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地仰起头,温梓霏看见镜面上重新倒影出之前的那个女人,她正慢慢地向她凑近,脸上带着扭曲诡谲的笑,阴冷地目光满是势在必得。
温梓霏想要大声尖叫,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折磨得她想要发疯。可奈何黑暗是如此迅速地袭击了她的意识,她感觉她的身体开始慢慢变轻,意识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不清……一切仿佛都快要结束。
“啊啊啊啊!!!”
突然,猛得一声凄厉尖叫将温梓霏快要消散的意识强制拉回,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但获得自由的身体却告诉她——她被救了。
……………
“想什么呢?这么认真?”
见温梓霏直愣愣地盯着远处发呆,陆烛夕颇有些不耐地伸手推了推。
温梓霏回过神来,对上陆烛夕清透的眼睛,嘴角扯出牵强的笑,“陆大师,我不想就这样死!”最后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愤恨和不甘。
可笑,她居然连她的仇人都不知道是谁?
陆烛夕安慰道:“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让温梓霏的惶恐不安的心不禁随之安了下来。
生死攸关,温梓霏也顾不了多少了。明知道不该将陆烛夕带出去,她还是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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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房间中,光线异常昏暗,滴答滴答钟表走动的声音虽已尽力磨动空气扭转,使其不复往日的死寂。但突然一道“嘎吱”推门的声音响起,还是显得异常刺耳。
一个人跌跌撞撞地从门缝中冲了进来,转身按亮门口墙壁上小电灯的开关,便“砰”的一声将门用力关上。
“夏夏,你在吗?夏夏……”
灯光打在脸上,露出的面容豁然就是之前撞到贺静,而后在医院过道里痛哭流涕的那个中年妇人。
此刻中年妇女神色慌张,小心翼翼对着空气呼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举止言行疯疯癫癫,宛若一个精神病人。
连叫了两声不见回应,中年妇女像是连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眼眶中涌出的泪水决堤似的更加汹涌了。她崩溃地跪倒在地,捶胸顿足,失声痛苦着,“夏夏,我可怜的夏夏,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该犹豫……妈妈害了你啊!”
悲痛的情绪潮水般淹没了中年妇女的心神,过往的种种似录像带一般在脑海中一一拂过。
她叫刘桂香,是跟随丈夫从大山里走出的女人。为了在大城市里讨口饭吃,她和丈夫进了工地,丈夫在工地上上工,而她则在工地上给工人做饭。那几年虽然很苦很累,但她却觉得很满足,尤其是有了她的乖女儿夏夏之后,这种幸福感更是无可比拟。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夏夏一岁那年,丈夫在工地上出了事故,被搅拌机给吞了,拉出来时已经是尸骨无存了。唯一的依靠没了,刘桂香感觉就跟天塌了一般,又好几次都想着就跟丈夫去了。可当她看见身旁懵懂天真的女儿时,心一下子就软了——这是她的孩子啊,是她丈夫留下的唯一血脉,她怎么能够……之后,刘桂香忍着痛办理了丈夫的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