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跟在苏云斯和沉璧身后缓缓进殿,众人纷纷起身向苏云斯和沉璧行礼:“见过君上和王后娘娘。”
苏云斯扶着沉璧坐下来示意杨延也下去落座随后说:“都不用拘束今日家宴,本君特地让你们这些孩子来皇城聚一聚,你们这些表兄弟表姐妹的也很久未见,上菜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说说让本君也开心开心。”
饿坏的轻衣拿起筷子就要动一扭头看到狼吞虎咽的香凝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香凝你是不是又饿急了?”
香凝委屈的撇撇嘴手上还握着鸡腿:“我早上起的太晚了,匆忙沐浴更衣上妆....这不早饭也没来得及吃嘛。”
轻衣只能默默的把眼前的燕窝递给她:“那你多吃点吧……”
苏锦澈给她剥了好些葡萄和山竹:“先吃些水果开胃再慢点吃这样对身体好些。”
点着头的轻衣用勺子舀着葡萄肉塞进嘴里。
苏子夜犹豫着要开口时苏云斯先说了:“轻衣今年有五千三百岁了吧?一眨眼都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本君以前记得轻衣就爱和锦澈斗嘴打闹的,每次锦澈打不过就来给本君告状,不过也是和锦澈关系最好的,锦澈也长大了,有点世子的样子,等以后继承世袭一定是冥界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的一位王爷。”
“皇叔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这么多弟弟妹妹看着呢,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侄儿都长大了怎还会和轻衣斗嘴打闹呢?”苏锦澈玩笑着说。
苏云斯除了最疼爱自己这个独子以外最在意的也就只有苏锦澈和轻衣了,苏锦澈的父亲是和苏云斯自小一起长大的表弟,从前战场上甚至替苏云斯挡过箭,所以苏云斯成为冥王后第一时间就是册封了苏沛为瑞王,冥界也只有这一位王爷自然身份非比寻常的尊贵了,而且这些年苏沛和他对夫人云游四海也时常不在冥界,苏锦澈大部分时间都是苏云斯自己管教的,当然是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继承世袭辅佐未来的新君。
沉璧掩面轻笑着说:“锦澈这孩子哪儿都好就是太顽皮了,近些年倒是有番作为立下过不少功勋,肯定啊也会像瑞王一样英勇善战心思缜密擅于心计的,君上就好好看着吧,这些孩子可都是冥界未来的希望。”
赞同的苏云斯越看苏锦澈越是喜欢:“那是当然了,子夜怎么不说话呢?最近看你闷闷不乐的像是有心思。”
走出来的苏子夜单膝跪下拱手道:“儿子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父君和母妃成全。”
不解的苏云斯看了看沉璧笑了起来:“说与为父听听有什么事情是子夜自己来请的?你这孩子打小就乖巧,倒是第一次开口求为父。”
“儿子喜欢轻衣想父君赐婚,将轻衣许配给儿子做王子妃,父君,儿子和轻衣一起长大日久生情离不开轻衣,所以儿子想请父君和母妃成全儿子与轻衣成婚,虽然儿子知道儿子和轻衣尚且年轻可是儿子会好生对待轻衣的。”苏子夜的这些话震惊了在座所有人。
苏云斯虽然看的出来苏子夜喜欢轻衣,可是这些话他仍是有些惊讶。
轻衣和苏锦澈更是被惊到了,苏锦澈刚要起身反驳被轻衣拽下来,他困惑不解以为轻衣还是喜欢苏子夜的。
不语片刻的苏云斯皱皱眉头说:“这件事本君自己也做不了主,轻衣觉得呢?若是两人情投意合倒也是段佳话本君定不会阻拦的,轻衣是本君养在膝下疼爱到大的,终身大事本君肯定是希望她能嫁给心爱之人,虽然本君也有私心想轻衣嫁给自己的儿子,但还是要看轻衣的意思。”
走出来的轻衣跪在地上抬起眸子摇摇头接着说:“轻衣不愿意,殿下并非轻衣心爱之人,就算皇叔赐婚也不会开心如愿的,轻衣不想做高高在上的王子妃,也不愿和殿下相守一生。”
苏子夜本以为她看到自己的真心会答应这桩婚事的,他睁大了眼睛望向轻衣:“这个时候你还不能看到我对你的心吗?轻衣,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你快跟父君说你愿意的,轻衣,你别和我赌气了,我什么都改,好不好?”
沉璧看到苏子夜和轻衣这样也不太明白了试探的又问:“轻衣,这是你的人生大事,你要想清楚再回答君上,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子夜吗?”
“如今不喜欢了,夫人轻衣想的很清楚,不愿意就是不愿意,轻衣不想嫁给殿下,从前或许想过,可现在不愿意以后也不愿意,轻衣知道拒绝殿下也许会惹恼夫人和皇叔,可是....可是皇叔和夫人自己也说了这是轻衣自己的人生大事要想清楚再回答,若是轻衣嫁给了自己不喜欢的人一定不会幸福的,或许轻衣能尽好一个妻子辅佐新君的职责,那轻衣该如何做好轻衣自己呢?”她垂下眸子异常的坚定。
走下台阶的苏云斯扶起苏子夜和她并不在意的安抚:“本君和夫人都不会因这事与你气恼的本君觉得你说的很对,本君从前就是因为与夫人是两情相悦才能互相扶持走到现在,你从小到大都有自己的想法,本君都是支持你的,子夜你也听到了轻衣不想嫁给你,就算本君真的赐婚那轻衣该如何幸福呢?也许你如愿了,那轻衣这辈子就是毁了。”
失落的苏子夜弯腰拱手红了眼眶:“是!儿子听明白了,不会勉强轻衣的。”
苏云斯拍拍他的肩让他回座位上:“本君还有一件事宣布,趁着今日家宴本君想给轻衣一个正式的名分,虽然一直没有册封宣布但轻衣一直都是按着公主的位份养着长大的,本君破例一次册封轻衣为冥界唯一的公主,特准生活在夏府可以不用入宫生活,一切照旧只是位份升了,轻衣别再拒绝本君的好意了。”
杨延和轻衣对视了一眼,她跪下来冲着苏云斯和沉璧磕头:“是,轻衣接旨。”
秦墨香气的站起来说:“君上,轻衣小姐并非君上亲生而且也不是皇族血脉,她父亲在世时她是将军之女,如今她父亲不在她只是个世家小姐本来君上宠爱她已经是仁慈和莫大的殊荣,现在册封她为公主并没有先例。”
“哦?冥界本就是本君一手创建的,现在就有了先例,轻衣聪慧过人担得起,本君就喜欢轻衣这样高傲不逊的姑娘,很有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本君甚是喜欢。”苏云斯望向沉璧时满眼的爱意浓浓都快漫出来了。
得意的香凝冲着秦墨香吐吐舌头:“恭喜轻衣册封为公主了。”
苏锦澈也是替她高兴:“恭喜轻衣!”
刘俊宇端着酒和酒杯走上前去:“今天是轻衣姐姐成为公主的日子,臣想敬君上和公主一杯酒一起庆祝。”
紧张起来的苏锦澈想阻拦已经迟了,苏云斯拿着酒杯让他倒酒没有半点防备,轻衣看到他的眼神充满了杀意,苏锦澈以为她不知道,轻衣情急之下抢过苏云斯的酒杯:“这杯子脏了,轻衣和皇叔换一杯吧?”
“你这孩子就是有孝心。”苏云斯笑了笑,刘俊宇担心的抓住轻衣的胳膊急了:“姐姐!”
慌张的苏锦澈急的都快哭了:轻衣不能喝。
轻衣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苏云斯喝下她杯子里的酒安然无恙:“轻衣册封公主冥界也该高兴高兴了,上歌舞,今天玩的尽兴。”
捂着小腹的轻衣捏紧裙摆强颜欢笑:“是!”
趁着歌舞跑出去的轻衣吐出毒酒,额头冒着冷汗,刘俊宇追着赶了出来:“你知道了?为什么要喝?这酒有毒。”他害怕的眼眶都湿润了。
苏锦澈着急的跑过来按住她的穴位逼出她身体里残余的毒酒:“轻衣,你怎么能喝了?”
“我要是不喝的话,死的该是皇叔了,我没事我没咽下去,用灵力抑制着早就吐出来了,只是有些残余顺了下去不致死,俊宇,你知不知道这是死罪,别说皇叔没喝,要是皇叔知道了他不会饶了郡王府的,你这是自寻死路。”轻衣气不过也不敢相信他真的会这样做。
崩溃的刘俊宇无力的瘫软在地上:“我能怎么办我没有选择啊,姐姐,我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这是我唯一都出路,这些年郡王府不得重用父亲不得已与外臣勾结被君上知道了,君上打压的父亲卧病在床,锦澈哥哥是瑞王的儿子姐姐现在又是公主怎会明白我们这些不起眼的小王过的是怎样提心吊胆的生活?我不如锦澈哥哥有这么好的出生,生下来就是瑞王独子,瑞王可是君上的亲兄弟啊,锦澈哥哥和姐姐可以自在的喊君上一声皇叔而我们连喊一声皇叔的资格都没有,喊了便是越界坏了规矩,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轻衣心痛的捂着小腹斥责:“荒唐,你杀了皇叔日子就会好过几分吗?郡王糊涂所以让你也糊涂了是吗?他自己做的什么他不清楚吗?为什么不得重用还不是因为先与外臣勾结伤了皇叔的心,俊宇,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打小就胆小怕事从不插手这些事,你变得让我觉得你可怕。”
刘俊宇哭了又笑拽着她的裙摆:“我至始至终没想害过姐姐和锦澈哥哥啊,我此来想着若是成了姐姐还是姐姐锦澈哥哥也依旧如此,我只是太害怕了,姐姐说我变了难道姐姐不是吗?从一个天真幼稚的小女孩一步步变成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难道姐姐就一点没变吗?”
气疯了的苏锦澈狠狠的给了他一拳:“你真是猪油蒙了心,你觉得你真要成了夫人会放过你瑞王府会放过你吗?俊宇,轻衣是为了冥界和皇叔不是为了自己,她和你不一样!”
倒在地上的刘俊宇泣不成声的捂着脸:“我有得选吗?谁不想生下来和锦澈哥哥一样,我只是个郡主之子,又不得重用和喜欢。”
“香凝郡主的父亲便是靠着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还有成郡王也是依靠自己,他们都可以为何郡王与你不行?谁有心谁虚情假意皇叔都是知道并看在眼里的,你只知道我与锦澈生的好怎不想想我们得来的尊贵是父辈们用鲜血和生命为我们所换来的,俊宇,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还能衣食无忧你去城外看看你的子民,他们有些还食不果腹吃不饱穿不暖,你虽不得重用可衣食无忧过着下人伺候的日子还有什么不满足?你去看过那些贫苦人家吗?我每每去时都是哭着回来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这些年凭皇叔一己之力太过渺小了,这些郡王侯爷只知道往上爬却不知道自己的子民过着怎样水深火热过了今天就没有明天的生活了,你该去看看。”轻衣难过的说着这些希望他能听的明白。
刘俊宇犹豫着擦干泪望向她:“姐姐我还能回头吗?”
轻衣忍着疼痛扶起他点着头:“当然可以不要再回皇城了,俊宇,这件事我和锦澈权当不知道的,好好的做好你的公子为你的子民想想,我希望下一次见到你时你能像从前一样。”
感激不已的刘俊宇向她行礼:“多谢姐姐提点弟弟铭记在心,定不会辜负姐姐的好意。”
拿到解毒丸的苏锦澈扶她坐下倒出药丸递给她吃下:“好些了没有?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俊宇有问题的?”
“也并不是只有你提前调查他,怎么锦澈也是知道的?”轻衣吃下解毒丸脸色缓和了很多渐渐有了些血色了。
苏锦澈没有隐瞒的说道:“是的,他没来时我就听说一些事情所以提前堤防了,今日也是文勒盯着他发现他将毒下在酒里的事情,我真的怕死了我怕你不知道真的喝下去了。”
笑出声的轻衣伸手点点他额头:“傻子,希望俊宇可以改邪归正吧,也着实可怜,要是我没能阻止你会怎样?”
垂下眼睛的苏锦澈又抬起淡淡的说:“我其实一开始就是打算在他下手的时候杀了他。”
轻衣没有说话苏锦澈见她有些微微诧异和别的表情以为吓到她了:“轻衣是不是觉得我太心狠了一点,对于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下了杀心很可怕?”
“也算也不算,如果他执意想害皇叔换做是我也会毫不犹豫杀了他,我只是没想到锦澈连个机会也不留给他,倘若今天做这些的人是我呢锦澈也会想杀了我吗?”轻衣满脸期待的注视他。
低头一笑的苏锦澈握住她脖子拉近她的脸。
眸子放大的轻衣似乎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苏锦澈竟觉得这么好看,一对剑眉精神极了,向上扬起的双凤眼像是承载星辰大海闪闪发光,浓密的睫毛闪烁不定,高挺的鼻梁大小正好,笑起来还有一对酒窝,两瓣薄唇自带粉嫩和笑意。
“如果今天做这些的人是你,我会替你做这些然后以死谢罪,可是你不会的,我信你。”苏锦澈深情又温柔。
心动的轻衣脸颊红了起来:“锦澈!”苏锦澈靠近她的唇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吻了上去。
走过来的苏子夜身后跟着小凡,他看到这些才突然明白当初轻衣看到自己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和难过失望了:“轻衣.....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原谅我,轻衣你放心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我的妻子留在我的身边。”
移开唇的苏锦澈和她相视一笑:“我会永远都在你的身边,轻衣我喜欢你。”
站起来的轻衣咬着唇一脸羞涩:“锦澈很久没有看到我跳舞了,这是我成为公主的一天,我给锦澈跳个舞吧?”
“你身体才好些就不要跳了,轻衣的古琴我很喜欢听,弹一曲吧?我记得轻衣很喜欢弹古琴的总是弹的让我觉得心情都舒畅了。”苏锦澈一挥手浮现出一把古琴在桌上。
笑起来的轻衣用力的点了下头:“好,我弹给你听,锦澈,你不会怪我吧?怪我从前做过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现在才明白你的心。”
听着她弹琴的苏锦澈托着脑袋满是爱慕和宠溺欢喜:“众人都知瑞王独子苏锦澈喜欢夏府小姐夏轻衣,其实不知道的都只有你一个人,你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想说那时的轻衣眼里只有子夜如何能看到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人,不是我不说是我不能说。”
秦墨香踩着地上的花恶狠狠的咒骂:“贱人都是贱人,还什么公主?怎么不去死,怎么不去死贱人贱人贱人!”
香凝从后一把推的秦墨香差点摔倒:“你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是你?你干什么?想死吗?”秦墨香想还手下一秒被少年抓住了。
少年唇红齿白的也是长的不俗:“秦墨香都是郡主你做什么呢?”“哟范小公子?呵,宴会上看你和香凝这死丫头没什么来往呀?怎得现在要英雄救美了?”秦墨香抽回手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