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何宝祥带着安欣返回城里。
安欣一进家门,喻兰就急忙询问情况,安欣告诉喻兰,何家人都很好,对自己也很热情,喻兰听了,悬着的心放下来。
九月下旬,由佟美芳出面联系,安致远把何宝祥的父母接到城里,两家人在一家高档餐厅里见了面,餐桌上,双方父母商定,何宝祥和安欣结婚的日子定在下个月的二十八号。
还有一个月安欣就要出嫁了,喻兰忙进忙出、马不停蹄地为安欣准备嫁妆,按照澴川市的习俗,女儿出嫁,娘家要准备八床棉被,喻兰为了能买到好棉花,特地跑回乡下老家去采购,弹棉花的时候,喻兰一直守在旁边一眼不眨地盯着,她生怕弹棉花的工人把劣质棉花掺进去,把她买的好棉花换下来。
喻兰还跑遍了澴川城大大小小的商店,她买了八种颜色的缎子被面,回家后,她就一床一床地缝被子,喻兰一想到养了二十六年的女儿马上就要离开自己,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地往外淌。
张翠娥给了何宝祥五千元钱,她说家里只有这点积蓄,她让何宝祥去买套家具,如果有剩下的钱,就买一样家用电器,张翠娥还说,彩礼和酒席钱何家实在是拿不出来,让安欣家多担待。何宝祥知道自己家里穷,他不想为难父母,就告诉张翠娥自己这几年省吃俭用,存了六、七千元钱,买一台电视机和一台电冰箱应该是够的,至于彩礼和酒席钱,安家从来都没有提过。
安欣还是和往常一样上下班,她只是抽了一个周日的时间同何宝祥一起去了一趟省城,买了两套结婚的衣服和一些饰品。
结婚的日子渐渐临近,在茹薏的强烈要求下,安欣带着茹薏去参观了她和何宝祥的新房,新房在六楼,三室两厅,一百二十个平方,公家统一装修,个人一分钱都没有出,茹薏看着宽敞明亮的新房,羡慕得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她一边摸着做工精致的博物架一边叹道:“唉,和你的房子相比,我住的只能算一个窝,我婆婆,我儿子,还有我,祖孙三代挤在一间屋子里,我家宋灏周末回来只能睡在墙角的小沙发上,如果电视台能分给我一套这样的房子,我这一生就满足了。唉,人比人,气死人,我真是羡慕你,有这样的好命。”
安欣笑道:“你羡慕我,我还羡慕你呢,宋老师有学识又有风度,能嫁给这样的人,你才是好命呢。”
“一个穷教书匠,哪能和财政局的人相比?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当初太单纯,以为只要两个人感情好,就可以战胜一切困难,那时候,我妈就劝我不要和宋灏结婚,说我们两地分居的日子很苦,况且教师的工资又不高,我妈还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她劝我放弃宋灏,在市里重新找个结婚对象,我那时根本听不进我妈的话,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婚姻没有好的物质基础做保障,再好的感情也会被生活的艰辛和琐碎耗尽。”
“茹薏姐,我一直就以你和宋老师的婚姻做榜样,你和宋老师怎么了?他对你不好吗?”
茹薏摇摇头:“他对我一直都很好,就是他平时不在身边,家里有什么事情他也帮不上忙,特别是碰到儿子生病的时候,我一个人抱着儿子在医院里穿进穿出,那个时候我就有点怨恨他,我也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考虑,做出这样的选择。”
安欣立刻安慰道:“茹薏姐,不要这样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虽然你们现在碰到了一些困难,但一定不要气馁,眼睛还是要朝前看,说不定哪一天宋老师就调回来了,你还会住上大房子呢,人的命运是很奇妙的,今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茹薏笑道:“借你的吉言,但愿我家宋灏能早点调回来,我们全家也能早点住上这么大的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