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去参加综艺节目录制前两天,周白就打包好了行李,时刻准备着。这次去参加节目录制只有她陪着周易去,趁机给潘强放个假。行李整整打包了两大箱,两个人每人一只行李箱,周白还有帮周易带一些东西!她们先坐飞机到C市,在机场换上了羽绒服,节目组已经有车在机场外等候了。
昨天C市刚下了一场大雪,高速路段封闭了一天,今早刚刚通车,但是下了高速进入省道,路面就开始有了积雪,车速降了很多。一路上周易都在看着窗外的雪景,一边漫不经心跟节目组的编导在对剧本,其实这种综艺都是有剧本的,只是看剧本详细到什么程度。还好这个节目还算是有良心的,编导只是大概讲述了人设和要拍摄的环节内容,其他的靠嘉宾自己发挥,周易听得心不在焉,比较热衷于外面的雪景,周白只好认真的听着编导的讲述,方便提醒周易。
C市开车到雪龙山脚下大概需要四个半小时的时间,他们中午11点到达C市,抵达雪龙山脚下已经下午四点了,东北的夜来的很早,四点多就能看到黄昏的晚霞了。在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编导通知要开始准备拍摄了,周易准备好自己的行李,要自己下车,剩下一段路程他要步行过去,周白给他带好围巾和手套,车门打开的那一刻,就开始进入到另一个状态了。
周白躲在车的最后一排座位,跟车一起绕到拍摄地后面,从另一个地点下车,然后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接待她,把她送到准备好的农舍里取暖。这个农舍里都是参与这次活动明星的助理们,大家都不认识,尴尬的打着招呼。
周白安置好行李,跟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她像自己出去转一转。在车里看到沿途的风景,跟她的老家很像,她好久没回家了,挺想家的。东北的农村建筑和村子的格局都是差不多的,周白真的有种回家的感觉。
在刚刚下车的时候还能看见夕阳的余晖,现在出门再看,天色已经黑了下去,街边的路灯已经开始泛着黄色的灯光了。在附近转了一圈,远远的看着拍摄的院子附近围了好多村民,这么冷的天,难为这些热情的村民了。村子不是很大,转了一圈也就半个小时时间,想往回走的时候,正好接到了周易的电话。
“在哪呢?”周易四处张望,好半天没找到人
“我在村子里转转,你们拍摄结束了?”周白边说着,边插上了耳机,这天气着实冻手。
“恩,告一段落了,你在哪转呢?是不是迷路了啊?我去找你”周易问
“不用,没有迷路,我现在已经往回走了,你出来更容易走丢”脚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响,还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那你快回来,有点事”周易收回了自己迈出去的脚步
“好,我十分钟左右内就到,你不要在外面呆着,去进屋里等,外面太冷”凭周白的猜测,他应该是在外面打电话。
“我也在门口转转,这里的人好热情,还有人给我糖葫芦吃”周易说的声音明显就是嘴里有东西
“那你就站在外面吃啊?小心吃进肚子里风,晚上胃疼”路边的平房民宿已经开始亮起等了,路边的路灯也开始有了昏黄的灯光。
“没事,我跟这些人聊聊天,他们特别热情,先不说了,你到了来找我吧!”周易果断的挂了电话,周白已经能听到嘈杂的人声了,周白怕他有着急的事就加快了步伐。等她赶到的时候,拍摄地的农舍院子里已经聚集更多的人,院子里的射灯照的院子里特别亮,周围的摄像机似乎也没停止拍摄,她悄悄的从人群中挤了进去,里面围着一堆火,四周坐着几个嘉宾和一个老农民伯伯,好像是在讲故事,周白并没有发现周易,悄悄的退出来,去拍摄的农舍房子里看了一眼,因为带着工作证,也没有人拦着她。
这算是一家装修比较现代化的农村房舍了,红瓦白墙,整齐又美观。入户门的走廊尽头是另一片天地。有的人家房子面积大,还会有仓库和车库,农舍的院子里夏天还能种一些蔬菜和果树,自己自己,完全不输于城市里的私人别墅。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下水,所以厕所就只能设在室外,冬天上厕所是比较痛苦的。
周白开门进来找周易,刚打开门就闻到一阵烟味,不是香烟的味道,是烧东西的味道。房间的走廊里又被浓烟沾满,在加上这熟悉的味道,周白捂着鼻子和最快速的朝走廊尽头走去,打开厨房的门,又一股浓烈的烟味迎面扑来。整个后面的厨房都是被呛人的烟笼罩着,更看不清人了,只能模糊的看到有人在灶台前弄着柴火,还有人想要呼叫救命的声音。她叫了一声“周易”,没有人回答她。
周白第一直觉就是烧火的烟囱被堵了。
根据周白直觉,这房子的格局应该是有后门的,厨房了布满了浓浓的烟雾,她不知道推开了谁,走到想象中的位置,果然是有后门的,她拉开门栓,用力去推门,后门很容易的被推开了。周白冲出去的第一反应就是来到屋子外面的东墙,找到一堵烟囱,拉开了烟囱的挡风板,一系类动作很是流畅,仿佛就是自己家一样。
随着门被打开、烟筒的通风,室内的空气开始流通,房间内烟开始渐渐的消散,逐渐可以看清房间内的景物。
她再从后门进来的时候烟已经散开了,灶台里的火苗开始烧了起来,文老师也看清了从后门进来的人,居然是周白,然后问她:“周周是你啊!你刚才做了什么?烟少了好多”这时候屋子里的烟已经淡了很多,都能看见整个房间的人物和格局,厨房里有一个编导、两个摄影师,及这个节目的两位常驻嘉宾,问老师和陈老师。
“哦,你们刚才在烧火的时候,是不是没有打开烟筒板啊?所以灶台不通风,点燃的火苗产生的烟不能从烟囱里排出去,就只能在屋里窜开了,我刚才出去是把烟筒板抽出来,这样就有通风的循环,火苗着起来,烟也从后门散了。”周白尽量简单的回答着刚才的事情,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懂。
“你还挺懂的啊!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吧!”文老师打趣的问周白。
“她是谁啊?”在一旁的陈老师见周白跟文老师对话,就问了他。
“哦,她是周易的助理,挺老实的一个小孩!”文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陈老师点头表示知道了。
“文老师,我没做什么功课,我老家就是东北农村的,这些活我从小就干,所以知道怎么回事!”周白解答文老师的问话。
“呦,你是东北人啊,怪不得,这么说我是感觉你说话有点东北味,这些农活你都做过?”文老师问。
“嗯,都做过,现在放假回家有时候也干点农活。”周白回答
“多乖的孩子啊,那正好,我们也是今天刚来,这些东西我们有的也不太会用,你给我们演示一下呗!可以不?”文老师和蔼的问。
“当然可以,我不影响你们拍摄吧!”周白看了一眼编导和摄影师。
“不影响,你干你的就行!要不你先给我们解释一下吧,这些东西需要注意哪些?我们也好了解一下。”陈老师开口说道。
“那我从哪开始说呢?”周白也不知道他们了解多少,怕说多了,惹人烦。
“你先说说刚才这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要去弄那个烟囱?”文老师说
“好,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一阵烟味,我们村话叫这个烟味叫生烟,老人们就在这么叫的,意思大概就是秸秆没有充分燃烧后释放出来的烟味,一般这种情况,基本上就是烟囱被堵了,烟不能循环,秸秆没有燃烧需要的氧气,所以烟会循环在这个房间里。
我们东北的农村房子格局都是差不多的,基本上这种新式瓦房的格局基本上都有后门,一般烟囱都是在房子的外墙两侧,就是根据经验判断的,我打开后门是为了通风,也是为了去看烟囱的烟囱板是不是堵着,抽开烟囱板之后,就会有流通的空气,灶台内的秸秆就立刻有充分的氧气燃烧,有风的抽力,室内的烟也会随着烟囱慢慢出去了。”周白一遍说着,一遍手比划着,她还是不确定他们能不能听懂,所以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们。
“那为什么有两个灶台?为什么这个炉子不放在屋内?”陈老师没有继续纠结前面的问题,指着东西两边的灶台和炉子说道。
“这个是主灶台,一般做饭都会用这个”周白指着东边的这个灶台说。“一般在东北,如果家里有老人,一般都会住走廊东侧的这间房子,年轻一辈住西侧的房,这个跟灶台没有太大关系,东北的火炕是睡觉取暖的工具,为了取暖,冬天要把火炕烧热乎乎的,所以做饭的时候,就惯性的使用东侧经常主人的这一个,在灶台做饭的同时,也可以给火炕加热,灶台和火炕是用的同一个排烟系统,给烟囱加一个烟囱板,就是为了不让烟的热气,太快的消散掉,反而是可以闭环在这个排烟系统内,保持火炕的温度。
我好想说的有点跑题了,但是这个就是这样的原因,西边的这个灶台就是备用的,有的人家会有东西两个灶台,有的人家就没有。在东北过年杀猪或者有红白喜事,都会在自家先准备几桌酒席,为了方便做饭,肯能会两个灶台同时使用,要不然冬天菜凉的快,一个炒熟放一会就凉了,两个灶台同时,比较快一点,这个灶台也是连着西侧房间的火炕的。
还有这个炉子,不光是通过铁加热来取暖的,它连接的是整个房子的取暖设施,算是小型的锅炉,房间里的暖气,都是通过它烧水加热来带动的,炉子的铁皮散热,还可以保持厨房的温度。还有一个您可能没发现”周白走向西侧的灶台,在不起眼的角落抽起一张铁片,在墙角又漏出一个黑洞,“这个是专门给火炕烧火用的,我们叫它炕洞,如果不做饭,不用灶台,单独给西侧的火炕供暖,就直接用这个炕洞,烧起来更直接。”说完又把贴片插回去,把洞堵上。“我说明白了吗?”周白疑惑的看着他们,原理她自己是懂的,但是解释起来,就比较无力。
“大概的懂了,这就是伟大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我一直都挺好奇,东北的冬天那么冷,这些人是怎么过冬的,现在知道这么多,感觉发现了很了不起的事情。谢谢周周给我们解答,陈老师还有什么问题吗?”文老师笑着说。
“其实我的疑惑还有挺多的,那你会做饭吗?能给我实际操作一遍吗?这么大的锅,怎么做饭炒菜?怎么烧火?这些柴火堆在屋子里。不怕有火灾吗?”陈老师的问题周白感觉用语言来解释很无力。
“陈老师,我先给您操作一遍吧,我觉得我口说好像不太行,我给您演示一遍吧,我先去把羽绒服放屋里去,马上回来!”周白把衣服放到西侧的房间,顺便摸了摸炕和暖气片的温度。
回到厨房,周白先在东侧的灶台实践起来。首先是要在灶台里再填一把柴火,让刚才的火不灭,然后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进大铁锅里,在后面的水盆里洗了手,拿起灶台边缘上的农村自制的刷锅刷子,在大锅的表面上仔细沾水刷了一遍,然后用灶台上另一瓢,把脏水舀出来,倒进泔水桶里,反复两次,加上铁锅加热之后自己蒸发的水汽,锅就干了“就这样,锅就干净了,然后就可以放油开始炒菜了”周的动作还是很熟练。
她看着文老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很震惊的样子。“其实农村做饭,烧火是关键的,炒菜或者做饭,火大了容易糊,火小了不容易熟,所以好的火夫真的是做好饭的关键,一般农村的柴火分两类,一类是软柴火,就是燃点低的,比如秸秆或者玉米叶之类的,另一类是硬柴火,比如玉米芯或者木头,这时就需要先用软柴火点火,等火势大又稳的时候,再放硬柴火。一般炒菜的时候用软柴火,煮或者炖的时候用硬柴火。但是用软柴火的时候要特别注意安全,需要一直有人看着,要不然柴火容易着出来连带着会点燃附近的柴火,容易造成火灾,所以,一般大人做饭都是需要看着火的。我们农村长大的孩子,一般都是先从烧火开始。”
“很厉害啊!周周果然名不虚传啊!懂得这么多!”文老师还不忘夸我!
“这样火灾确实比较容易发生,没有什么解决措施吗?我看着家里也没有灭火器”陈老师问
“一般农村的厨房都是有个大水缸的,一般有火情是可以第一时间浇水扑灭的,第二就是,妈妈从小教我烧火的时候,要拿多少烧多少,就是灶台跟屋里的柴火堆进来远一点,拿过来多少就直接房间灶台烧了,把灶台附近收拾干净,不会起连带火,烧完火之后都把剩余的碎柴火扫进灶台里,为了干净也为了安全。”周白一遍操作一遍解释着。
就在这时候,外面有个人推开厨房的门进来了,看样子是村子里的大姐,厨房里的人都不认识她,以为是村民误闯了进来,“不好意思哈,刚才在外边看热闹,把屋里的事给忘了!村长说让我给你们打下手,看看我有啥能帮忙的不?”大姐说着一口流利的东北话。
“大姐,谢谢您,我们现在这不需要了,我们自己带人来了,您帮我谢谢村长,谢谢你们的配合!您跟我来”旁边的编导说着吧人拉了出去,不知道去聊什么了?
“但是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陈老师还在刚才的话题里。
“对啊,基本上每年都能听说谁家失火的案例!农民很不容易,能改的起这样房子的,都是存了好多年积蓄的,一场大火就什么都没了!”周白小时候确实听说很多家里失火的案例,有些房子烧的就只剩框架了。
“农村的环境还是需要进一步改善的,不能使用天然气和沼气吗?”陈老师问
“一般南方可以实现,东北比较困难,现在东北的房子能有上下水道就很不错了,东北的冬天太冷,需要取暖的措施,沼气冬天发酵成本比较高,秸秆燃烧是会产生二氧化碳,但是老祖宗自古传下来的,并不是近些年才开始,我觉得环境污染,燃烧秸秆不是主要原因。我觉得南方一些城镇做的比较好了,东北有些地方好像也开始尝试了,就是把一个镇所管辖的所有村子的村民,集中起来,在镇里集中建筑楼房社区,冬天集中统一供暖,社区统一管理,把原来村落的建筑,退屋还耕,把原来的旧村子推平之后,重新作为耕地,又可以增加耕地面积,又可以集中统一管理。
现在好多地方都已经实现了农村社区,村民集中起来后,还可以在附件建工厂,解决剩余劳动力,还可以促进土地集中化,但是东北还是相对落后的。”周白一下子说了好多心里的想法,觉得自己又多说话了,赶紧闭嘴。
“这孩子不错,能走出农村,还能关心农村的生活,挺好的,不忘本,虽然我也没有太关注农村的生活,但是你让我对农村的生活有了一些重新的认识,这几天你就给我们当生活助理吧,有些不懂的地方,我们多跟你请教请教!”陈老师有事夸又是总结的。
“她就是周易的助理,这些天她应该都在,周周做菜的手艺也不错的,有时间给我们露两手!你也可以跟陈老师多学习学习”文老师在一旁给周白解围
“嗯,好的,这些天我随叫随到,两位老师尽管吩咐”能得到两位老师的认可,周白是很高兴的,干点活也没什么。
“你能出镜吗?”陈老师问
“出境?去邻国吗?”周白有点懵
“去什么邻国啊?我说出镜,在镜头前露脸!”陈老师哭笑不得的解释
“我也被陈老师的问题弄懵了,我跟周周一样的想法。”文老师笑着说
“啊,我可以,我之前也在剧组里客串过小角色”周白也不知道这样回答行不行
“不是让你演戏,就是我们在录制的时候,有些不懂的东西,让你出来给我们解释,你没问题吧!”周白感觉陈老师用了很多耐心的在跟她说这件事。
“哦哦哦没问题我怕我解释不明白,怕影响你们。”周白理解的点头答应
“没关系,你刚才解释的很好,让村子的里代表解释也不一定能解释有你好,就你来吧!”陈老师还是很信任周白的。
当周易再想起来找周白的时候,她正在给陈老师打下手,周白在负责烧火,还夸奖她火候掌握的挺好。电话里告诉周易她在厨房帮忙,周易就过来了,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抗摄像机的大哥,“摄像大哥,您先别录了,我有点私人的事要解决,您现在屋里暖和一下,我办完事来找你。”摄像师大哥点头表示可以。
“陈老师,她能帮上你忙不,不要帮倒忙啊?”周易非常不信任的看了周白一眼。
“怎么会,小周比我们懂得多呢!我们决定留下她给我们当生活助理。你没意见吧!”文老师在一旁切菜,一遍跟周易说。
“你们不嫌弃她,我当然没问题,但是她能先借我一会吗?我有点私事,她得跟我去一下”周易有点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行,周周你跟他先去吧,我来烧火,你刚才教我的我也学会了”文老师放下手里的菜,准备替换周白的位置。
“好的,我回来再来帮你们”周白站起身跟周易走出来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