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教皇大人。”
云忽然间开口。
“我准备去一趟秘境。”
“现在吗?”
亚森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我本以为你要到六天之后才去。”
那是颂灵之时,因祈祷而产生的宏大力场,会极大的增强那些灵兵与试炼者的共鸣度,加大成功率。
“不了,我准备要去一趟努蒂丹。”
云摇了摇头,放弃了这一有利条件——因为他想要去祭奠自己的战友。
毕竟,他这一次离开,可能很久就不会在回来了。
“是吗?”
亚森叹息一声。
“那你就去吧,而且,虽然你已经去过那里了一次,但我还是要提醒你——记住,不要被那黑暗吞没。”
“放心吧,教皇大人。”
云微微一笑,“除了那件事,我什么时候让您失望过?”
亚森失笑,挥手示意他自己离开,然后拉着荧的手走向圣堂深处——他还有些话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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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垠的空间之中,那有着黑暗,将一切都包裹起来。
清晰的脚步声在这空旷的世界中回荡着,他眼前的这一点若隐若现的微光,其实在这黑暗中更令人绝望。
因它永不可到达。
心脏的跳动次数已经有三千六百二十下,时间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迈步的次数已经有五千六百二十五步,行走的距离已经有了三千零九十五米。
云默数着这些数据,好让自己在这一片黑暗中不是那么无聊。
这会让人发疯的。
他停步,看了看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云摇摇头,继续向前走着,但忽然间,他的面前有光明浮现——那是一把长剑。
“抱歉,感谢你的好意,但我需要更深处的。”
云再次停下脚步,认真的对着这把剑说——它们都拥有生命。
长剑发出一声略带遗憾的嗡鸣,然后渐渐隐去,为云让开了路。
于是,他便继续向前,向着这黑暗的更深处前行。
有一把弓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抱歉,感谢你的好意,但我不擅长弓箭。”
那弓消失,有刀出现。
“抱歉……”
有另一把刀出现。
“抱歉……”
有长枪出现。
“抱歉……”
他向深处行去,有百把兵器想要为他效忠,但他都一一拒绝,直到……
那一把漆黑而狰狞的长刀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刀身显得很是粗糙,但那刀锋却锐利无比。
有类似羽毛的纹路在那刀身上层层叠叠,而那刀柄,在那末端,有一颗猩红的宝石,它的中央有一道漆黑的纹路——似是眼瞳。
倒是有些奇怪,这秘境中有这样的兵器——一般而言,这秘境中的武器几乎都是光明与圣洁的代名词。
不过……
云眼神微动,伸手张开在这长刀的前方。
“云再此邀请,你是否愿与我缔结契约,将你的刀锋展现在世人面前?”
那长刀发出嗡鸣,腾空而起,然后,那刀柄落入他的掌中。
【鸦羽】
这是它的名。
有血在流出,顺着那刀柄而下,在刀锋汇聚。
然后滴落。
于是,便有铮鸣声声,有群鸦嘶鸣。
“来吧,让我们互相认识一下。”
云微笑,在鸦羽的铮鸣中没入那一片光明。
随后,他便看到,那铭刻在自己灵魂深处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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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前线——多比恩一号防线——第四先锋营地。
七个卡在深渊面前的钉子,如今只剩下了这一个,此刻,来自深渊的全面压力,都集中在了这个残破不堪的营地。
后路已经被断绝,而前方,是数之不尽的敌人。
“团长,我们真的可以赢吗?”
那年轻的骑士忽然开口,他握着剑的手颤抖不已。
“最多一死罢了。”
在那深黑的浪潮之前,云淡淡的开口。
他的面前,是那如同海浪般的敌人。
‘这一段记忆吗?’
虚无之中,云沉默的看着那时的自己——他其实早有预料,因为上一次,他看到的,是那奔袭了四天的战争。
握紧刀柄,云叹息一声,向前迈步,走进‘自己’的身体。
睁眼,有狂风而至。
他凝视着那如同浪潮般涌来的深渊军队。
“风息!”
他挥刀,便有那风暴诞生!
“骑士团!”
他的眼明亮如星。
“冲锋!!!”
这呐喊,再一次由他的口吼出,奇异的感动盈满于身——他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再会有这个机会。
那风暴环绕在他们的身上,有狂风凝聚成了刀刃,那锋锐的刃将阻挡在面前的一切撕裂!
他在怒吼,便有敌人倒下,他在挥刀,便有鲜血溅空。
鸦群在空中飞舞,猩红的眼闪着残暴的光,它们嘶哑的鸣叫将这死亡迎接!
“风暴——降临!”
那狂风将遍地的碎石与尘埃卷起,有三道庞大的风柱贯通天地。
“鸦羽啊……让我看看你的力量吧。”
云在呢喃,他体内那庞大的力量全数灌注在鸦羽的刀身之中。
便可看到,有猩红的纹路被点亮,那赤红的鸦羽在刀身浮现,在下落中缓缓消散。
如至心灵般,云将这名为鸦羽刀锋高举,开口道:“鸦群傀儡!”
于是那四周的鸦群炸开,凝成一团团黑雾。
带着尖啸声向大地陨落。
“吼——”
声在怒吼,有鸦群的傀儡在厮杀。
那敌人倒下,便有鸦群附着其上。
这便是鸦羽之力。
“那你……有没有更强的力量?”
云在问。
那刀锋便震颤不已,似是在诉说。
于是,便有——
“猩红之月!”
时间似是被凝固住了一般。
那血月悬挂在高空了,漆黑的门户已然洞开,便有那鸦头人身的戍卫睁开了眼,它们手中握着刀剑、握着弓弩,那嘶哑的鸣叫声响起,便有那狂热的呼喊响彻战场——
“圣——哉!!!”
曾于遥远之古的神祇守卫,在这人灵的手中再临沙场!
“原来如此吗?”
【灾厄羽翼】——巴德莱克
“那是死的信使,为这众生带来灾祸。”
【你畏惧我吗】
那泛着黑雾,透着血光的世界,漆黑的乌鸦用祂那猩红的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
“不。”
云摇摇头。
“那是众生轮回的基底之一,为这世界平衡的守卫者。”
【那便就如此了】
乌鸦轻叹,祂闭上眼睛,这最后的灵消散,只留下一根羽毛,挂在云的脖颈上。
云睁开眼,面前的一切都在这时空中静止。
“陈诺、艾利洛斯、巴尼、高兰宇、丽菲拉……”
他的视线越过,将跟随在他身后的骑士全数纳入眼中。
“能再见到你们,真的是太好了呢……”
云闭上眼睛,将这些骑士们的面容纳入内心,然后睁眼,再无一丝迟疑。
“愿你们,成为我前行的力!”
便有璀璨光辉闪耀,那乱舞的风暴以云为核心,闪烁着刺目的光,将这一切泯灭。
……
在空间的震荡中,云看见自己面前那印着圣徽的门,他就像是没有进去过一般。
他摸了摸背负在身后的长刀——它足有两米之长。
微微一笑,他不在犹豫,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