的老母亲也猛的咳嗽起来,身子在被窝里更是缩了又缩,都快缩成一坨,喉咙里呼吸声呼哧呼哧,就跟破了的风带一样。
鱼有机抹了抹呛出的眼泪道“娘亲,您没事吧,孩儿无能,连个火都生不好!”说着就要爬上床看看老母亲!
谁知还不等他上床,床上的老母亲就突然发火道“你给我滚,你是想要饿死老娘吗?还不赶紧去给老娘找吃的,捅个屁的火啊!”
鱼有机吓得赶紧跳到地上,他还从没见过母亲如此生气过,只得连连开口“娘亲赎罪,孩儿这就出去找吃的,娘亲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看着床上母亲不在开口,他这才叹了口气,将墙上的皮夹弓箭等取下,这些东西都是父亲生前留下的。
本来他家入冬粮食肯定会足够的,但不成想在入冬前最后一次打猎时,猎队遇到了一头虎妖,队伍损失惨重,父亲也命丧虎口,连个尸体也没有留下。
没了父亲,部落里分到的粮食格外少,本来三个人都可以安然入冬的粮食,现在就他和母亲两个人,都格外困难了,这也是部落的现状,他有心反抗,也无力回天!
穿上皮夹,将弓箭被在背后,这弓箭比他还高一截,背着却显得异常别扭。
别看弓箭比他高,但鱼有机却可以将弓箭拉个满月,毕竟男子在部落里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打猎,而弓箭就是最常用的工具,因此所有男孩从小就开始训教使用弓箭,他正是同龄人里的佼佼者。
这把弓的弓身是父亲当初用神湖旁边韧性最好的树的树干做成,而且还得到过鱼神大人的福赐,韧性更上一层楼,而弓弦是用一条大蟒的筋做成,听说那条大蟒已有百年之龄,差一步就要化妖了,一旦化妖,那大蟒就可平添五百年寿命,只怕周围的部落从此也就在没好日子过了。
因此有鱼氏联系周围好几个部落,在牺牲了十多名强壮猎手的代价后,最后才将大蟒杀死!
有鱼氏最后就分到了一段蟒肉和这条蟒筋,因为父亲当时是部落里最出名的猎手,因此部落就将这条蟒筋赐给了父亲。
自从父亲遇难后,如果不是因为那次是入冬前最后一次打猎,这把弓可能也会被部落收回吧!
摸了摸胸前的弓,鱼有机打断所有思绪,又拿出一把砍刀插在背后,最后又拿起一杆长木棍,这才走出家门。
门外白雪皑皑,整个世界银装素裹,鱼有机朝着大山方向跪下,嘴里念念有词道“伟大而又法力无边的鱼神大人,我是您的子民,请您保佑我这次出行,能够有所收获,待我归来,必将最肥美鲜嫩的猎物献祭与您!”
说完,又朝着大山方向拜了三拜,这才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雪,然后朝山里又去。
有鱼氏之所以会叫有鱼氏,是因为在部落旁边的山里有一座大湖,那是有鱼氏的神湖,湖里有一条鱼神,每年夏秋两季,湖里会有无数肥美的鱼儿,这就是部落里日常的食物,这些鱼儿全是鱼神大人对有鱼氏的恩赐,所以部落也就叫有鱼氏!
现在大雪封山,连山路都被雪掩盖的严严实实,但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来,从小就在这里长大,鱼有机还是可以分辨的了雪下的山路。
他要去神湖那里看看,大雪封山,所有的动物现在都在自己的窝里,就连一只飞鸟都看不到。
但他父亲曾经教过他,说在冬天最冷的时候,神湖都会结冰,那时候去神湖上,在冰上凿个洞,就会有鱼儿从洞里游出来,这就是鱼神大人对子民的恩赐,他决定今天去碰碰运气,看看鱼神大人能不能看在他每次虔诚的祷告下,赐些肥鱼给自己。
虽然神湖离部落并不远,但也有好几里山路要走,有鱼氏本就在大山深处,这大雪封山,小动物们躲了起来,但那些个食人的猛兽可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因此这个时候进山也最危险,部落里一般的猎人都不敢这个时候进山,除非是像鱼有机这样的走投无路的情况下。
很快,鱼有机就已经走了有一半距离了,整片天地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他脚踩在雪地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伴随着他呼吸声,也就只剩下雪花落在地上的沙沙声了。
“看来今天运气不错,想来这么大的雪,那些个猛兽也已经冻得缩在巢里瑟瑟发抖了!”鱼有机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在手上哈了口气说道。
虽然这么说,但他警惕的心却越来越高,冬天了那些猛兽最是聪明,山里找不到食物,它们就回去部落周围溜达,一旦遇到落单的人,就会让去择人而噬,有些厉害的凶兽甚至还会趁着夜里,跑进部落里掠夺一些家养的牲口畜生之类的!
所以其实冬天进山遇到猛兽的几率其实是极高的,不然部落里那些个猎人也不会一到冬天就躲在部落里,跟一家婆娘造人!
听说有些大部落里,从来都不会担心冬天没有吃的,那些猛兽从来都不敢去那些部落周围,打部落里猎手多,他们冬天都会进山打猎,而且专挑这些猛兽打,什么老虎啊,熊啊,狼啊,都是他们的猎物!甚至还听说他们部落里面有能上天入地的神仙,这简直和他们部落的鱼神大人一样了。
虽然鱼有机没有见过鱼神大人上天入地,但呼风唤雨也是可以做到的,那场面,鱼有机有幸见过一次,那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领鱼有机幼小的心灵震撼了好久都无法平息。
突然,鱼有机看着前面大树下一个白色的影子一动,他立马停下身来,尽可能悄悄地移动到一棵大树后,侧着身子看去,竟然是一只白兔,这让他欣喜若狂。
果然,只要够虔诚,鱼神大人就会福赐与他,他心中想到。
鱼有机屏住呼吸,慢慢的从身上拿下弓箭,瞄准了前面的兔子,他缓缓的拉开弓,手一丝抖动都没有,越是这种时刻,他反而越发的冷静。
只听“嗖”的一声,弓箭划破空气,瞬间就向前飞去,还不等那只白兔有所警觉,就已经被顶在了树干上。
鱼有机兴奋的跑上前去,一把从树上拔出弓箭,另外一只手就抓住兔子往嘴边送去。
他都好几天没吃饱过了,滚热的兔血夹杂着几根兔毛,伴随着浓浓的血腥味直接随着喉咙流进他的肚子。
直到最后一滴血水被他吸干净,他这才露出满足的笑容,只不过鲜红的嘴看起来有些恐怖。
鱼有机抓了把雪,擦了擦嘴,就随手将雪塞进嘴里,甚至将雪地里沾着兔血的雪也都塞进了嘴里,这才将兔子放入怀中。
山里的猛兽别的能耐没有,但对这血腥味那叫一个敏感,隔着十里八里,就能闻到,一旦处理不好,可能不等自己回到家,就被那些个饥肠辘辘的家伙给围住了,到时候不光兔子没了,可能连自己都要给它们分尸了。
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吸干兔血,避免血腥味的扩散!
随着兔血下肚,鱼有机觉得自己仿佛也有了力气,看着天色还早,这时候回去也不划算,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好运气,怎么也得在多看一下,万一还有其他的猎物哪!这一只兔子也就只够两天的食物,既然已经出来了,也应该多找会,最好能把几天的食物都找到这才算划算。
他站起身,重新把弓箭背在背后,再次朝神湖的方向走去,毕竟他今天的目的是看能不能抓到鱼,兔子只能算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