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勋扒开了她的手摇着头说:“你未来是要辅佐新君的不可以优柔寡断,轻衣的内心也是柔软的像个孩子,别怕,我和玉儿会永远站在你这边相信你的,大胆的去吧。”
泣不成声的轻衣后退了一步两只手提起裙摆双膝跪下手搭在一起行了个大礼:“多谢二位前辈这些年的教导,轻衣铭记在心也感谢二位此去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可是二位的心意轻衣都清楚了,愿二位前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站起来捂着红红的鼻子一跃而起消失在夜色。
冥界入口出她眼睛还红红的,苏子夜像是事先知道她会回来似得等候许久了:“轻衣。”
她戴着面纱看过去表情复杂:“殿下。”苏子夜伸手摘下她的面纱:“你哭过了?发生了什么事会让你哭的。”
抢过面纱的轻衣别过脸戴上:“没什么沙子迷了眼,殿下怎么在这里,这么晚了还不回宫里去,皇叔和夫人会担心的。”
“下个月底.....你和锦澈大婚了,我有个东西想送给你.....轻衣对不起。”苏子夜犹豫着从怀里掏出一支簪子和从前他送她的一模一样。
轻衣看了眼簪子没有伸手的打算:“心意我领了这就不必了,我早就原谅殿下了,以后我做殿下的臣辅佐殿下,我知道殿下心怀冥界一定会是位明君的,殿下会完成幼年时的理想。”
苏子夜瞥见她头上的发簪像是明白了什么悬着的手也忘了收回:“是锦澈送你的吧?戴在轻衣头上真是好看,我知道我输在哪儿了,锦澈对你什么都好甚至明白你所有心思将你放在心尖上宠爱呵护的,跟我在一起的这些年委屈你了,总是让你难过伤心。”
她长吁口气缓和了紧张的情绪:“是锦澈送给我的,我很喜欢,殿下也很好,只是我不喜欢了而已,殿下没有对不起我。”
“当真那么好你怎么舍得离开我?”苏子夜声音沙哑的拽住要走的轻衣很是委屈的问。
文勒急的要过去被苏锦澈拦下,文勒不明白的看向苏锦澈:“世子殿下半点不担心吗?好不容易得来的公主万一出现变故该怎么办?”
苏锦澈顿了顿垂下了眸子:“如果她后悔了我尊重她的意思取消婚约成全她。”
轻衣转过身慢慢的抽回了手:“殿下放过轻衣好吗?我们从此两不相欠,殿下是君轻衣是臣好吗?我已经不喜欢殿下了,从殿下不再雷雨天与我作伴时,也不会欢喜的等我回来,更不会明白我的难处时我就不喜欢殿下了,我已经被殿下伤的体无完肤了,是锦澈将我从深渊拽回来,殿下真的很好,只是不再是属于我一人的殿下。”
“我是我一直都是,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是没想过你真的会离开,我以为你不会。”苏子夜哭的像个孩子。
吸吸鼻子的轻衣好笑的提高了声音:“没有人能永远忍受另一个人给的伤害,凭什么殿下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发泄给我,殿下说喜欢我说爱我却带给我的是无尽的痛苦,我为了殿下做了那么多可是殿下又给了我什么呢?是背叛是伤害,我不是不喜欢殿下,我是不敢,殿下那么骄傲偏偏我也是个骄傲的人,我们根本不合适。”
双膝一软的苏子夜跪在了地上捏碎了掌心的簪子捂着脸伤心的哭出声来,血和泪混在一起滴在地上:“轻衣!我求你了,错过这一次我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我求求你。”
背对着他的轻衣仰起头一如既往的高傲清冷和不屑:“那就错过吧,殿下该回宫了,殿下是皇子不要轻意求任何人,等我成为世子妃会和锦澈一起守护冥界辅佐未来的帝君,我如今最期待的是成为锦澈的妻子。”
“我不要做什么皇子帝君,我只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没有你我做帝君又如何?谁来陪我看这冥界的四季轮回,你要逼死我吗?”苏子夜难受的心脏都抽搐的疼起来。
轻衣抬起眸子目光冷了几分:“殿下不会死的殿下要死了,下一个就该是我和锦澈。”说完她没有再停留的离去。
本来文勒和苏锦澈是要过去的,结果故生几位侍从带着一个男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主意。
偏僻的树林里男人被故生堵着嘴按在地上轻衣把玩着折扇满眼的不屑的轻蔑:“查到什么?”
“回殿下就是此人在挑拨俊宇小公子和君上的关系,小公子近来一切都好想必是听进去了殿下的话,此人心思叵测该如何是好?”故生踹了男人一脚让他老实下来。
心情不佳的轻衣看了男人一眼:“杀了就地掩埋,死透透的,不然我就让你死透透。”轻衣提起裙摆冷漠的离去。
杀了男人的故生擦着手上的血示意侍从们就地掩埋后跟了上去:“殿下是累了吗?怎么感觉心情不大好,是回世子府还是夏府?”
她只觉得浑身都是软的被故生扶着:“回家吧我累了,故生,抱我回去吧。”
故生点着头弯腰抱起她,轻衣瘫软在他怀中紧闭双眼迷迷糊糊。
房间里的故生轻轻放她躺下见她睡了正要给她脱衣,苏锦澈从后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出去,故生行过礼无奈的退下。
苏锦澈坐在床沿边解开她的腰带取下玉佩和香囊放在架子上,又抬起她的手给她宽衣,被弄醒的轻衣只是睫毛蒲扇了几下:“没事我自己来你去放水我沐浴吧,辛苦了,放完水你就去歇着不用伺候了。”
偷笑的苏锦澈默默的起身去给她放水,爬起来的轻衣自己解开衣服挂在架子上换上了沐浴的薄纱,苏锦澈站在帘子后看着她下水轻衣半点也没有发觉:“你怎么还不走?我真的没事只是太累了而已,你要是不走的话就给我捏捏肩吧。”
走进去的苏锦澈看到她长发湿漉漉的披在腰后一件薄纱将好身材展现的一览无遗:看来以后不能让故生伺候她沐浴更衣了。
这样想着的苏锦澈蹲下身给她捏着肩,闭着眼的轻衣低下头扶额一阵头疼:“陆勋今日与我说了让我别再见他了,故生,被诸神讨伐到底是何种滋味呢?陆勋当年被诸神讨伐又是如何熬过来的?是不是谁也不再相信?我只觉得好累,罢了说了你也不懂。”
自嘲一笑的轻衣挥开他的手走进浴池中间屏住呼吸沉了下去,见她迟迟没有浮上来的苏锦澈有些慌了正想下去时她突然浮上来将长发屡到腰后睁开了眼睛背对着他。
“以后就没有夏府了,故生会不会想念我们守了千年的家?阿娘从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嫁给了阿爹就没有属于自己的家了?我竟成为了像阿娘一样的人,不得不隐瞒身份苟延残喘,故生很辛苦吧?我向你保证只要有我在,你的家就在我们依旧相依为命。”轻衣笑着转过身却对上了苏锦澈那双清澈的眼眸。
他蹲在池沿边看的呆了,轻衣反应过来微微皱眉:“锦澈?”扬起嘴角的轻衣歪歪脑袋眸子变成红色,苏锦澈不受控制的走进浴池半天才反应过来有些错愕:“轻衣对我用了控术?”
拥住他腰的轻衣靠在他胸前闭着眼:“陪陪我锦澈。”苏锦澈知道她累了任由她抱着。
台阶上的轻衣脚下一滑没有踩稳,眼看要摔下来了苏子夜和苏锦澈同时伸出了手,苏云斯只是轻轻的拽住了她的胳膊拉入怀中揽住她的腰一跃而下落在地上。
错愕的轻衣似乎十五岁以后便没有再和苏云斯这样亲密了,两人近到轻衣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她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口紧张的垂着眸子,苏云斯见她站稳了松开了她的腰:“走路的时候看着点路别心不在焉的。”
“是。”轻衣不自然的挠挠脖子,苏锦澈率先走到她身边:“怎么魂不守舍的样子啊?”
轻衣勉强一笑被他牵着:“没事就是一下子分心没有站稳,不用担心。”
苏云斯招招手让他们三个都坐下了:“还有几天就是轻衣和锦澈的成婚之日了,苏沛也即将回来了,冥界许久没添喜事了,本君和夫人格外高兴,轻衣?你怎么脸色不大好?”
说的正高兴的苏云斯一眼瞧见她脸色苍白心不在焉似得,苏锦澈和苏子夜早就发现了,轻衣抿抿嘴拱手道:“皇叔与锦澈和殿下商量就好我有些不大舒服,先告退了。”
“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苏云斯担忧的问。
摇摇头的轻衣微微笑笑:“许是没休息好所以才会不大舒服,轻衣告退。”她没等苏锦澈起身送她就自己爬起来行礼后离开。
长廊上扶着柱子的轻衣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血丝,她捂着脑袋感觉浑身没劲,一只手从后勾住她脖子:“是不是感觉使不上劲了?夏轻衣我会代替你嫁给锦澈的。”
摔在地上的轻衣晃着脑袋看向她:“你对我做了什么?韩少雪你想干什么?”
韩少雪蹲下身抚上她的脸:“没什么,只是会让你觉得很累使不上劲用不了灵力而已,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请你坐坐,等我嫁给锦澈之后再放你出来。”
晕乎乎的轻衣拽着裙摆摇着头:“他不会娶你的他不喜欢你,别碰我滚开。”
“你在说什么啊?锦澈不会娶的是韩少雪怎么会是夏轻衣呢?我变成你的样子与他成婚一切都顺理成章之后他怎么还会赖账呢?”韩少雪一步步逼近笑的可怕。
偷溜进来的江清封站在屋顶上无意发现了这一幕:“这不是天族太子的妹妹韩少雪吗?她想干什么,怎么轻衣在地上?”
虽然江清封被她刺过一剑可也知道孰是孰非的而且原本就是江舒婉对不住她。
捏住轻衣脸颊的韩少雪握着匕首拍拍她的脸扬起手要划她的脸,轻衣奋力的推开她想爬起来无奈身上使不上劲:“别过来,韩少雪你是公主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是啊我一个嫡公主还不如你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夏轻衣为什么偏偏是你?换做任何一位公主我都可以咽下这口气,凭什么他会喜欢一个血统不纯的野种,我是嫡公主,我才是公主,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抢男人,你怎样羞辱我的我可没忘记,我看到你这张脸就无比恶心。”韩少雪几近疯狂眼神暴怒又可怕。
撑着身体爬起来的轻衣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咽着口水:“你是嫡公主原本就尊贵无比,何必一心惦念不属于你的,锦澈不属于你。”
掐住她脖子把她按在柱子上的韩少雪怒视着她崩溃的大喊:“闭嘴,锦澈是我的,我的,你就是个野种野种,你不是喜欢苏子夜吗?你为什么不选择苏子夜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看着我和锦澈在一起。”
喘不过气来的轻衣推着她:“我不是野种我不是,韩少雪你放开我,放开。”一个用力的轻衣将她重重的挥开撞在柱子上。
震惊的轻衣看着她额头上冒出的血有些惊恐的后退,江清封眼见她这样试图出手帮她。
当韩少雪擦了擦额头的血握紧匕首挥向她手机轻衣伸手挡在面前害怕的闭着眼:“耐耐!”
一束蓝光浮现踹开韩少雪落在她面前,江清封眨眨眼恍然大悟:“差点忘记这剑灵了。”
“公主殿下。”耐耐发觉她的气息微弱有气无力的样子手抚上她的胳膊,蓝光源源不断的输入她的体内,韩少雪摔在地上吐出口血:“剑灵?”
好了不少的轻衣握握拳头似乎灵力和力气都在慢慢的恢复过来:“我不是野种,你是嫡公主该有嫡公主的样子和职责所在,我如今看到的只是个疯妇人在这里大喊大叫,不过是一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还真是没用。”
爬起来的韩少雪冷笑着抬起眸子:“冥王疼你宠你世人皆知,说不定是你母亲不要脸的勾引过冥王,谁知道你到底是谁的女儿,被封为公主这可是难得的尊荣,你以为那些人都是真心尊敬你的吗?他们都在背后讨论你母亲都和那些人同床共枕献媚讨好哈哈哈哈,夏轻衣,我就算失态了可也是血统纯正的嫡公主,不比你都不知道从哪里爬出来的野种!”
一瞬间轻衣的眸子被红色沾满红的嗜血,她捏紧十指歪歪脑袋:“你可以羞辱我,可不是不允许羞辱我阿娘阿爹和皇叔。”
耐耐站在她身后双手合十抬起眸子化为蓝光进入她体内,握紧弓箭的轻衣瞄准着她的心脏。
韩少雪笑望着她:“你敢吗?我是公.....”话还没说完的韩少雪怔怔的望着心口的血洞,轻衣捂着脑袋镇静下来:“锦澈?”
江清封默默的收回弓箭一跃而起消失不见。
“锦澈.....”韩少雪嘴角渗出血睁大了双眼,苏锦澈拔出剑冷漠的收回手他并没有伤及她的致命处好歹她是韩少祺的妹妹:“羞辱轻衣等同于羞辱我,公主又怎样,你只是个公主,历来天族公主没有一个好下场的,前半生过的多尊贵后半生嫁的就有多无奈,哪位公主不是和亲联姻?你只是天族的棋子和牺牲品,别觉得自己多尊贵,天族公主十位就有九位死于自戕,因为她们无法忍受婚后悲惨的生活,你也是。”
趴在地上的韩少雪动弹不得的流泪:“锦澈不要不要不要.....”
扒开她手的苏锦澈搀扶住轻衣:“冥界只有轻衣一位公主,皇叔说她是公主她就是公主,我们冥界捧在手心疼爱的公主怎能被你欺辱,你好自为之。”
“你怎么来了?”轻衣缓和了不少,苏锦澈取下身上的斗篷给她披上:“我看你不太对劲所以争得皇叔同意就赶来了,恰好听到了那些话,轻衣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轻衣靠在他身上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韩少雪移开目光:“不过是锦澈冲着笑笑便以为是喜欢的真是可怜,不知你看明白了吗?他若心里有半分你的位子就不会刺你一剑,别总妄想得到不属于你的人。”
心痛的韩少雪撑着坐在地上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我是公主你怎敢?”
苏锦澈一挑眉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你也说了是公主又不是皇子,没有兵权等同于没有利用价值,那我就算杀了你也没关系,顶多被责罚关几天禁闭骂几句罢了,何时你像轻衣一样手握兵权的时候生死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我不杀你是看在少祺的面子上饶你一命的。”
“那我岂不是还要感谢你了,是,我只是个公主没有兵权在手,但你不要忘记了我的哥哥是未来的天君我是嫡公主,我会杀你的。”韩少雪伤口愈合的差不多了。
好笑的苏锦澈搂住轻衣的腰很是不耻:“一个还没有我阶品高的嫡公主吗?这个时候我真的是要谢谢我父王给了我这么高的权势地位,区区一个小世子就能盖过一位嫡公主,少祺能不能成为天君还需要冥界的扶持,而冥界未来可是掌握在我和子夜手中,你最好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