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这样一封突如其来的书札,甄宓有些吃惊,“却不曾想这子建竟这样大胆,虽说前几次见面似有些情谊,原以为他顾忌兄嫂身份,不会做出什么太过分的事的,可如今却寄予我这样一封书信。只是如今这样,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做这样的事,如今的处境,我又哪里敢追求自己的真爱呢?既寄给了他书信,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再过分的事儿了,且不去管它了,还是安歇了罢。”虽然甄宓这样想着,可这天晚上她却没有睡着,双眼不停地重复着一睁一闭的动作,身子翻来覆去,不时还坐了起来。守夜的丫鬟听到甄宓房里的动静,慌忙进来问道:“夫人今儿个是怎么了?反反复复了好几次,都竟未睡去。往日里可不是这样的呀!”
甄宓答道:“我竟也不知是怎么了,今儿个晚上就觉得脑子里甚乱。不妨事的,你下去吧,我且闭着眼睛,哪怕是养一会儿子神也好。”
这丫鬟听甄宓这样说,也不好相劝,只说道:“既是如此,夫人好好休息,等天亮了,我去告诉厨房那边,给夫人准备些安神的汤,及早给您送过来。”
甄宓说道:“嗯,就照你说的吧,你下去吧。”
“诺。”这丫鬟就退了出去。
甄宓又躺了下来,还是依旧睡不着,思绪渐渐远了,回到了她的少女时代。在一座十分素朴的庭院里,四处绿叶茂盛,生机勃勃,其间点缀着许多鲜花,花园的游廊边还挂着几个鸟笼,里面养了画眉、鹦鹉等好几种鸟儿。这便是甄宓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邺城甄家。这时的邺城算得上是一片乐土了,虽说各处不断有打仗的队伍,但战争的风波并未殃及这里,甄宓一家生活的十分安定,她每天和春草在一起,抚琴作画,读书习字,舞蹈,好生愉悦!这天天气很好,湛蓝的天空里只有几缕微云,天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鸟。在庭院里一处宽阔的地方,支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文房四宝,春草在一旁,一边研墨,一边看着甄宓。甄宓正拿着笔在学习作诗,她小时候是十分好学的。这首诗已经写了一半,却不知该怎么继续写下去。甄宓放下笔,双手拖着两腮,望着庭院里发呆。春草看着甄宓这个样子,问甄宓道:“小姐,怎么回事,满脸全是不悦,这究竟是怎么了?”甄宓说道:“读书习字,也还算好的,从前虽是百般埋怨,如今和这作诗比起来,都是不值得一提了。这诗——真真是难作!”“小姐呀,读书习字是古人的东西,你直接去学就行了,比不得作诗,作诗除了那些正经的方法,还要考验你的创作了。”“倒也是,读书习字只是文字的本身,我可以不去理会那些诗书的含义,只这样一首一首,一页一页的读着,也是极好的,习字之余,也还有些味道。如今这作诗,我却得去想这字该如何去用,又该如何立意才是极好的。想不出来,实实急煞人了。”甄宓在春草面前抱怨道。“小姐莫急,慢慢想,我们也不急这一会儿子,若说起来没了意境,也不必强逼着自己去凑呀。”且看看她写的诗:晴空微云卷,蜂蝶绕花林。渐遮绯红翠,人间万象新。突然一缕清风拂过,游廊上的几只鸟也叫了起来。甄宓忽然灵机一动,连忙拿起笔来,又续了几句:清风吹我面,画眉伴我眠。春梦正酣处,云外响笛音。甄宓写完之后,十分激动,连忙跑去找爹爹甄逸。甄逸看完后,哈哈大笑,说道:“我这女儿也算得上是个才女了。”甄逸又摸了摸甄宓的头说道:“去玩吧,也找找看,哪里可以让我这乖女儿去作诗,写上个几首出来,明儿个可就真算得是蕙质兰心了。老闷在家里可是要闷坏的。我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可不能给闷坏了。哈哈哈——”
甄宓露出甜甜的微笑,说道:“爹爹,让女儿出去玩,还要作诗呀!女儿不要,要玩我就玩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