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姬心痛的望着苏锦澈她从不知道苏锦澈对轻衣的爱这样深:“你真的喝多了。”
咳嗽起来的苏锦澈喝光壶中的酒:“在轻衣眼里我如今算什么,夫君还是棋子或是子夜的替代品呢?”
“是夫君,你从来都不是子夜的替代品更不是一颗棋子。”轻衣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蕊姬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低下头不敢看她。
苏锦澈迷迷糊糊的看着她笑了:“真的吗?”
轻衣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给他擦了擦嘴角的酒点着头:“真的,我不会骗人的你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无论我犯了多少错你都会站在我身边义无反顾的帮我,嫁给你是我愿意的,我说过我喜欢你,锦澈就是锦澈无人能替代也不能替代任何人。”
握住她手的苏锦澈略带哭腔的说:“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怕失去你轻衣,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去生活,哪怕是死我也想死在你前面而不是失去你。”
抚上他脸的轻衣笑了:“我都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文勒锦澈喝多了,扶他回房间沐浴更衣,我随后就来。”
文勒走过来搀扶起苏锦澈听话的把他带走。
“王爷真的很爱王妃,嫔妾从来没见过哪个男子如此深情,原以为王爷也是喜欢嫔妾的,但是半年以来王爷从不踏足嫔妾的寝殿也未曾碰过嫔妾,就算王妃不在家王爷也是歇在书房。”蕊姬此刻很想变成轻衣哪怕一刻也好。
轻衣盯着她轻笑一声:“我是他求回来的而你是与我交换条件我让她纳的妾,是你求来的侧妃明白吗?”
蕊姬有些难受的反驳:“王妃身份尊贵无人可比又自小与王爷相识,这才是王妃的优势。”
站起身的轻衣望着天空淡淡的说:“你错了感情没有先来后到的,也跟身份无关,很小的时候皇叔就对我说过,一个男人真的爱你哪怕你只是个奴婢不能成为正妻他都会以正妻之礼纳你为妾此生不会娶妻,如果我是锦澈的妾室那么我相信他这辈子都不会有妻子的,蕊姬小姐身世不差只是爱错了人而已,锦澈不爱你。”
平静的日子过了三年,当蕊姬亲手杀了自己全族满身是血和伤的出现在苏锦澈面前,满心期待的以为他会真的感激自己爱上自己。
苏锦澈抱着顾倾城看了她一眼冷笑:“来人将聂氏蕊姬拿下!”
“为什么?锦澈?”蕊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范旭泽看了眼文勒和故生挥手命他们两人把蕊姬按在地上。
放下顾倾城的苏锦澈不想让她看到:“倾城乖快去找姑姑和姨娘玩,姑父等会再陪你玩好不好倾城?”小小的顾倾城奶声奶气的抱着他的腿乖巧的点头:“好,那倾城等姑父。”
蕊姬吐着血绝望的跪在地上:“是你说父亲和阿娘想害你,为你我杀了自己所有的亲人,全家几十口人一个不留,我以为你对我是真心的也是真心喜欢我的,为什么要将我拿下,难道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站在她面前的苏锦澈冷漠的看着她:“你还真是很喜欢本王,喜欢到能不惜杀了自己全家本王还真是感动啊。”
“聂家有一女名为蕊姬,要想除掉聂家可以从蕊姬下手,一开始这就是我们的打算。”苏子夜从蕊姬身后走了出来坐在石凳上。
范旭泽双手背在身后不为所动:“王爷可是想留她一命?”
苏锦澈冷哼了一声背对着蕊姬:“留?本王恨之入骨怎会留她,这些年本王忍耐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
瘫软在地上的蕊姬泣不成声:“聂家自问对你不错,到底我聂家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报复,三年的感情我扪心自问对王妃和你没有不好,难怪你从不让我靠近倾城,原来早就盘算要除掉聂家除掉我。”
“是啊,本王不让你靠近倾城就是因为没打算留你太久的,聂家做了什么?轻衣的父母祖父祖母皆是死在逆党之人手里,而聂家就参与了苏家灭门之祸,本王当然要报仇,他们怎么对苏家的本王就要怎么对你们!”苏锦澈语气平淡只是对蕊姬有些厌恶。
苏子夜喝着茶看了她一眼:“你觉得自己委屈不甘心,实际上你是罪有应得,父辈祖辈的错那就后辈来相还吧。”
笑起来的蕊姬落着眼泪绝望的看着苏锦澈似乎还抱着一丝希望:“锦澈当真没有喜欢过?可是锦澈看我的眼神也是喜欢过的。”
“喜欢是可以装出来的,本王要是喜欢你又怎会让你亲手灭自己满门呢?”苏锦澈不由觉得她好笑眼神示意文勒杀了她。
赶来的轻衣提着裙摆震惊的望着:“不要!”
看过去的范旭泽微微行礼,苏子夜和苏锦澈疑惑的盯着她:“轻衣?”
轻衣和蕊姬相处了三年觉得她不坏而且性子温和善良不舍得就这样让她死:“留下她吧,锦澈她是真心喜欢你的,蕊姬没有害过人甚至救过很多人,我能看出她是真的很爱你。”
“什么时候轻衣变得心软了,聂家可是参与了苏家一事的。”苏子夜不可置信的看着轻衣。
抓着苏锦澈胳膊的轻衣看向蕊姬:“我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但是蕊姬有什么错,她根本就不知道她先辈犯的错,锦澈,饶了她一命,将她此生关在王府赎罪就够了,犯不着真的杀她。”
苏锦澈握住她的双肩皱着眉头安抚:“轻衣她不能活着,万一她逃走了要报复该如何,斩草除根你比我更清楚。”
心已死的蕊姬笑望着轻衣:“王妃娘娘,蕊姬多谢您的好意,我铸成大错害了全家根本就没脸活在这世上,苏锦澈若不是爱您又怎么会如此狠毒算计我,我好羡慕王妃娘娘,能得到一个男人全部的宠爱,苏锦澈我死后要化成厉鬼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抢过文勒剑的蕊姬毫不犹豫的划破脖子倒在地上嘴角渗出许多血,轻衣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过了起来,范旭泽不慌不忙的拿出符咒扔到她身上燃烧了起来:“厉鬼?怕是魂飞魄散吧?”
闭上眼的轻衣腿软了被苏锦澈扶住:“我知道你心软了,可是轻衣这仅仅是开始,他们想杀我们,我们不能心软的。”
哭起来的轻衣大声的说:“你知不知道你逼死了一个真心喜欢你的人,那是你要一辈子去愧疚忏悔的罪啊,你竟然还让她魂飞烟灭,锦澈你都错了,我是想报仇,如果她不爱你便好,可是她对你是真心的,她爱你。”
“那你不知不知道如果我不杀她才是错,我怎能让其他人成为我们的威胁,酿成大错时那才是我一生愧疚忏悔的罪。”苏锦澈心疼的伸手想为她擦眼泪。
心痛的轻衣后退了几步看着蕊姬的尸体渐渐的烟消云散:“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告诉过你爱错了人,你还一意孤行,为什么那么固执,为什么不听我的,你的真心我看在眼里,你喜欢他爱他我都知道的,蕊姬,对不起。”她跪倒在地上几滴泪落下。
轻衣站在寝殿前伸手接住落下的雪难过的垂下眸子:“你一袭红衣来红衣去,不过才只有两千多岁,蕊姬可惜你没有来世,如果你没有遇到锦澈是不是就会不同了。”
“不会,如果她没有遇到锦澈王妃也不会伤感只会觉得痛快,没想到最后动心的人是王妃而不是王爷。”范旭泽撑着伞站在雪中望着她。
看过去的轻衣自嘲一笑:“是啊,蕊姬这人太好了,好到我自愧不如,锦澈没有错蕊姬也没有错,错的人是我自己,要是我没有被仇恨蒙蔽锦澈也不会为我做这么多,到底是我错了是我大错特错了。”
范旭泽走上台阶收起伞站在她身边:“王爷在后院喝了酒,王妃说蕊姬喜欢王爷,王妃又可知王爷有多喜欢王妃呢?蕊姬只是棋子而已,王妃是王爷用命换来的妻子。”
看向他的轻衣深吸一口气:“是不是我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就当不曾遇见吧。”
拔出匕首的轻衣狠狠的朝着胸口刺去,范旭泽错愕的第一反应去抢她的匕首:“王妃!”
血溅在他脸上范旭泽震惊的睁大眼睛,杨延的掌心被匕首刺穿,他怒不可遏的一巴掌将轻衣打倒在地上:“这是我第一次动手打了你!”
跌在地上的轻衣面如死灰的望着他,范旭泽急忙行礼:“将军。”
“混账!你说要报仇我支持你所有人都是支持你的,因为一个蕊姬你要死要活的,你怎么对得起你父母和君上还有我?难不成君上与我好不容易把你拉扯大你就想以死报答我们吗?别忘了你当年是如何对君上许下承诺的,一入宫门你此生都是皇室的人,死一个蕊姬罢了,我这些年是怎么教导你的。”杨延恨铁不成钢的拔出匕首斥责着地上的轻衣。
轻衣垂着眸子没有任何表情:“是,舅舅教了不能让任何人威胁到我的命,所以不能对任何人心软,我是说了等我长大誓死效忠冥界就像我阿爹阿娘一样,我的命是命,蕊姬就不是吗?”
杨延怒不可遏的踹了她一脚:“她是仇人之女一个家臣之女怎敌的过你的命?你无非是相处多年觉得愧疚自责罢了,你再敢有这种想法我定不会饶了你。”
跪在地上的轻衣抓住他的腿哭着说:“舅舅我好难过,我从没如此难过,先辈犯的错我却让后辈来还,她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我却因为我要报仇就害了她,舅舅,我好难过,轻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舅舅。”
一句舅舅叫软了他的心,范旭泽站在一旁见她哭成这样还是第一次,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可是秀秀不也是像蕊姬一样吗?谁又想过放过她呢?轻衣,你要是不想就收手吧,舅舅和君上会替你做的。”杨延看到她这样就像看到当年痛失双亲的小轻衣抱着他的腿哭的声嘶力竭无助的喊着舅舅。
轻衣紧紧的抓着他的腿不放开:“舅舅,对不起舅舅。”
摸着她脑袋的杨延掌心疼的难受:“傻丫头都过去了没事了,舅舅不是故意打你的,轻衣你的命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你皇叔要是知道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会扛不住的,他已经没有了妹妹,你是多少人的希望和支撑啊。”
“小丫头下手这么重,本君不是让你平日里多教教她如何心狠吗?”苏云斯愁眉不展的摔了杯子又说:“手没事吧?”
杨延摇着头手背在身后:“是臣没能教好轻衣才让她一时想不开的,臣已经让故生寸步不离的看守她以免她轻生。”
苏云斯气的一口气缓不下去:“不行,本君要自己去看看她,死了一个蕊姬而已,何故轻生肯定还有别的原因,本君带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脆弱到如此地步,真是白费了本君的栽培,万一今晚你没及时出现该如何是好,秀秀只给本君留下了这么一个孩子,要是有什么好歹本君如何对得起死去的秀秀和夏泽。”
“臣....臣一时冲动....出手打了她。”杨延迟疑了片刻才敢说出来。
愣了一下的苏云斯叹着气:“不怪你,怎么说你也是她舅舅,出手打她情有可原,这一次她确实太让人失望了。”
苏锦澈弹着静心音想让床上躺着的轻衣能够平缓心态,苏云斯推开门走了进来,苏锦澈立马起身行礼:“皇叔。”
轻衣爬起来也跪在地上行礼:“皇叔。”
“你还有什么颜面喊本君皇叔?”苏云斯一想起她要轻生的事情就气愤不已,轻衣抿着嘴跪在地上长发披散在胸前脸色苍白:“我....”
为难的苏锦澈跪在琴边开口说:“轻衣不是故意的求皇叔原谅她这一次,不会有下次了。”
苏云斯盯着轻衣提高了声音:“下次?再有下次本君就亲手杀了她,夏轻衣你凭什么觉得死了就能解脱,你有什么资格去死,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是你母亲父亲和先辈的命换来的,你以为你多尊贵?没有你先辈你算什么?”
低着头的轻衣咬着下唇不敢反抗:“皇叔轻衣知错了不会了,皇叔息怒。”
“没用的废物遇到点事就知道寻死觅活,息怒息怒你闯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本君向来疼爱你宠你扪心自问没有让你觉得不自在,无论你做什么本君都可以容忍,唯独寻死,你怎么不想想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本君怎么办?锦澈怎么办你舅舅小叔叔该怎么办?都只会说是本君管教不善才出了这样的事,本君如何活?难道你想让本君一辈子活在愧疚里吗?”苏云斯说的难过了起来背对着她和苏锦澈偷偷的抹眼泪。
摇着头的轻衣红着眼眶一步步跪到苏云斯的脚下去了:“轻衣真的错了皇叔,我只是突然情绪失控才会这样的,我保证不会了真的,皇叔轻衣不会离开皇叔的。”
低下头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哭红的双眼苏云斯蹲下了身子:“杨延打你了?是该打,他的手也受伤了匕首可是硬生生刺穿了掌心,等你什么时候清醒了就去给你舅舅好生道歉。”
“是,皇叔说的是,轻衣谨记在心,等过些日子一定亲自拜访舅舅给舅舅赔罪。”轻衣这小模样苏云斯是实在狠不下心来责罚的。
扶起她的苏云斯叹着气:“你这孩子什么都好明明自小就不用本君操心,怎么大了点以后总是让本君格外担心,罢了罢了,此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也别伤了锦澈的心,本君累了先回宫了,你们也早点休息。”
苏锦澈和轻衣一起行着礼低着头道:“恭送皇叔。”
瘫坐在床沿边的轻衣额头冒着冷汗,苏锦澈走到她面前把水递给她:“我知道你在怪我,你早些休息我不打扰你。”
望着苏锦澈的轻衣看出他心情不佳:“你今晚不在这儿....休息吗?”
“不必了,既然是你的决定我不想说什么皇叔和将军已经责罚过了,怕是你心中已经对我十分厌恶,我过几日自会写和离书交给皇叔。”苏锦澈见她没有接水打算离去的。
错愕的轻衣真怀疑自己听错了:“到底是我厌恶了你,还是锦澈弃了我?”
苏锦澈背对着她捏紧了茶杯闭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当旭泽跟我说你要轻生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处境吗?你为了一个无关的人想要去死的时候有为我想想吗?我是你的夫君,可我总觉得你心里没有我,我们同床共枕也只是同床异梦罢了,与其这样我何不还你自由。”
“不是的,锦澈不是这样的,我心里是有你的不然我怎么会嫁给你,锦澈。”轻衣站了起来捏着裙摆很是伤心。
强忍着眼泪的苏锦澈仰起头说:“轻衣,是我的错我不该太执着于你,我怕了,真的怕了我没想到你会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