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着心爱之人最真挚的表白,她除了忍痛哭泣,无法给予一句承诺。
澜止与子尘打完架回来时正撞见两人搂搂抱抱,举止亲密,碍于君莫倾也算是容子画明媒正娶的妻子,澜止也不好说什么,撇撇嘴坐在凳子上很不客气的喝着茶,心情算不上郁闷,他知道君莫倾答应过会跟他走,就一定不会反悔。
“二哥,她是?”子尘捂着左脸,眼睛像藏了两把刀一样盯着澜止,而后看见房内拥抱的两人时,登时呆了。二哥啥时候有着癖好了?怎么搂着一个小男孩?
他们来了,容子画与君莫倾也不好再这么亲密,君莫倾瞧见子尘嘴角处有块淤青,而澜止则完好无缺,很显然子尘被澜止揍了,一人揍一次,公平了,见子尘迷惑,君莫倾便当场掬起一捧水把脸洗洗干净,露出本来面容,又舒展舒展骨头,对子尘笑了笑,“王爷,这才几日不见你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
子尘惊呆,这……这个脏兮兮毫无形象可言的小男孩居然是君莫倾?“你……你怎么成这副样子?这是什么邪术?”
邪术?容子画嘴角抽了抽,子尘总是这么满腹文采,澜止鄙视的丢了子尘一眼,啃着苹果道:“原来你们皇家的人也相信怪力乱神啊,还邪术呢。”
子尘被揍了一拳,本来心里就极度不爽,就等他找茬,他这一挑刺,子尘当然就迫不及待的还嘴,“你们皇家?七哥,你不要太亲民了。”
眼看着两人又要吵起来了,容子画和君莫倾都相当无语,这到底也算是亲兄弟?结的哪门子的怨了?子尘小时候被澜止咬了?还是澜止小时候尾巴被子尘踩了?怎么一见面不是刀剑就是拳脚?
这种事容子画从来不愿参与,也不开口阻拦,这个时候自然是君莫倾充当和事老,她分别拍了拍两人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都是自家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门里不见门外见,如此争吵是为哪般?莫伤了和气了。”
岂料两人根本不买账,纷纷拂开她的手,一副不仅不领情反倒鄙视起她来的样子,叫她好一阵下不来台,容子画拉住她的手往身边带,示意不要搭理他们。
子尘冷冷哼了声,面向门外道:“该回来的已经回来了,不该出现的人是不是也该走了?大门就在你身后。”
澜止不甘示弱,啃完苹果又啃起了雪梨,“轰走了本大爷你这小子可别后悔。”
笑话,轰走你哥还能食不知味不成?子尘正待回嘴,君莫倾连忙示意别吵,安抚着子尘,道:“你七哥今夜是带右相府那边消息过来的,他知道右相的兵马和金库在何处。”说着君莫倾给澜止倒了杯热茶,悄悄眨了眨眼睛,示意澜止快说。
澜止一副祖宗架子端着茶喝,桃花眼连瞧也不瞧子尘,往容子画那看去,说:“那晚我带来的金条就是右相府中拿出来的,金库地点在某个不中用的王爷曾被火烧的那间石屋里,至于兵马养的地点只是初步了解,还待详细琢磨,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建议暂时不要动右相府里的金库,等找到兵马再说。”
说完他瞟了眼君莫倾,以眼神问本大爷这样说可正确?君莫倾眨了眨眼,两人的眉来眼去子尘只看到暧昧,越看越窝火,容子画却看出了其余的意味,眉心一蹙也不管谁人在场,拉着君莫倾就要出屋,澜止立即拦下,唇角一挑道:“你想带她去哪?”
容子画面无表情,手揽紧了君莫倾,声音阴沉沉,“你没有权利过问。”
澜止靠在门边挡着他的去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怎么你就爱强人所难?是不是被天下臣民给爱戴成习惯了?”
君莫倾知道再继续说下去一定会打起来,容子画是太子,从来说一不二无人敢违抗命令,澜止却是一个吃软不吃硬偏爱逆流而上的人,现在的场景真是让人头疼极,不禁令她想起当极端遇上极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要争了,子画,我离开的这几天确实想过瞒着你,但我今天回来就知道瞒不了你,澜止刚才说的那些消息都是我让他说的,这几****不是去游山玩水,我穿成这样把自己弄成这样是去右相府当卧底了。”把心一横,君莫倾什么都说了出来,她确实是想着瞒着容子画,但今天一回来,她也知道依容子画的观察能力,肯定瞒不过去了,首先,澜止不会那么积极好心的帮太子府做事,再来,自己穿成这样也太古怪了些。
“什么!你跑去当卧底了?莫倾,你到底胆子有多大?”容子画还没开口,子尘就率先惊叹了起来,堂堂太子妃,未来的皇后,竟然提着小命到危险重重的右相府里当卧底?这种事要是被揭发随时都会没命,到时候连尸体都没的看。
君莫倾低着头,她知道接下来要迎接的是容子画的狂风暴雨,她深吸一口气,让子尘和澜止都先出去,关起门来坦然道:“你想骂,想打,我都不会反抗,我知道瞒着你做危险的事不对,也知道不该这样欺骗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做?”容子画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中水酒都洒了出来,滴答滴答落在地上,他两手撑在桌沿上,额前青筋一点点出现,他万万没有想到君莫倾竟然会背着他只身跑去右相府当卧底,若非方才澜止与君莫倾言行举止古怪,他根本都没想到会出这种事,这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啊!
君莫倾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容子画鲜少生气,基本不对谁发火,再难缠的朝廷大臣他最多就是闷不吭声,她自己心里清楚,虽然自己是为太子府为他好,但却欺骗了他,罔顾他的感受。
“你知不知道这样随时会送命?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如果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要怎么办?”容子画用力握着她的手,眼中布满了深深的疼痛,“你真的知道我要什么吗?你认为这样做真对我好吗?你真的认为这如画江山才是我想要的吗?”
君莫倾摇头,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抱住容子画的腰,把脏兮兮的身子靠了过去,仿佛怕他会推开自己似的,紧紧的搂着,“我知道你只要我安全,我知道你只希望我一直安好守在你身边,可是子画,母后欠了澜止,就是你欠了澜止,你欠了澜止就是我欠了澜止,右相和琉妃残忍陷害莲妃一家,而我又将真相亲手再掩埋,我有什么脸面再面对澜止?我愧对澜止,我自私,我这么做为了你为了澜止更为了减少一点愧疚,子画,我这一生没欠过任何人,我不想来到这个时空之后让自己的下半生活在愧疚里。”
“什么这个时空?”容子画打断她的话,蹙眉问:“莫倾,你到底来自何处?”
君莫倾擦了眼泪凄凉一笑,“等我认为该告诉你的时候我一定会告诉你,你不要问我也不要害怕,无论我来自哪,我不是仙不是妖不是鬼,我是人。”
容子画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情问她到底来自哪,光是她跑去当卧底一事就已经够让他始料未及的了,万一在这个时候得知君莫倾来自一个人类无法想象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该先惊讶她的出处还是先生气她的举动,“我知道,我们欠了七弟很多,母后欠了七弟很多,但这不该由你一人来偿还,我们是夫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