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曼青退后的同时就取出了飞刀,许青挥剑的威力让他根本不敢近身。
见许青并不追来,他自己也停住身形,一把飞刀在他的指尖飞舞,留下道道残影。
许青看着那舞动的飞刀,但并未投入全部的注意力,对方另一只无任何动作的手,也被他同时兼顾着。
突然那舞动的飞刀消失,许青神色一紧,感官能力开到了最大,他先是听到了轻微的破空声,接着循声看到了从二人对线的一侧,绕了个弧线快速飞来的小刀,正是李曼青手上消失的那把。
手腕轻动,长剑舞了个弧度,轻松将飞刀击了回去。
但许青并不放松警惕,这飞刀突然消失和弧线进攻的手法,让人无法预料出刀时间和出刀的路线,从而很难预防,只能开足了感官,以反应速度应对。
若按许青的想法,接下来的攻击必然更快更急,更频繁密集,这将是对他的感官能力和反应速度的极大考验。
然而事实并不如许青所想,见飞刀被许青轻松挡回,李曼青神色一变。刚才一刀他虽然未尽全力,但也有八九成,如此轻易的被挡住,他自觉十成功力也不见得能够取胜。
但小李飞刀的威名容不得他轻易认输,继续下去,也许能够抓住机会。
然后接下来就是不断,发射,挡回,发射,挡回……让许青想起了以前上体育课时,乒乓球教练给自己喂球的场景,同时还有一种吐槽的冲动:“教练,你能不能别总来弧线球,偶尔也旋一下增加点难度啊!”
反复多次之后,许青有些看出对方虚实来,这并不是对方在麻痹他。
许青收了罡气的防御,将之扩张出去,想以之观察对方到底怎么回事。
不过此时距离有些远,对方不在范围内,于是许青就提剑向前冲去,李曼青一惊,开始游走,并出刀试图逼退许青。
许青的目的只是拉近一点便于观察,也不继续逼近,两人保持着新的距离,不断游走对攻。
在许青罡气的全方位视角下,李曼青发射飞刀的动作清晰明了,他很快就从李曼青的手法上领会到了小李飞刀的立意,同时明白了这小李飞刀的很多精要。
但他也发现了李曼青的飞刀功夫远远没有练到家。
不说他的基础内力和力量不足的问题,就是他那灵巧的双手也还没灵巧到能将飞刀技法完全释放出来的地步。
许青拿他和薛青碧对比了一下,发现李曼青可能根本不是薛青碧的对手,许青也是因为其江湖上的声威,把对方高估了。
许青的思维不自觉的开始推演真正的小李飞刀在李曼青的内力力量下的最大威力,然后惊讶的发现,若是他不提前开启罡气,并处于防御状态,他很有可能会受伤。
他有些为李曼青可惜,也许先天资质限制了他更进一步的可能。毕竟一个人的手能灵巧到什么程度,还是需要一点先天条件来支持的。
虽然许青曾经听说人的手在年少时,若是常做抓握重活就会发育得粗短,若是常用于灵巧之事,比如弹钢琴,就会发育的细长。
许青不知道这种后天的影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也不知道李家这飞刀训练上有没有利用到这种后天影响,甚至他也猜想是李曼青花费在飞刀上的功夫不够,所以没能达到较高的境界。
许青为李曼青可惜的同时,也在为自己可惜,他的双手绝对谈不上灵活,凭他的双手条件,估计练一辈子也到不了小李飞刀的最高境界。
不过好在许青还有罡气,手指达不到的灵活程度,罡气可以做到,因为罡气可以任意变换,只需要花点时间训练一下即可,到时候他的攻击力和攻击范围将大大提升。
许青没想到这一次的比试给了他一个这么大的收获,以前他练习御使飞刀飞剑,都是在自我摸索,毕竟武侠世界中也找不到剑仙传承之类的东西。
到了这个时候,这场比试在进行下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许青开始考虑如何将之结束,击败对方倒是不难,不过看李曼青苦苦支撑也不愿认输的样子,这输赢看来对他实在意义重大。
难怪冷小星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报复他。无奈的是他已经答应了冷小星,不能就此结束,更不能故意诈败。
信守承诺是许青从薛青碧身上看到的优秀品质,许青十分认同这种品质,因此他绝不会轻易毁诺。
所以只能对不起李曼青了,许青叹了口气,一剑打开了一只飞刀,速度陡增,向着李曼青快速逼近。
李曼青看到许青的速度,知道再游走也是拉不开距离了,反而直接站定。
接着,快要逼上近前的许青耳中突闻一声呼啸,如此近距离下他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用眼寻找,好在之前已经将李曼青的发刀轨迹摸熟,单凭声音,许青就判断出了位置。
长剑一提,将飞刀格开,但这次出手仓促,没时间充分卸力,这柄还算不错的长剑直接被磕出个半个剑宽的豁口。
许青没再给李曼青发刀的机会,一个闪身到其身侧,将未握剑的左手搭在了对方的肩上。
这时许青也才发现,李曼青不像还能再发一刀的样子,只是强忍着没倒下,明显受了内伤。
“小李飞刀果然不凡,李先生,比试就此结束吧!”
许青说完在其身上几处穴道点了一下,帮其压制住伤势。他刚学的医术,没想到会在李曼青身上实践一次。
得了许青的帮助,李曼青很快调匀内息,艰难的开口说道:“许先生剑法高绝,李某输的心服口服!”
话闭,李曼青神色低靡,彷佛被一下抽走了灵魂。许青见此,开解道:“李先生不必如此,今日从先生施展的飞刀绝技中已经可以想见当年李探花的绝世风采!然而人力有时而穷,天资、遭遇都可能成为个人前进路上的绊脚石,后人无法追上前人的脚步的事情也属正常。”
李曼青并没有因为许青话有所振奋,甚至许青的话听起来更像是讽刺。
许青见语言无效,从地上捡起一把飞刀,按着刚刚学到的飞刀技法,试着在指间舞动起来,起初生涩,渐而流畅,再而纯熟,这时已经接近李曼青的水平,这让眼睁睁看着这一过程的李曼青脸色大变。
这个程度,基本上是许青徒手的最好成绩了,以后再加锻炼也顶多稍有进步,达到李曼青的程度罢了。
然而许青并没有停下,一只无形的罡气之手附到了许青自己的手掌之上。这只无形的罡气之手是许青按照自己推想得出的最适合飞刀技法的样子。
此时附在手上,顿时弥补了许青在飞刀技法上的先天不足。然后又是一次从生涩到流畅到纯熟的过程,不过这次的时间要短的多。
只见原本在许青指间飞舞的飞刀,渐渐消失不见,这种消失不是因为飞刀被发射出去,而是快的看不到了,就连许青的手指也快的变成了一团幻影,看不清任何一根手指的位置。
接着,手指的幻影逐渐消失,五指清晰停住,而飞刀也真正不见了。
突然一阵碎石落地之声传来,散乱摆放在演武场一角的五六个石锁,突然接连爆碎开来,爆出的石块高高飞起,又纷纷落下。
瞪大了眼睛看完这幕的李曼青,再看向许青时,那柄飞刀已经回到后者的手中。
许青除了发射时借用了罡气之手的灵巧,发射后就没再以罡气操控,飞刀能够多次转折,将分散的石锁通通击碎,并能最后返回,都是许青发射时,计算好的路径。
不过许青发现了这种带圆柄的飞刀并不适合穿刺,因此才加持了将石锁击碎的劲道,免得飞刀半途损毁。
“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会了飞刀绝技,并且如此纯熟?威力如此巨大?”
许青的行为劝说效果显著,李曼青双目明亮,不再是那副颓然欲死的样子,但嘴巴不断嘟嚷着问题又不期待别人回答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痴傻。
许青走过去,搭着他的肩膀晃了晃,让其从发傻的状态中醒来。
“许先生你……哎!没想到我几十年的功夫却抵不过许先生你片刻的练习!这种天质上的差距真叫人绝望啊!不过这也让我对今日的惨败释怀,败在许先生这样的绝世人物手下,也算是李某的荣幸!”
许青见李曼青情绪回复,也就不再多说,只是笑着回答:“李先生谬赞!”
二人向着远处等待的众人之处返回。
“爹,比试结果怎么样?您赢了吗?”李纯率先问道,二人比试的最后一段,由于距离原因,让众人看的莫名其妙。
李曼青无奈摇头,说道:“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怎么可能?爹你怎么可能输?小李飞刀怎么可能输?一定是他耍弄了什么阴谋诡计……”
“住口!滚去祠堂跪着,等着领家法!我再不好好管教管教你,你就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