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因为郭氏柳依的告发而与甄宓此生不复相见,甄宓住在曹家的旧府里,每日里有荷香陪着倒也算是自在。甄宓每每还说,如今的我终于才算是自由了,再也不用去看着曹丕的脸色行事了,每日里倒是乐的悠闲。如今再说说这曹植,曹丕任命他为丞相,倒也帮助曹丕了不少。朝中的事情处理的仅仅有条,朝中上下秩序井然,只是如今曹植得知甄宓被曹丕发落这个消息之后,十分惶恐。曹植思索着:这宓儿因为这样的原因被哥哥发落了,我呢?岂不是也要被哥哥嫌弃了,此事哥哥受郭氏蛊惑,想来我也是避免不了的了,只是时间的问题了,早晚的事,如今也便就等着哥哥问起再说吧!
如今这曹丕当了皇帝,曹植作为丞相,把朝中上下治理得很好。每每论及朝事都是滔滔不绝而且措施十分有效,在朝中得到了很多人的大力支持。可是这样,曹丕便生气了。表面上没有说什么,暗地里却想:当初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封你做了个丞相,如今你倒好,反是要骑到我头上去了,我可不得不防那!该是想办法处理掉他了,以免夜长梦多。
恰在这个时候,曹丕正遇上一桩棘手的事,有人谋反,却还没有查出真凶。曹丕在宫殿里走来走去,心神不宁的。就在这个时候,曹丕的亲信来见曹丕,说是:“朝中若是一日有曹植,宫内便是鸡犬不宁,如他日造反,图谋篡位,何不成为宫中一大害?如今这谋反的事,虽说是没有查出真凶,微臣想——这指不定是丞相呢!不如先下手为强,斩草除根。”
曹丕反而推却道:“不论怎么来说,他毕竟是我的弟弟那,想来是不会这样做的吧!如今这一切,不就是他尽心帮我的么?”
“这可说不准,如今这一切,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若是为他谋夺篡权准备也未可知那!如今他在朝中的威信如此之高,朝中如此多的人支持他,可不知晓是否是他暗地里安排着,为日后登基培养人才呢?还请陛下三思。”
曹丕听到这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在屋子里踱了很久,终于,曹丕舒了一口气,说道:“就今日吧!就借着这次的谋反除掉曹植罢!众位退下!”“诺。”
正午时分,曹丕派人传弟弟曹植到池厅边相见。曹丕提前安排了卫队埋伏下来,并吩咐道:“等到曹植来的时候,就趁他行礼的那个时候捉拿住他。
曹植来到了池厅当中,刚给曹丕行礼道:“臣弟参见皇兄。”就在这个时候,曹丕手一挥,那些提前埋伏好的卫队挥刀截下。曹植抬起头来,便问曹丕道:“吾兄传我有何贵干?却又是这般待我,皇兄究竟要做什么?臣弟实在不解,还请皇兄明示。”
曹丕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宫中造反一事,想必曹丞相听说了吧,此事可是你主使的?”曹植长叹一声,道:“吾兄竟疑我造反,谋你河山篡你朝位!这罪行臣弟可不敢担当,还请吾兄明察秋毫。”曹丕便说道:“想来我登基,你该是怀恨在心了吧!如今正好借此机会达成你的心愿!你好狠的心那!我并未害你,你竟要取而代之,我们兄弟又何须如此呢?”曹植听曹丕这样说,便说道:“我哪里敢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呢?兄长既然继承了皇位,我做了丞相,我就当尽心辅佐,又怎么敢谋反呢?父亲打下这江山,四下里还未安宁,我又如何敢做这样的事呢?若是让父亲的辛苦成为徒劳,我可真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见父王了。”
曹丕听到曹植这样说,无言以对,却又不好下台,只得对曹植说道:“既是如此,看在你我兄弟的情谊之上,我且给你个机会,命你在七步之内作出一首诗,你既言兄弟情深,那便做首言写我们兄弟感情的诗罢,只是你的诗中不能出现兄弟二字,否则就休怪朕今日里大义灭亲了。”
“作诗么,这倒不算的是什么惩罚了。我便在这七步之内作一首诗出来,否则就任凭皇兄处置了。”曹植胸有成竹地说道。
“即是如此,我们立字据为证。”曹丕说道。
“诺。”
曹丕和曹植立了字据,曹植便迈出了第一步,只是这作诗容易,像曹植这样才华横溢的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曹植自己也知道,心中想着:今日里竟发生这样的事,许是兄长起了疑心,只是宫中的谋反也没有多少时日,兄长便胡乱地言道此事是我而为,刚才又是那样的言辞,想来是恨我入骨了罢,只是做出这样的事来,大概是苦于没有把柄罢了。今日兄长要我作诗,这倒算的上是个好时机了,若是可以凭借着一首诗便可让兄长销了这样的疑心才是好事呢!嗯……这还真是得好生斟酌一番才是,否则倒平白里流失了个机会,若是自此兄长更是用心待我,那便更是锦上添花了。曹植想着点了点头。
突然,曹植闻到了从远处飘来的阵阵煮豆的香味,有了,如今倒是要感谢这豆子了,倒是他帮了我。曹植有了灵感,便信心满怀的迈出了一步,曹安在旁边数着。曹植念道:“煮豆持作羹。”曹植又迈出了第二步,念道:“漉菽以为汁。”稍稍顿了一下,曹植接着迈出一步,念道:“萁在釜下燃。”第四步时曹植道:“豆在釜中泣。”接着,曹植连续迈出了两步,道:“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曹植念完了诗,又对曹丕说道:“我们虽有君臣之分,但毕竟是骨肉相连,难道哥哥您,您就连亲兄弟也要如此相待么?既是亲兄弟,我们又何必苦苦相逼,手足相残呢?我本就是只知饮酒吟诗的闲逸之人,无意与你争夺父王留下的基业。无论谁是君主,我都会忠贞不二地跟随,毫无怨言。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若是你要杀我,可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呢!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想来你若真是如此,父王在九泉之下该是不能瞑目的呀。”
曹丕想了想,如今他这样说,我也只得罢了,他搬出了父王,想来父王在世之时对他可是胜过我的,只是……如今他作出这样的诗篇,可真真是教我为难了。有心去惩罚,他的诗作不就是个警醒之言么?只是如不惩罚与他,又怎能消去我心头之恨呢?……曹丕转念一想,今日这事还是到此为止吧!毕竟那件谋逆之事还未找到真凶,若真的如此草草断了案,反倒让朝野上下耻笑,我曹丕虽说是皇帝,竟如此是非不分,
还抵不过自己的兄弟。再者,若真是如此处置了那子建,岂不是让真正的逆贼逍遥法外,这可真真是件错事了。还是暂且放过他罢!只是不略施惩罚,今日之事又不好收场,且那曹植现如今在朝中颇为人信服,若是时间久了,必定是个祸患,今日这谋逆罪虽不能论及他,今后可就不知晓了。这可实实不能不让人忧心。本是有心以谋逆罪论处的,如今既是不好处理,也便就贬谪出去,做个诸侯王才是,在那些粮草兵马不足的地方,看你曹子建有多大的能耐!这可不就放心多了。
想到这里,曹丕便对曹植说道:“这次本是要以谋逆罪论处的,你这诗既是做出来了,死罪自然可免,但那活罪难逃。如今且让你做个诸侯王罢,以前的俸禄减少三分,以示惩戒!如是还有下次,定不饶你!回去吧!”
“回去吧!回去吧!”曹丕摆摆手说道。
曹植听曹丕这样说,心中不服,便对着曹丕喊道:“如今你这兄长越发不像个兄长了。我们自小虽说是没有在一起长大,我素来也只知晓兄弟之间就该相互扶持才是。父王留下来的这片江山,三足鼎立虽是必然之势,可全国一统更是迫在眉睫,若是我们兄弟彼此扶持,将父王留下的基业发扬光大才是上上之策,如今你何故如此,可是那些奸佞小人的谗言,皇兄你仔细想想,还是我们兄弟更近那!你既是这样作为,那便白白断送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小弟自知才疏学浅,但毕竟只要我们兄弟同心,其力必可断金那!皇兄——皇兄听我一言那!”
“来人——拖出去——”曹丕喊道。
几个侍卫把曹植拖了出去。曹植一路上想着:“皇兄,唉!这世道,还是亲兄弟,竟是这般待我,想来若是父王在时,虽说不重用于我,可也未曾起过要杀我的心那!如今这子桓,那里还是个兄长呢?把我贬谪到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又削减我的俸禄。谁让他是皇帝呢?自古皆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又能如何?”
曹植一路上没精打采的这样想着,慢慢回到了自己的府上,走进他的酒窖,随手打开了一个酒坛子,拿起来便直接向嘴里倒,那酒洒在了衣襟上,湿了好大一片。猛灌了一阵子之后,曹植把酒坛子扔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