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的初墨眨眨眼有些疑惑:“当真?莫不是你道听途说的吧,二爷不会的。”
优香急的快前两步:“奴婢还能骗少主不成的吗?那可是奴婢亲眼所见就在靶场,下人们都在议论不知是哪家小姐这般福气被少君看中,日后说不定还能纳为妾室服侍左右。”
最不喜欢这些的初墨略显不耐烦:“哦?既然你说的这样神乎其神的,我就随你去一趟。”
靶场上轻衣和范旭泽比试着箭术有说有笑的模样,优香没怎么见过轻衣也认不出她的背影来倒是初墨一眼就能认出轻衣,她正要去解释给优香听时只见优香很恶毒的说:“不是奴婢在这里故意胡说八道的,那个贱人分明就在勾引少君不过也是,这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样,少主也要细想想少君到底是为什么要与少主在一起,当真是因为喜欢还是另有所图。”
初墨抬起手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震惊的优香跌在地上还不明所以,被惊动的范旭泽和轻衣一起回头看了过来:“初墨?”
“你口中的贱人是冥界公主摄政王妃!你认不出轻衣还认不出冥界皇室的图腾吗?什么郎情妾意?旭泽是什么样的人轮的到你说?”初墨用脑子略微想想都能知道她在挑拨是非。
走过来的轻衣和范旭泽拱手行礼:“什么郎情妾意?该不会是将我认错了人。”
慌乱的优香怎会料到那人是轻衣:“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真的不知是王妃娘娘,要是知道了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胡说的,都是那群侍女胡说,奴婢才听信谗言的,奴婢可都是为了少主好,少主息怒息怒啊。”
看明白的范旭泽耻笑一声:“搞半天是带着初墨来抓奸了,王妃娘娘岂是你能胡言,为了初墨好当初就想勾引我?本来很多事我不想说,结果你好死不死的想污蔑王妃娘娘。”
这句话一说优香浑身都软了瘫坐在地上,初墨狐疑的看向范旭泽:“勾引?旭泽是说优香曾经勾引过你?”
“她说我与她是一样的人,主动投怀送抱我并未接受,只因她是你的人我才留些颜面,没想到她却不知好歹来构陷我与王妃娘娘,优香小姐我说的字字句句可否属实,那日西厢院的凉亭里优香小姐说的话自己还记得吗?”范旭泽这一次并不想手下留情。
轻衣抱着胳膊不屑一顾:“这样不忠心的一个人初墨怎敢留在身边,她也配说二爷是与她一样的人,可笑至极。”
初墨捏紧十指已经是气的不行:“旭泽所言是否属实?优香,我提拔你不是为了让你抢我所爱的人,一个奴仆妄想坐上我的位子吗?你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爬上来的?”
优香闭上眼忽然就笑了站起来:“我当然没有忘记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可我也没忘记把我变成这样的人是谁!是少主啊,少主让我家破人亡的少主忘记了吗?少主多尊贵啊,要什么有什么就连男人都死心塌地的,我是喜欢少君也的确勾引过少君,凭什么你能得到的我不能。”
“把这一切变成这样的明明是你自己,总是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你的野心和贪婪造成这样的局面怨不得旁人,我喜欢初墨不是跟她的身份有关,就算她是个平常人只要她是她,我便会喜欢。”范旭泽这一刻毫不犹豫的替初墨说话更让初墨坚定了与他在一起的决心。
看戏的轻衣眨巴着双眼:“是你们家少主主动追求的二爷,二爷一开始拒绝了,还不是你们家少主死缠烂打纠缠不放的,二爷还真不适合去吃软饭,可惜了没有吃软饭的命。”
范旭泽奇怪的看向轻衣:“王妃娘娘是觉得我还能往上爬么?郡王之上就是王爷,王妃娘娘的意思是想让我去做王爷?还是取代王爷?”
轻衣也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也不是,只是觉得二爷不是吃软饭的命吧,明明是初墨追求的二爷,结果传出去的却是二爷巴结初墨。”
“赐死吧。”范旭泽淡淡的说出这三个字,优香从未想过他会这样心狠:“范旭泽!”
不理会的范旭泽看着她:“我也是从你这个身份爬上来的,自然知道多么艰辛困难,再落魄时我都明白一个道理,不该妄想自己得不到的而是要知道自己应该得到什么,这是我和你的不同我们本就是不是一路人,将你赐死是保全你最后的尊严和体面。”
初墨把袖中的飞刀扔到地上:“旭泽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么就赐死好了,反正也是个玩物罢了玩腻了自然就不要了。”
双手颤抖的优香捡起飞刀笑了:“少主以为翼族所有人都对少主是真心的吗?他们都对少主恨之入骨,因为少主骄纵蛮横无理,倒是沈御大人对少主痴心一片还不是被少主剥夺了权力,范旭泽怎会是真心爱着少主,这样的少主不要也是罢了,我就等着有朝一日翼族在少主的统领下走向灭亡,我没有真心待过少主,家破人亡的痛苦少主也该尝尝了。”她说完猛的将飞刀刺进了胸口疼的瘫软在地上嘴角和胸口不断渗血。
“我们对初墨都是真心,只有你不是。”轻衣蹲下身按住飞刀插碎了她的心脏,优香睁大了双眼很是不甘心的模样。
轻衣焦急的看着陆勋:“怎么都好几个月了锦澈的身子还不见好呢?”
陆勋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模样:“悲伤过度难掩情绪导致的,按理说应该不会这样严重,只是他自己未能完全放下,又耗损了心头血和龙鳞才会恢复的慢些,我给他开几副药,你看看他吃下会不会好转。”
床上的苏锦澈额头冒着冷汗:“轻衣!”被梦魇吓醒的苏锦澈慌张不安的握紧轻衣的手,抱住他的轻衣拍着他的背安抚:“我在我在锦澈。”
迷糊的苏锦澈靠在她怀中握着她的手抬起眸子有气无力的看着陆勋:“来了,今年冬日格外的冷,还劳烦你替轻衣看看了。”
“现在最主要是你的身子。”陆勋伸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一头的冷汗。
昏睡过去的苏锦澈紧紧的拽着她的手,轻衣将他轻轻的放下躺着:“已经很久了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就是不醒,有时也会说说话。”
想着什么的陆勋盯着苏锦澈:“按道理说不应该这样的,先吃几幅药再说吧,这几日希儿还是得托你照顾照顾,夫人实在病的厉害,这些日子都未曾下床,我隔几日来一次替他看看,顺便也替你看看,你畏寒一定要注意保暖。”
“我知道的,到时候我也去看看温玉公主辛苦你了陆勋。”轻衣看起来很心急和疲倦。
站起身的陆勋叹口气:“没事,应该的你要保重身体,我改日再来。”
等陆勋走后轻衣给苏锦澈掖着被子,她的手触碰到苏锦澈的手腕仿佛被扯进了梦境。
儿时的苏锦澈还是个孩子,苏沛狠狠的把程敏敏推倒在地上:“贱妇!”
“母后!母后,父王饶了母后吧,求父王开恩饶了母后。”苏锦澈哭喊着被侍女拽住,程敏敏没有一点畏惧的盯着他:“王爷是忘记妾身才是王爷的妻子吗?锦澈才是你的儿子,你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怒不可遏的苏沛提着剑就要刺向她,关键时刻苏锦澈猛的挣脱扑向程敏敏:“母后....”
吓坏的程敏敏一把抱住抓住剑尖的苏锦澈就连苏沛也吓的扔了剑:“锦澈....”
“儿啊,我的儿。”程敏敏心疼的抱紧怀中年幼的苏锦澈哭的喘不上气:“儿啊疼不疼你怎么那么傻。”
苏沛一挥衣袖背过身去:“今日起你就不要见锦澈了,免得把儿子带坏了,来人把世子送进宫中去,没有本王的意思不许接回来。”
年幼的苏锦澈哭天喊地的不肯走:“父王儿子不走儿子不走,儿子保证乖乖的听父王的话只要父王别赶儿子走,父王。”
程敏敏也是心急如焚只掉眼泪:“我的儿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啊,苏沛!你是入了魔连自己儿子都不要了吗?”
庭院里苏云斯看着苏子夜和苏锦澈二人缓缓走了过去:“锦澈怎么不开心了?有什么事就跟皇叔说说,你父王母后啊只是生气吵架了,等过几日就会接锦澈回家的,宫里也是锦澈的家,还有弟弟陪你玩,不要不高兴了。”
苏锦澈坐在石头上仰望着他:“皇叔,父王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儿子,从小到大父王都不会像皇叔一样关心锦澈,我真羡慕弟弟。”
“傻孩子哪有做父母的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等锦澈长大了就会明白你父王的心,皇叔会将锦澈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心疼的。”苏云斯坐下来把苏锦澈揽入怀中向苏子夜伸出了手:“子夜来父君怀里。”
一转眼过去了很多年,苏锦澈观赏着手中的花瓶听着身旁的侍从说着话。
放下花瓶的苏锦澈翘着二郎腿不耐烦的撑着下巴:“那么多废话讲完没有,轻衣小姐在哪儿我要见她。”
侍从犹犹豫豫的不敢抬头:“轻衣小姐此刻正与子夜殿下弹琴作画,怕是无法见世子。”
起身的苏锦澈踹开侍从走了出去,树下的轻衣那时也不过百来岁的模样俏皮可爱:“殿下的画越来越好看了。”
“你喜欢就送给你了,轻衣的琵琶也是弹的很不错的,我很喜欢。”苏子夜笑着拉她走到画前仔细的看着。
本想过去的苏锦澈见到这一幕停住了脚步没有再过去了而是看了许久才离开。
苏锦澈跳进湖中捞起落水的轻衣着急的拍着她的背:“轻衣!轻衣你醒醒轻衣!来人来人呐轻衣你撑住不会有事的,来人!”
寝殿里苏子夜姗姗来迟绕过苏锦澈直直的跑了进去:“轻衣!轻衣我是子夜啊。”
醒来的轻衣第一眼看到的是苏子夜还以为是他救了自己,神色落幕的苏锦澈站在门外停留了片刻一句解释也没有的离开了。
坐在屋檐下的苏锦澈靠在柱子上,忽然几道闪电伴着雨就落下了:“轻衣怕打雷。”想起什么的苏锦澈鞋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跑进轻衣的寝殿去找她,几道雷声落下轻衣果然被吓的躲在床角瑟瑟发抖捂着耳朵。
“别怕轻衣我在这里。”爬上床的苏锦澈一把将轻衣搂在怀中捂住她的耳朵:“别怕了,没事的我在这里陪着你。”
等雷声停了轻衣睡着了苏锦澈才放心的让她躺下替她盖好毯子一步两回头的离开。
轻衣拿剑指着苏锦澈的那一刻他的心都凉透了一句话都不想为自己辩解:“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卑鄙无耻之徒吗?轻衣,你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因为一些话就怀疑我?”
“难道你不是吗?苏锦澈我讨厌你,讨厌你整日里捉弄我不肯放过我,殿下被你推下台阶你还敢说不是你。”轻衣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要拿剑去刺他。
没有躲闪的苏锦澈任由她的剑刺进自己的肩头,闷哼一声的苏锦澈握住她的剑红着眼眶对上她的眸子:“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吗?夏轻衣!你只担心他如何,那我呢我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就是没有,我何故要去骗你!你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她拔出剑冷漠的望着他:“我的心不会在你的身上,我凭什么信你。”
风扬起他的长发,苏锦澈坐在台阶上忽然站起来闭上眼,范旭泽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一脸的担心和不安:“世子殿下!”
回过神的苏锦澈睁开双眼瘫软在他怀中无力的被他搂在怀里:“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因为轻衣小姐?我没怎么见过轻衣小姐也只是在世子殿下嘴里听见过轻衣小姐的事,世子殿下轻衣小姐的心里没有你,何必再去伤了自己的心,那一剑还不能表明吗?”范旭泽很不希望苏锦澈那时候自取其辱。
苏锦澈悲痛的躺在他怀里:“子夜是什么性子我都能清楚,一半喜欢一半利用,他无非是利用皇叔对轻衣的宠爱来站稳自己的立场,子夜并非是真心喜欢,猜忌利用背叛如何能让轻衣全身而退,我怕她会受伤难过,如果子夜全心全意的喜欢我也不会这样难过。”
范旭泽叹着气不知道怎样安慰:“也许吧可这些都和世子殿下没有关系,轻衣小姐喜欢子夜殿下不会轻易放手的,世子殿下只能等。”
拽住苏子夜的苏锦澈一把推开他:“你想对轻衣做什么,子夜你为什么就是不信她,轻衣满心欢喜都是为了你。”
端着碗的苏子夜一挑眉很是冷漠:“锦澈我们才是兄弟,你应该站在我这边和我一起,轻衣只是个外人,她总是要嫁人的,我为何不留住她的心与其便宜他人何不留给自己呢,她手握兵权是个威胁,我喜欢她才会留着她,喝了这碗汤她就只能任我所用,轻衣太有个性和主见了,夜长梦多我不能让给了别人。”
“你疯了吧,滚开,轻衣是个人她该有自己的思想,这样的她才是她自己,如果变成一具傀儡你真的会喜欢?”苏锦澈挡在昏睡的轻衣身前不让他去靠近。
苏子夜好笑的望着他:“哥,别傻了,你觉得你能拯救她吗?你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发生过什么吗?我喜欢她是真,想娶她也是真,轻衣喜欢的人是我她也只信我。”
看了一眼轻衣的苏锦澈有些难受:“原来你从未将轻衣看成家人和亲人,她与我们一同长大的是我们的至亲。”
不耐烦的苏子夜想要过去:“骨子里流着的还是卑贱的血,只有我和哥才是家人亲人,至亲至爱的骨肉同胞,一个将军之女世家小姐依仗着君上的宠爱爬到这个位子已经是抬举了,哥还奢望她能到更高的位子?史书上可没有外门小姐成为公主的例子,她没有皇族血脉,更高的位子也只能是位郡主了。”
“亏她如此信你爱你,而你却是这样的想要算计她,有我在你就绝对不会。”苏锦澈坐在她的床沿边,苏子夜笑了起来:“就算哥对她真心相付也无用的。”
书房里范旭泽坐在一旁看着书,苏锦澈忽然抬起头放下手中的书:“我想扶持轻衣,她的能力不仅仅做以为小姐,还可以更好。”
愣住的范旭泽半天才回神:“扶持?世子殿下何必呢,为了一个心中装着其他男子的姑娘耗尽心血来扶持吗?我不同意。”
“轮不到你说不同意,这是我的想法,我想扶持她那是我的事情,父王这些年总是问我与轻衣相处如何,我看的出来父王是喜欢轻衣真心疼爱轻衣的,轻衣是秀秀姑姑的女儿,秀秀姑姑曾经是瑞王府的舞姬,说到底也是瑞王府出去的人我应该照顾照顾。”苏锦澈千方百计的为自己寻找帮轻衣的借口。
早已经看破的范旭泽收回目光道:“既然世子殿下早就想好了,何必再对我说。”
苏锦澈似乎是想试探他:“那旭泽呢,旭泽也会支持我的吗?”
头也不抬的范旭泽低着头看着书说:“世子殿下若是想好了,我自然照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