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其实觉得今天这个黑衣人出现的时间过于巧合,正巧她等着富康钱庄的人前来盗取自家的天山雪莲,而这个黑衣人也正巧在这个时间出现,那想必这位黑衣人就是富康钱庄派来,或是请来盗取天山雪莲的人了。
黑衣人看到她很快镇定下来,且立刻就说出了他的来意,发现这姑娘的小脑子还是挺机灵的。
看到他的沉默,苏婉清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想,于是便问道:“天山雪莲到手了吗?”
黑衣人看到有些焦急的模样,突然觉得她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冷淡,看着非常可爱。想来之前的镇定多半也是装的。苏婉清可没这个心思跟他打哈哈,毕竟是关乎自己母亲的安危。不过她看这男子的身手,来无影去无踪的,应该是得手了吧。
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玉制的盒子,说道:“你要的东西就在这里。”苏婉清刚想身手去拿,那面具男子把手上的盒子瞬间拿走,然后戏谑地看着她说道说:“小姑娘,不用这么着急扑上来吧。得先回答我的问题,如果让我满意,我才能把这个东西给你。”
苏婉清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正色道:“你有什么问题?”黑衣男子道:“我只是好奇,天山雪莲本就在你们家,而你需要用,为什么不直接问你父亲要,而要找外人来偷呢?”
苏婉清听到这里,自嘲的笑了笑道:“因为我不确定他愿意拿出来。”
看到苏婉清有些落寞的神色,难得这位男子并未再深究下去,高门大户深宅之事,确实比较难说清。
男子将手中的盒子推给了苏婉清道:“东西在这边了,你记得明日去富康钱庄将剩余的款子结了,我就先走了,想必丞相府的嫡女,不会赖了这比账吧。”说完哈哈一笑,一个漂亮的越身,便翻出窗外,快速的隐入夜色中去了。
苏婉清拿着手里的盒子,触手微凉,但不知怎得,总觉得心中是暖暖的。
第二天一早,苏婉清就迫不及待的让冬雪将镜云请了过来,等镜云进门后,苏婉清小心翼翼地将手中装有天山雪莲的盒子交给了镜云,说道:“公子,这是你说的天山雪莲,烦请看下,是否可用?”
苏晚清虽然昨晚也打开看过,但毕竟她不通药理,确实也不能妄加判断,只能等镜云看过才能知道。
镜云接过这个盒子打开一看,便道:“确实是天山雪莲,这雪莲品质也是极好的。”
听到镜云这么说,苏婉清的心才落地。于是又问了镜云何时可以调制好药给母亲服用,镜云表示这两天将药材全部准备好了便可制作了。于是苏婉清也未多留镜云,两人便各自忙碌了。
苏婉清等镜云走后,又换了男装,带着夏荷出门去了富康钱庄。
钱庄的掌柜看到还是这位少年来了,便上前引路,把她带入了二楼雅间,说道:“公子请少做片刻,我去请掌柜的来。”于是掩门退了出去。
不大一会,上次接待她的那位青衣女子缓缓走了进来,苏婉清起身便以男子礼作揖表示感谢,双方分别落座后,苏婉清从怀中拿了一叠银票出来,放在桌上道:“姑娘,这是一千两,是之前承诺的酬金。”
青衣女子并未接过银票,而是淡淡地笑着说道:“苏小姐,这银子我们就不不收了,权当是跟苏小姐交个朋友。之前苏小姐给的定金,就算这次的全部酬金了,希望苏小姐将来有需要需要的时候,还能想到我们就行了。”
苏婉清听后觉得有些惊讶,这一千两银子也不是小数目,说不要就不要了,看来富康钱庄可比自己想象中的有钱的多,一千两银子在人家眼里估计都不算什么。
于是苏婉清也不矫情,将银票收了起来,到了声谢,便起身告辞而去了。
苏婉清走后,陇月站起身来,对着雅间暗室走出来的蒙面男子说道:“主子,你交代的事情已经做好了,那我今日就启程回庄子了,那钱庄这边事情,交给谁呢?”
墨衣男子坐在床边,从二楼可以看到苏婉清出来钱庄见见走远。待完全看不到苏婉清后,他才回过头来道:“你让雪夜来接管钱庄,同时传信给铁衣,让他回来我有事吩咐他。”
陇月领命后退了出去。刚走不久,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墨衣男子行礼后,禀告道:“主子,宫中传话了,让您赶紧回去。”
墨衣男子起身整理了下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褶皱,然后道:“那我们走吧。”于是,两人便前后分别走入暗室之中,消失不见了。
苏婉清回府后觉得富康钱庄突然间态度转变有点可疑,那管事的青衣女子之前就说好了价格,怎么才过了一天,突然就说不要了,虽然她觉得富康钱庄可能也看不上这点钱,但是却让她有点内心不安。不过她也不纠结于此,能省下这笔钱,将来还可以做很多事情呢。
暂时抛开这些杂乱的心绪,苏婉清赶紧让冬雪去玉笙苑询问镜云何时可以将药制作好。一会,冬雪就进屋回禀道:“小姐,镜云公子说,后日即可将药丸全部制作好。”苏婉清听后,也就安心了,毕竟眼前这这件大事终于完成了。现在就应该查一下这个毒的来源了。
苏婉清招来孙嬷嬷,让孙嬷嬷给黄氏院子里的司棋和入画传了消息,让她们两个找机会差一下当年冷如烟怀孕期间,黄氏这边是否有什么可以的举动,任何的蛛丝马迹都让她们找机会将消息传过来。
——
两日后,苏婉清拿到了从玉笙苑送来的三瓶药丸和一份用药说明,而在冬雪送来之前,镜云已经向苏承告辞离去了。
苏婉清让冬雪将这三瓶药丸和如何服药的方法交给孙嬷嬷,然后又再三叮嘱,此事不可外传,只能她们这几人知道,如果外传定不轻饶。冬雪连声应道,便退下了。看冬雪走后,苏婉清悬了几日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内的景色,总觉得今日的阳光也是如此的灿烂,映照在花草上,一股生机盎然,冬天,终于走了,真好。
正当苏婉清欣赏着院内景致的时候,春霞急步进来禀告道,相爷找她前去偏厅,有事要说。苏婉清让春霞服侍她整理了下仪容,便往正院的偏厅走去。
走在偏厅的路上,便看到了黄氏携着她的长女,相府二小姐,苏蔓婷,也往偏厅走去。于是不由心中就想,父亲这是什么事情,为什么连黄氏母女也被叫上了。
黄雅茹和苏蔓婷也远远就看见了苏婉清,于是加急走了几步,来到面前,缓缓俯身道:“见过小姐。敢问小姐,这也是要去偏厅嘛?”边上的苏蔓婷看到自己的母亲对苏婉清居然俯身行了半礼,也是心中觉得万分委屈,凭什么她们母女都要向苏婉清行礼,就凭她母亲是相府的主母嘛,明明自己娘才应该坐这个位置,毕竟她娘生下了相府的长子。
正在她愤愤不平的时候,黄雅茹拉着她,半强迫的让苏蔓婷也给苏婉清行了一礼,苏婉清没有避让,只是看着满脸不情愿的苏蔓婷道:“姨娘,妹妹,都莫要多礼了,毕竟大家都是一家人,现在既然碰上了,我们就一起去吧,想必父亲有要事要说。”
于是,三人就一同往正院走去。黄雅茹虽看着是跟苏婉清并肩走的,但其实仔细看,她却是落了半步在后面,按照管理,父亲的妾室在身份上是低于嫡女的,所以在礼数上,她向来都是不会被人挑错的,而且现在又在外面,如果被有心之人看了去,说闲话,那对她在苏承心中的形象多少有些影响。
她一直呈现在苏承面前都是一位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妾室,从来不跟冷如烟争抢什么,而且她向来能摸准苏承的性子,这让苏承对她也是格外的喜爱,基本上一个月都能来上好几日。黄雅茹虽然是户部侍郎庶出的女儿,但是她从小野心就很大,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怎么能让自己达到目标。
本来之前她眼瞅着就离自己的目标又进了一大步,可是,不知出了什么岔子,这苏婉清明明就已经不行了,却被半途捣乱的神医师徒二人给医治好了,让她的计划不得不暂且停止,她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着急。而且,她总觉得苏婉清这次醒来后,与之前有着很大的变化,以前的她总是看着有些软弱好欺,而且也不敢跟她们母女有什么冲突,尽量避着她们,可是这次醒来后,虽然也并没有跟她们有什么接触,但是总觉得整个人都变得阳光了,而且目光也不似以前的躲避,看人有种直视别人灵魂的感觉。看来,她今后行事要更加小心才行。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主院偏厅,进入偏厅,就看见苏承和冷如烟已经在了,于是一行人行礼后,分别落座,苏婉清和苏蔓婷则分别站在了冷如烟和黄雅茹身后,并未入座。
苏承看到人都到齐了,放下茶盏,才开口道:“今天把你们都找来,是有事要跟你们说。”说着,他拿起放在桌上的一份烫金帖子,说道:“皇后娘娘准备了春日赏花宴,邀请了京都中所有未婚的名门闺秀们,在宴会上也设有才艺展示,为宴会助兴。虽说这是赏花宴,但其实就是皇后为皇子们选皇妃候选人的宴会。”
听到苏承这么说,苏婉清和苏蔓婷都露出了不一样的神色。苏蔓婷小脸羞红,且隐隐有些激动,对于她来说,嫁给皇子当皇子妃是她的目标,但是由于她只是姨娘所生的庶女,所以哪怕是入了皇子府,也最多只能当侧妃,不济的话只能当个侍妾,但这都不是她想要的。所有她必须抓住这次机会,入了皇后的眼,那之后如果娘再搬到了那个病秧子,那自己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嫁入皇家了。想到这里,她都觉得兴奋。
而苏婉清则没有这么开心了,虽然表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神色,但是她心中缺是极为抵触再次接近皇家的,特别是,萧明渊,虽然她并不想为前世的一切讨回什么公道,但是她也不想今生再和皇室有什么接触,哪怕常伴青灯古佛,她也是愿意的,只是在此之前,她得确保父母亲人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