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令苏锦澈心疼不已,他总是对着轻衣就没有了任何办法:“好,我不走我哪里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饿不饿?我让文勒准备了一些你爱吃的饭菜和点心,还有你最喜欢的果子酒。”
轻衣自己擦着眼泪勉强露出笑容:“饿了我想吃你熬的甜羹,锦澈做一份给我吃好吗?”
苏锦澈给她擦着手上的血渍轻声说:“轻衣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让故生先给你换套衣服好不好?我前些日子让人给你做了套衣服,是你喜欢的款式和颜色,等你换好了我也做好了,你听话乖乖的。”
她靠在苏锦澈肩上乖巧的点头:“嗯,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给我做甜羹。”
“我不会走的你放心轻衣。”苏锦澈看向故生他明白的扶起轻衣进屋换衣裳去了。
控制不住怒火的苏锦澈掀翻了桌子,文勒被吓到了半天才缓回来:“殿下息怒,再怎么说他也是君上的儿子,殿下只是位世子我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万一王爷和王妃知道了又该责罚殿下了,我们还是忍一时吧?这样不是很好吗?轻衣小姐伤了心就知道谁对她好了,到时也能成全殿下的一片痴情。”
缓和着情绪的苏锦澈眼神可怕的很:“我会让他知道伤害轻衣的代价。”
换好衣服的轻衣照着铜镜,铜镜里的轻衣肤如白雪眉眼温柔可爱,尤其是那双凤眼向上扬起多了丝妩媚妖娆,长而卷密的睫毛安静的搭在双眼上更显的楚楚动人,小巧的鼻梁精致立体,一点朱唇轻启怎能让人不喜欢。
“小姐真好看,世子殿下有心了只是小姐喜欢穿深蓝色的衣裙特地准备了,这龙纹绣的真是栩栩如生。”故生给她系上腰间的玉佩戴好她发间的玉簪,一头青丝温顺的搭在腰后。
文勒推门而入看到轻衣被震惊到了:“这身衣服穿在轻衣小姐身上真是好看的很,殿下已经熬好了甜羹,属下过来请小姐过去。”
提着裙摆的轻衣轻点头走出去往凉亭的方向而去了,文勒和故生跟在后面,他推了推故生小声嘀咕:“别说,你家小姐长的无话可说,挑不出任何不好来,我刚才看到的时候都差点心动了难怪我家殿下那么喜欢轻衣小姐。”
故生愁的不得了:“好看有什么用,小姐对子夜殿下用心良苦到头来什么也没有得到,还落得难受伤心,我宁愿小姐没有这幅皮囊。”
“呸呸呸竟胡说,这不是还有我家殿下嘛我家殿下可是对轻衣小姐用情至深,我家殿下可是舍不得轻衣小姐掉一滴眼泪的。”文勒拍拍他的胳膊让他放心。
凉亭里的苏锦澈摆好了她爱吃的饭菜和点心还有亲手熬的甜羹,故生和文勒伺候在两旁。
苏锦澈接住她的手扶她坐下:“尝尝我做的和以前的味道是不是一样。”他一边把甜羹拿到她面前一边轻声细语的说:“我还记得轻衣以前每次都跟我打闹,一生气就让我做甜羹哄你高兴再后来你经常不在冥界,我就等你回来,你一回来就想吃我做的甜羹,不知什么时候我们都变了变得不再是我们。”
轻衣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不是我们变了是我们长大了,锦澈,还好你一直都在。”
“世子殿下,子夜殿下来了!”侍女匆匆过来禀告苏锦澈。
眯起眼的苏锦澈冷哼一声:“他还敢来?让他进来我倒想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走进来的苏子夜见到轻衣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下了:“在这里就好,轻衣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我跟舒婉郡主真的没有什么,我心里的人是你轻衣,我想娶的人也是你。”
好笑的苏锦澈按着桌子起来叹着气:“唉子夜未免太多情了吧?你说你想娶轻衣,那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与舒婉郡主往来,你明明知道舒婉郡主也是喜欢你。”
“锦澈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挑拨我与轻衣的吗?”苏子夜和苏锦澈似乎因为上一次的事情还闹的很僵。
轻衣拦住苏锦澈走下去眼睛里没有了光芒只剩下满满的失望,她扬起手轻脆的耳光声令苏锦澈都惊呆了,文勒和故生慌张的跪了下来。
苏子夜侧着脸不敢相信的盯着她:“轻衣?”
她笑了笑眼里有了泪花:“疼吗?能有多疼呢?殿下能明白对一个人失望的疼吗?殿下刚才说要娶我?我觉得可笑至极,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的,殿下从前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那个满眼是我柔情蜜意的男子早已经不见了,我的少年郎也终究背信弃义,殿下,我只想做殿下的臣子不想做殿下的妻,后来我是靠着殿下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撑着,如今也没什么必要了。”
“不不不,轻衣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我真的只是因为她对冥界有利才与之亲近,轻衣你相信我好不好,就这一次。”苏子夜惊慌的握住她的双手摇着头拼命的哀求她。
彻底心死的轻衣笑着可是眼泪仍是落了下来她摇了摇头扒开他的手:“也许殿下从来不知道一个人满怀希望到失望会经历什么,对殿下来说我到底算得上什么啊?我不是因为嫉妒才要离开殿下的,是因为在殿下身上看不到未来。”
眼眶湿润的苏子夜站在原地却无法伸出手去抓住她,轻衣背对着他抬起眸子看向苏锦澈,看到苏锦澈的眼睛她就像看到从前的自己,满怀希望和欢喜,也是这一刻她才知道他喜欢自己。
擦去眼泪的轻衣走向苏锦澈,他也是一身深蓝色的长袍跟她穿的相似看起来格外般配。
“来我身边轻衣。”苏锦澈向她伸出了手双眸明亮闪烁,轻衣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苏锦澈牵住她的手扶她坐下来:“子夜你都听见了,既然轻衣不想再说了,那子夜你就回去吧。”
苏子夜头一次感受到心痛的滋味也瞬间明白她每一次的绝望:“轻衣!你不可以扔下我的你答应过我的。”
吃着甜羹的轻衣不再听他说的话,苏锦澈坐在她身旁伸手揉揉她长发:“慢点吃,不够我再去给你做,你最近都瘦了一定是没好好吃饭。”
轻衣看了眼故生淡淡的说:“故生,送殿下出去我累了。”
吹着笛子的轻衣坐在秋千上,故生走过来行礼道:“小姐交代的时候属下办妥了,林玮三天后会去天宫途经妖族,属下已经通知了四爷三天后午时妖族边界汇合,预计林玮身边的侍从差不多有二十人。”
“知道了,后天你亲自调动十个精兵随时听候差遣随我一同前往。”轻衣揉着脖子扬起嘴角对三天后的行动志在必得。
江清封在校场上训练着士兵,校场在妖族边界处也是正好偏远,他扭头无意看到了轻衣和她身边的陆勋皱起了眉:魔族陆勋?她怎么会和陆勋在一起的?
不放心的江清封往她那边赶去收敛了气息尽量不被他们发现。
陆勋站在马的身边看向她身后的精兵:“你这是多信不过我,还自己带兵过来了。”
轻衣抱着胳膊吐吐舌笑了笑:“吃过一次亏还是小心为上,知道你上一次是被暗算的,不过这一次我们在暗他们在明。”
“你打算直接暴露身份吗?还是隐藏身份不被发现?”陆勋看着一群士兵都是穿着盔甲整整齐齐的排列成队伍,轻衣勾起嘴角看了眼身后的士兵:“都是我自己的兵,绝不会留活口,不会被查出什么来的,就算查出来也没什么,死一个皇子而已,能有什么事。”
江清封听的清清楚楚甚至有些错愕:死一个皇子而已?夏轻衣你到底是有多大胆子啊?
然而江清封发现陆勋并不以为然:“那倒也是区区一个皇子成不了大事,顶多君上把我关紧闭,冥王一向宠爱你也知道林玮做的事,想来也只是做做表面功夫。”
故生看看天走到她身边:“小姐四爷,他们就快要来了。”
点点头的轻衣翻身上马:“所有人听我指令埋伏起来,等会动手不能留下一个活口,要有一个跑掉的你们所有人给林玮陪葬!明白吗?”
“是!属下们明白!”
陆勋也骑上马拉紧缰绳:“有意思,没看出来轻衣还有这么狠的一面,这样也好,我们分开行动,你注意安全。”
轻衣冲着他甜甜一笑:“这话你还是留给林玮好了,我用不着,走了。”
江清封是知道她会武功的,只是没想到她的兵都是自己训练出来的,不过很快江清封就知道她身手有多好了。
一跃而起的轻衣一脚将林玮踹下马唤出剑步步紧逼的林玮不断后退:“夏轻衣你疯了?来人护驾护驾!”
“我疯了?是你先要杀我的,而我不过是以牙还牙,我夏轻衣绝不是招惹是非的人,但是有人招惹我的话,我都是杀之而后快,你不妨回头看看你的人谁敢来护驾?”轻衣说着并不给他扭头看过去的机会。
陆勋连杀几人冲破防线直奔林玮过去,轻衣一脚踹在他膝盖上,林玮吃力的挡下她的剑单膝跪在地上:“夏轻衣!你这是谋害皇嗣,你也是神族的人该知道谋害皇嗣是死罪。”
轻衣并不在意他说的话:“死罪?我的命在我自己手上,除了皇叔谁敢杀我?忘了告诉你林玮,杀你的事情是皇叔准许的。”
笑起来的轻衣抽出剑踢了他一脚,滑了几步的林玮望着胸口的剑嘴角渗出血震惊又诧异。
“这就死了?真是没意思。”陆勋拔出剑语气甚是失落,擦着脸上血的轻衣扫视了一圈周围被杀的所剩无几的几人。
将剑换成弓的轻衣搭上箭瞄准着靠近故生背后的侍从,箭射出侍从应声倒地,故生这才回过头看向轻衣,她歪歪脑袋三箭齐发快速解决了最后的三个人。
查看着周围的故生上前说:“已经尽数杀光了没留下一个活口。”
陆勋拍拍他的肩头挑了下眉:“干的不错但是跟你家小姐比就差的远了点,多跟你家小姐学学武功,这身手真的是不怎么样啊!”
“四爷说笑了,小姐的武功是大将军亲自教导的,法术是法师和君上教的,属下再怎么努力怕是也比不过小姐的,所以还不如干脆就站在小姐身后让小姐保护。”故生打趣的笑着说。
轻衣揉着手腕想到了什么:“跟你打听一个人,可知道妖族的江舒婉郡主和她的弟弟江清封这两个人吗?”
想了想的陆勋点着头狐疑的问:“知道但不是很清楚,你要是想知道的他们两人的话我派人打听打听然后整理出来让珍珠给你送过去,怎么忽然想起问妖族的事情了?”
江清封也是觉得很奇怪:我没招惹她吧?干嘛要打听我和阿姐呢?
“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江清封看起来不到五千岁就是位侯爷了,妖族皇姓是白,他们也不是皇嗣,我不太相信是凭自己的实力爬上侯爷的位子,所以才想让你打听打听的。”轻衣无所忌惮的说出自己为什么要打听他们。
答应下来的陆勋叉着腰抿抿嘴:“他们姐弟两人应该不难查,毕竟年纪轻轻就是侯爷的还是很少见,我都是三万岁继承世袭成为郡王的。”
轻衣拍了下他的肩骑上马一眨眼:“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务必查的仔细些,我还听说他们姐弟二人得妖族君上的宠爱甚是喜欢,我担心的是他们同我一样,对了陆勋,打听清楚了就自己送过来吧,正好我有件礼物想送给你,人间的时日劳烦你照顾了,先走了告辞!”
“记住了,路上慢点到了摇铃。”陆勋摇头一笑翻身上马往魔族而去。
走出来的江清封看着满地的尸体都是下手又快又狠又准:到底她调查我和阿姐要做什么?难不成是因为苏子夜的事情?
杨延走到苏云斯身边轻声说:“君上,轻衣和魔族陆勋联手已经杀了林玮,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应该不会被发现是轻衣和陆勋干的。”
苏云斯逗着笼子里的鸟时不时的撅着嘴发出几声咯咯声:“是么?干的不错,本君最喜欢这孩子有仇必报的性子,与本君一模一样,若是查到轻衣身上了你就找个借口打发凤凰神族,林玮只是个不太受宠的二皇子掀不起大风大浪。”
“臣明白的,只是轻衣和陆勋走的有些近臣难免会不安,陆勋可不是什么善茬,当年他做的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杨延不太喜欢轻衣和陆勋相处。
直起身子的苏云斯挠挠头想了想:“本君怎么觉得这陆勋还不错呢?小心点就行了,不用阻止他们两个人走的太近,要是有什么不妥或者威胁那就你亲自动手解决他就行了,本君可不希望轻衣受到任何伤害。”
江清封跳上屋顶敛去气息和灵力轻轻的走动寻找着轻衣的身影。
转着扇子的轻衣哼着小曲蹦蹦跳跳的看起来心情不错,走过来的苏锦澈身后还押着一人,文勒和故生将那人扔在地上按着跪下来。
“世子殿下和子夜殿下还有君上都是被这个贱人蛊惑了,夏轻衣不死冥界必会走向灭亡之路的,世子殿下!不要相信她。”男人愤力的挣扎怒视着她。
来了兴趣的江清封索性就坐在屋顶上俯视着这一切:啧她还真是有点小手段啊。
苏锦澈一脚踹的男人跌在地上:“满嘴胡言乱语,你在皇叔面前胡乱污蔑轻衣,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是吗?”苏锦澈最听不得谁侮辱她。
笑笑的轻衣扒开苏锦澈的手蹲下身用折扇抬起他的下巴:“那侯爷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对冥界不利的事情,我不过一个世家小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毁了冥界啊?”
是个侯爷?她还真是胆大先是杀皇子再是对侯爷私下用刑,夏轻衣你在冥界是当真恃宠而骄还是真有那个实力?江清封越来越觉得她有意思了起来。
男人怨恨的盯着她满是怒火:“贱人你引诱两位殿下为你反目成仇,还杀了林玮试图与魔族勾结,我早就劝诫君上要杀了你,以免留下祸害君上仁慈留你这个贱人至今,夏轻衣你不想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死的吗?功高盖主的结果你比我更清楚吧?怪只怪夏泽太厉害了,你跟他真的是一模一样迟早一个死法。”
半句话都不信的轻衣翻个白眼不耐烦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功高盖主?呵狗急跳墙还想挑拨我与皇叔?杀了他!”
苏锦澈没有任何犹豫的唤出剑刺进男人的心脏一点活路都不给:“轻衣,他的话别放在心上皇叔不会的。”
“皇叔当然不会,皇叔说过我阿爹是和他并肩作战经历生死的兄弟,皇叔不会想要害我阿爹也犯不着,阿爹从来不求取什么功名利禄只是个小将军想和阿娘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这样的一个人怎会功高盖主呢?故生处理一下这里。”轻衣并没有因为他的话影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