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府中,漂泊大雪落满了屋檐,好似披上了一层雪白的绒衣。
这是在过生辰了。
屋外娇俏的伶人素手轻提着几只红灯笼,一双双勾人心魄的眼睛秋波流转,望着在雪地中的少年。那青衫的少年在雪白的大雪中分外惹眼,浑身透着少年蓬勃的朝气。
在犹如冬日仙境诗画般的地方,他身着一袭水绿色青衫眼眸带笑的站在湖边望着天空飞过的灰喜鹊,笑里带着清新的温柔气息,不染世俗。身后房前屋后种着青翠的竹子,在雪中若隐若现。青衫被风浮起跌落,带着一种奇异的香弥漫在空气里。
“景炎公子,夫人有事找您。”女仆莹儿踏着小碎步跑来,恭恭敬敬的低下头说道,又忍不住偷偷望着景炎公子。少年那皮面让许多小姐都自愧不如啊。正应了诗经说的那话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
“来了。”景炎收起清浅的笑容,跟着莹儿来到了大堂。
“炎儿。”一个面容清丽的女人唤道。应是景炎的母亲了。
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看不出岁月留给她的痕迹。只是将她雕琢的更加稳重端庄。
“母亲有事吗。”景炎轻轻低头,问道。
声音富有磁性,清凉。温柔稳重却又给人浓浓的安全感。
“炎儿,你可记得,十五岁时就要去长香殿承大香师之位了。”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
在景炎十岁之际身上开始传了异香,是成了第二十七位大香师之位的候选人。长青府这些年因为他更加繁荣,他却似乎并不是多么高兴——对于这个十五岁的生辰。
“娘亲为你找了一侍香,领进看看可好?”景炎母亲声音温柔的说道,可以看出来对这位侍香倒是满意。
一位身着荷花短裙的女孩慢移莲步,踏进大堂。虽然她灵秀雅致的脸上桃腮泛红、檀口粉嫩,带着一种轻灵的气息。但由于身段实在太过瘦小,让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五岁的她,看上去稚气未脱,顶多只有十一、二岁女孩的娇俏模样。
景炎轻轻抬头,掀了掀眼皮,开口道
“这是?”
“安府之女,安岚。”
那小姑娘轻轻说道,站在那里,一副乖巧的模样。
安家,是在京城屹立不倒许多年的大家族了,相比前些年兴起的长青府,根底要深得多。
安岚小时候六岁起,从不用香丸。身上带着一种勾人的桃花香,算命先生说,这是侍香降生啊!是有福分的。
侍香,顾名思义,是要侍弄长香殿的重要角色。比大香师更稀奇的是,侍香身上带着唯一让大香师不能发挥香镜的能力——镇香令。
平日里大香师掌管长香殿的事务,可在有些时候,侍香才是实现想法的重要人物。
所以说,大香师和侍香名义上分着高低尊卑,实际上,大香师和侍香处于一种平等的状态。
“姑娘,你我,是不是曾经有过几面之缘?”这是景炎第一次对个女子产生了这么大的好奇心。激动地拉住安岚荷花裙的一角。
“炎儿,不得无礼。”景炎母亲稍稍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高兴地说道。
安岚可是安家的女子,安家可不是想得罪就得罪的起的,好不容易找到让人挑不出问题的侍香,若是安岚回安家哭闹,说炎儿是个登徒子....不只是大香师之位不保,还得罪了安家,炎儿名声狼藉都是小事,长青府在京城也会被处处打压!
“公子,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我以前的是否见过,又能有什么意义呢?”安岚笑了笑,回答景炎的问题。扯开了景炎的手,对景炎母亲说道
“无碍。”
景炎笑了笑“那是自然。”
傍晚,他来到花溏边,回忆起小时两个孩子在水池边泼着水花,大声朗诵着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
枫叶琵琶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
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
别时茫茫江浸月
.......
那女孩的倩影和安岚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