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小心翼翼的拽拽她衣角:“小姐又要出去啊?这几日小姐总是出去,也不知为何。”
摸摸她脑袋的千涵笙笑了起来:“不知道才好你这丫头什么秘密都守不住,乖乖等我,要是我晚了你就先歇下,我回来以后自己吃点。”
乖巧的琥珀点着头给她披上斗篷,屋外的颜亦陌听到她要出去立马躲了起来,打开门的千涵笙戴着斗篷帽子和面具从怀中拿出几张符纸贴在屋的四方做了些颜亦陌看不懂的手势。
拍拍手的千涵笙关上门得意洋洋:“这下她就出不去了,别的妖物也甭想进去,幸好学了些法阵和符咒,算是派上用处了。”
随手拿起院里桌上茶壶的千涵笙喝了口水后一跃而起翻墙出去了,颜亦陌紧跟其后翻出去。
他随着千涵笙来到了一处阴暗的古宅,千涵笙敲着门一脸欣喜的说:“珍珠姑姑,涵笙来啦珍珠姑姑快开门。”
打开门的珍珠却没有放她进去:“姑娘回去吧四爷不在这里。”
“不可能,我感受到师父的气息才溜出来找师父的,好姑姑你就让我进去吧,我都好久没有看到师父了。”千涵笙晃着她的胳膊。
这一次珍珠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对她宠溺呵护的露出笑容:“涵笙姑娘!我家四爷欠姑娘的早已经还清了,君上因为此事责罚了四爷,如今四爷重伤未愈还昏迷不醒,姑娘现在是凡人想不起来没关系,反正迟早会想起来的,四爷和姑娘就此别过,还请姑娘放过我家四爷。”
被推开的千涵笙垂下眸子装作听不懂的样子冲着她笑:“是不是涵笙哪里做的不好惹珍珠姑姑生气了,涵笙会改的,珍珠姑姑就让我见见师父吧,我真的很担心。”
用力推倒她的珍珠声音哽咽着说:“四爷不是凡人他是魔族郡王,是未来的魔君,四爷现世只会让人间邪祟四起,已经扰乱人间的秩序才会受到魔君处罚,你真的以为一个凡人会法术容颜不老吗?四爷不欠你的,为什么你还要害四爷既然是知己挚友,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他?你是什么都想不起来,那我就告诉你,四爷口中的轻衣就是你!他保不住你一世所以才想护你这一世可他不是神,他只是个魔。”
震惊的千涵笙浑身在发抖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掉着:“我是轻衣?怎么可能,师父怎么会是魔他是神仙的,你骗我,师父说过轻衣是失踪。”
“是!你杀了天族公主你的皇叔冥王要罚你她不是失踪,她是被贬的,你知道为什么你自小身边就妖物邪祟黑衣人要杀你吗?他们是想让你魂飞魄散永远无法回冥界。”珍珠几乎的哭着把这些话喊出来的。
出现在她身后的陆勋一巴掌打在珍珠的脸上大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
珍珠捂着脸错愕又惊喜:“四爷您醒了?”
陆勋捂着小腹脸色苍白的说:“滚下去自己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
“四爷护不住她的,神族和妖族都想要轻衣姑娘的命,四爷为她做的够多了,何必再蹚这趟浑水?奴婢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爷自毁前程,从四爷大闯天宫到诸神讨伐奴婢都不曾怕过,可是这一次君上震怒第一次对四爷动手责罚。”珍珠目光坚定的望着陆勋。
捏紧拳头的陆勋怒视着她咳了几声:“我让你滚下去,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关到锁妖塔。”
隐忍下来的珍珠看了眼地上的千涵笙行着礼退下了,陆勋蹲下身刚要碰到她的脸,千涵笙别过脸躲开了:“别碰我,她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不是了,我是魔不错,我没有想要害过你的涵笙,涵笙是涵笙,轻衣是轻衣,你们本就是不同的两个人,怎么会是一人呢?你珍珠姑姑就是一时糊涂说错的话,涵笙别放心上,这不是知道你想我了,所以我来了嘛。”陆勋伸手想给她擦眼泪。
爬起来的千涵笙挥开他的手:“珍珠姑姑从来不会撒谎骗人的,我一人的错一人承担,不需要你来帮我,珍珠姑姑说了我是被贬的。”
摇着头的陆勋慌忙的解释:“不是的,我们涵笙怎么会有错呢?涵笙你别多想,你没有任何错,错的都是我,是我不好把你一人扔在这。”
擦了把眼泪的千涵笙对上他的眸子:“所以我真的是她?这些年师父是把我当成她才一直守在我身边的是吗?我不是轻衣,我也成不了她更不想她能明白师父心中所想,涵笙不想连累师父今日以后....我们师徒情谊就到这儿吧,冰魄和仙铃我还给师父。”
“不用还我,本就是你的东西。”陆勋见无法再说服她只好再想别的办法。
笑了一声的千涵笙握着折扇显得无奈:“是啊原本就都是轻衣的东西,难怪洛尘说我与轻衣生的一模一样,想来也是这样吧。”
这些话颜亦陌一字不漏的全听到了,陆勋因为受了重伤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
回太子府的途中下起了小雨,千涵笙停下了脚步取下面具和斗篷帽子张开双臂仰起头任由雨淋湿:“十七年来我不过都是她的影子,我以为的例外都是她的。”
“你就因为这点事情掉眼泪了?轻衣公主可不像你这般,你们两个根本就不一样。”洛尘撑着伞站在她的不远处。
千涵笙红着眼眶看向他:“你来做什么,他是魔你也是魔?他教我的都是些邪术是吗?”
洛尘走到她身边给她撑着伞说:“符咒是轻衣公主心神不宁时所用,他教你的是仙术,是轻衣擅长的,轻衣弓箭了得身手极好,你的弓确实要几分像她却不如她厉害,身手也一般,既然不想成为轻衣公主的影子,那就超越她吧。”
“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我永远都不如轻衣是吗?她是神我怎么能超越她?”千涵笙捏紧裙摆自嘲的笑着。
捏住她脸颊的洛尘俯下身勾起嘴角:“既然知道永远超越不了她,又何必在乎一个死人,涵笙还是太年轻,从前有一位姑娘因为和轻衣公主相似一直被当作轻衣公主的替代品,但她没有任何怨言活的快乐自在,我从未见过轻衣公主,起初对你好只是因为四爷的嘱托,后来是觉得你的确值得,魔现世人间确实会引来灾祸,尤其是四爷是很厉害的魔。”
伸手拥住他的千涵笙靠在他胸口哭的声嘶力竭,洛尘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撑着伞任凭她把眼泪鼻涕擦在自己衣上。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对不起。”千涵笙内疚不已。
洛尘轻拍她的背给她顺着气:“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眼下之际是南诏国和颜国的事情需要解决,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南诏国那边四爷说他亲自去一趟,我只担心他的伤还有君上那边不好交代。”
千涵笙擦着眼泪站直身子:“嗯我会振作起来的不会分心了,你放心好了,师父那边就麻烦你多照顾照顾。”
伸出手抚上她额头的洛尘盯着她的眸子,眼前恍惚过去的千涵笙晕倒在他怀中,洛尘一挥手雨停了下来,颜亦陌看到这一幕很是诧异:难道他们真的是魔?涵笙该不会有危险吧?
“不知二爷莅临有何指教?”洛尘抱着怀中的千涵笙盯着范旭泽。
范旭泽唤出剑指着他语气冰冷:“把公主还给本王,两位殿下和王爷历劫是冥界的事情,何须魔族来插手此事。”
洛尘不屑一顾的眯起眼道:“不给呢?你有本事杀了我啊,范旭泽,你忠心耿耿对苏锦澈可是他去历劫一句交代都没有就扔下了你。”
点着头的范旭泽转动着剑:“你还真不愧是陆四爷的人,跟他一样动不动就是杀人,你们魔都是这样的吗?”
“不然呢?看谁不顺眼就杀了,不然留着碍眼的吗?反正我们是魔世人眼里无恶不作嗜杀的魔,神不是最讨厌妖魔的吗?四爷一直教她不要相信妖魔,她不也一样信四爷吗?轻衣是涵笙也是,范旭泽,你挺有意思的,这么多年一直潜伏在苏锦澈身边却不出现。”洛尘像是刻意的激怒着范旭泽。
不得不说洛尘和范旭泽性子很像都是比较沉稳不爱说话的。
捏紧剑的范旭泽不为所动:“我再说一遍把公主还给我,不然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陆四爷是公主的朋友我对四爷自然尊重,可你不同。”
不耐烦的洛尘抚上千涵笙的脸:“这张脸真是生的美,难怪苏锦澈和苏子夜爱不释手两兄弟都争着要娶她,要不我娶轻衣公主得了,你说我求娶公主的话会怎样啊?”
果不其然这几句话彻底激怒了范旭泽,他扬起剑冲了过来,洛尘抱着千涵笙躲开手中的红光将千涵笙包围托在了空中。
洛尘勾起嘴角唤出剑来招招致命,范旭泽明显是招架不住他的进攻,没多久就被洛尘打掉了剑摔在地上,洛尘将剑架在他脖子上:“你才几千岁哪怕是神也是打不过我的,臭小子我不伤你性命,我是奉四爷的命令看住轻衣公主,想要她命的人很多,神妖都有,我大你上万岁也不至于欺负你一个小孩子,你走吧。”
捂着肩头的范旭泽疼的皱眉:“那也希望你不要让本王为难,将公主交出来我带回太子府去颜国因为二位妖物邪祟四起。”
“我都在皇城布下结界妖物邪祟不敢进来皇城外的不是有顾倾城么?降妖除魔这事我一个魔也不好跟你们神抢活干吧。”洛尘收回剑伸出手掌心的红光将千涵笙吸到身体接住。
范旭泽爬起来难受的说:“本王会带人除掉那些妖物邪祟,公主你不能带走,有人要见公主所以....把公主交给本王。”
这么一说洛尘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香凝郡主要见她吗?你们违反了冥界的规矩,要是冥王知道了罪责你们担得起吗?”
“公主晕过去了,她只见一眼就走,不然她会死的!”范旭泽眸子闪烁着。
皱起眉头的洛尘犹豫了一会:“倘若查到了一切罪责你们自己承担,与魔族无关。”他将千涵笙放到他怀中顿了顿又说:“明日她便会自然醒一时半刻她醒不来。”
接过千涵笙的范旭泽感激的点了下头往太子府去了,颜亦陌等着洛尘消失以后再敢回去。
屋顶上的颜亦陌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他见到香凝时才真的傻眼,他从来没见过有一人能和千涵笙如此相似,两人看起来甚至是分不清谁是谁了。
“轻衣她怎么了?”香凝看到范旭泽怀中的千涵笙情绪激动的跑上去。
范旭泽轻轻放她坐在石凳上扶住她:“香凝别担心,公主她只是晕过去了,我们得快一点了不然被发现就糟糕了。”
抹着眼泪的香凝蹲在她身边哭着说:“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带她回去,不是说了嘛,只有死了就可以结束历劫,我就是要带她回去。”拔出匕首的香凝毫不犹豫的就要刺下去。
颜亦陌顿时慌了神,范旭泽眼疾手快的一把握住她手腕:“不可以!香凝你听话,你要杀了她那殿下和王爷怎么办,再说了你杀了公主到时如何去见她?她会怎样想你,来的时候你答应过我的,一切听我的。”
“不杀就不杀,那要多久才能回去?”香凝收起匕首气呼呼的问。
范旭泽这才松了一口气:“几十年吧,不过是几十年而已一晃就过去了,香凝要好好修炼这样公主就不会生你的气不见你了。”
握着千涵笙双手的香凝亲昵的蹭着她的手背舍不得拿开:“知道了,我会听话的。”
琥珀拿着好几件内衫和下裙还有外衫走了进来看向还在睡觉的千涵笙:“小姐别睡了,太子殿下等着小姐用早膳。”
“你下去吧,本太子给她更衣。”走进门的颜亦陌接过衣服示意她下去,犹豫的琥珀迟疑了几秒行着礼退下。
床上的千涵笙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摸了摸却没有摸到琥珀的身子:“你怎么起那么早啊?琥珀琥珀?”睁开眼的千涵笙正对上颜亦陌的双眼。
假装一切没有听到的颜亦陌弯着腰:“我让她下去了,起来吧我给你更衣。”
急忙坐起来的千涵笙摸了摸脑袋:“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想见你。”“你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吗?涵笙,你打了依依便是不对,有什么你可以跟我说的为何非要动手,她对我很重要。”颜亦陌见她爬下床拿着衣服想给她穿上。
抢过衣服的千涵笙没好气的说:“是她先打的琥珀我不过是还回去而已,大婚之日你说永不负我现在对我说她对你很重要,颜亦陌你真以为我怕你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从小到大依依和三哥就是我最重要的人,我说了对依依是责任,等我成为皇上你就是我的皇后,我对你说的话句句是真的没有假意。”颜亦陌拽住她的胳膊想解释。
抽回手的千涵笙淡淡的说:“是吗?那还是我误会你了,既如此我也不会稀罕这皇后,你想要的我帮你就是,事成以后你还我自由,我们再无瓜葛。”
颜亦陌很不喜欢她说这样的话:“难道你就没有对我半分的喜欢吗?”
千涵笙顿时了一开始她确实是喜欢的:“如果你不是太子也许我会喜欢你的,我不知道你是太子的时候是喜欢的,嫁给你之后的一段时间也是喜欢的,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做的一件件事哪一点是喜欢我的?你派人监视丞相府盯着我爹爹,护着慕依不信我,是,我是别有心思,可是我没想害过你。”
“你不也是不信我吗?我答应你,我成了皇上就还你自由.....”颜亦陌不想再多待下去。
喝着酒的颜聪把酒杯递到千涵笙面前:“听琥珀姑娘说你心情不好,为什么啊?”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的千涵笙看了眼颜聪略显无奈:“不为什么,想到什么办法对付颜萧么我见你无所事事倒是很有心情看我笑话。”
颜聪喝着酒顺手拿起糕点笑嘻嘻的说:“我自然会有办法的,你不要不开心嘛。”
“那天你说的轻衣我知道是谁了。”千涵笙忽然话锋一转看着他,正经起来的颜聪扭过头对上她的眸子:“你知道她是谁?我都不知道是否有这个人,只是一些零碎的画面,我也不知道有没有见过她。”
千涵笙点着头回答着他的话:“是,我一直都知道她是谁,她是位公主身份尊贵,可是很久之前失踪了不见了,再后来她转世为人,我活了十七年就是她的影子,我没想过有朝一日所有的疼爱都是因为另一个人才得来的,她是公主而我只是个官家小姐,明明长的一样身份却天差地别是不是很可笑。”
沉默片刻的颜聪坐到了她身边:“涵笙,你知道我努力了十八年却不得父皇喜欢吗?只因亦陌是嫡子我是庶子,我的母妃爱了父皇这么多年可还是被赐死,他从来没有信过我母妃,我出生起就养在亦陌母妃的身边。”
“如果我说我看好的是三皇子你呢?你可愿做这颜国的皇上?”千涵笙仰着小脸冲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