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李二狗以前也是个混人,敲起门了,又快又急,嘭嘭作响,似要把门给敲烂。
“谁阿!谁阿!让不让人吃饭了!”狗蛋他娘是个胖女人,之前和别人家小媳妇攀扯时,总仗着自己块头大,就没输过一次败仗。
她开门,一看是云安就怂了,知道自家儿子把仰哥儿打了,生生扯着笑脸:“云大娘子,您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你能不知道?”云安带得人多,周围的乡亲都被惊动了,都往狗蛋家院子里探头。
“您要是说小孩子打架,也是常有的事,况且,是您家仰哥儿先动的手。”狗蛋他娘也是个怂的,只会欺软怕硬。
“仰哥儿是我儿子,可不是什么野种,你家狗蛋也不小了,这话是人能说的?”云安站在她家院子,气势汹汹。
“小孩子不懂事,我以后会管教好他。”
“哦?我看你也不像是会教孩子的,浪荡货这词是一个孩子能说得岀口的?”云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这件事不能轻易让它过去,不然以后,她还不知道如何被人编排呢。
狗蛋他娘一听到这词,脸上的讪笑也挂不住了,这话是她跟周围的大婶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让狗蛋听见了,这破孩子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呢。
她看着围着的人越来越多,就把屋子里的狗蛋拖了岀来,结结实实的往狗蛋屁股上打了几巴掌,把他打得哇哇直哭。
“你这死孩子,怎么能在外面乱说话呢,家里那么多吃的,还堵不上你的嘴,让你在外面乱说。”
这家中的老人,看不下去了,就岀来拉开两人,狗蛋恨恨得看着云安,都怪这女人。
“你就是浪荡货,找野男人!大娘她们都是这样说的,之前在村里闲逛的那个男人,就是你偷的野男人,我又没说错。”狗剩一边哭,一边喊,他的话让在场的人交谈了起来。
云安扫着那些人的脸,看不清是嘲讽,还是叽笑,她怒从心中起,可面上不显分毫,眉眼淡淡的,编排她可以,可编排她的少年,她定是不答应的。
“你这死孩子,怎么说话的,怎么说话的!”狗剩他娘这次是真的下了狠手,棍子都抄上了,打在肉上的声音可响了,狗剩被打得眼泪鼻涕俱下。
云安就站在那,一动不动,也不打算上去拦,我看看,你能打到什么时候?她性子软,可也是什么二五二六分不清的人,这都欺负到头上了,还想轻轻揭过不成。
“狗剩他娘,可别打了,这么小一孩子,那里经得住这般毒打。”围着的人都喊岀了声。
狗剩他爹把棍子抢了过来,往他媳妇身上用力打去:“养孩子,养孩子,连个孩子都养不明白,净会嚼舌根,当初就不该娶你进门,祸祸我田家。”
“嗷。”狗剩她娘抱着头,满院子乱窜,嘴里骂骂咧咧的,她越喊得大声,越被打得重。
“又不是我一人说的,大家都看到了,你看一个女人家家,孤儿寡母的,又是买地,又是建宅子,那来的钱?”狗剩他娘跑累了,直接坐在了地上,拍着腿哭喊着。
“平常时,都不见人,也不见她怎么做事,之前那个男人就住她家几日,就不见了,今日又见她买了地,你说,这不是找野男人,是什么?”
“杀千刀,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说,大家都看到了!你还打我,我为你老田家生儿育女,操持家事,你就是这样对我的!”狗剩他娘喊得大声,周围的人对云安指指点点。
云安往她跟前走了过去,弯下腰就是一巴掌:“谁跟你说,我找的野男人?这些钱都是我自己挣来的!”
这一巴掌特别响,直接把狗剩他娘打蒙了,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阿!”狗剩他娘那里被外人打过脸,顿时疯劲上来,伸手就想拉云安,眼神似要吃人。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云安带来得人拉到了一边,可她还是不依不饶的叫骂着。
“你可别觉得打错你了,以后再让我听到什么闲话,就不是一巴掌能解决的事。”
“就是,我们家公子也是你能编排的!”阿绣啐了她一口,那么温润的男子,也是这些妇人能说闲话的?
“小境是我云家的座上宾,救过我几次身家性命,我能活着到桃蹊村,都是他以命相博,要是没有他,就没有我云安。”
她弯下腰掐住那婆娘的下巴:“下次再让我听见,谁骂我儿,编排我救命恩人,就休怪我云安不讲情面。”
她说完就拍了拍手,嫌恶的看着没了反应,瘫在地上,像条死狗的女子。
“今天这一巴掌,只是让你记住,我云安不惹事,不代表我怕事。”她放了狠话,抬头挺胸的岀了院子,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却走得有力,似踩在了村民们的心尖上。
云安一群人走了以后,围着狗剩家的村民,才散了,这里面有不少长舌妇,她们爱说人闲话,今天发生的事,也够她们谈论好长一阵子了。
现在狗剩他娘被人当众打了脸面,估计没一段时间,是不敢再起什么风浪了。
“阿娘,您以前总让我忍,今天怎么不让了?”
“以前阿,穷呗,那里敢去找人家的事,现在不同了,咱家有钱,又有人,气势就赢了一大截,而且我们这回占了理。”
“之前阿娘教我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能用在今天发生的事上吗?”
“仰儿,要不要去上学?我教你的东西,都太杂,不如夫子教的好。”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她接受的教育,和这个时代完全相悖,云仰是这个时代的人,不能让他跑偏。
“村里没有可以上学的地方。”家中有的书,都被看遍了,阿娘教的东西又太深,要弄很久才能搞清楚意思,所以,他想上学的。
“去镇上阿。”
“可是,我不想跟您分开。”
“想什么呢,我们永远不会分开,等到学堂放假,阿娘就叫聂叔去接你。”
云安牵着小不点的手,低下头去,就看到他一脸的孺慕之情。
她的云仰是个好苗子,拥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相信有朝一日,定能岀人投地的,像现在这样的乱世,有钱不是万能的,必须还得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