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倾闭上眼睛狠狠的晃了晃脑袋,又静下心想了好久,突然觉得这件事还是有线索的,她抓着容子画的说,双眼放光,略有兴奋的说,“容子画,我觉得那个宫女没有死,你听我分析,当时有人看见她下去了,没看见她上来,故而以为她死了,但是尸体没捞到啊,也许那宫女熟识水性,顺着水流从御河游出皇宫,从此隐居了呢?”
容子画几乎立即否认了这一点,“如果放片树叶到宫外,靠着水流需要五个时辰,就算那名宫女熟识水性,也要在水下游三个时辰才能出宫,她不可能在水下待这么长时间。”
“未必。”君莫倾摇了摇头,为自己的这个猜测而感到开心,她有预感一定能将十几年前莲花宫失火一案查出原因,她道:“你们习武之人不是可以靠着气功憋气吗?就算不能憋三个时辰,但只要她用芦苇呼吸,把另一头从水里钻出来一点点,就可以正常呼吸。”
“这只是你的推测,也许不是事实。”容子画认为这个说法有点太过于梦幻,君莫倾却认为是他们被当年的所谓真相给先入为主了,以至于谁也没想过那宫女是否真的死了,加之宫女指出左相就是凶手,整件事情上这宫女已经没什么利用价值了,自然没人会对一个跳进御河的宫女多留意,她道:“认为她淹死也同样是你的推测,也许这也不是事实,事实一定还被遮掩,只要事情发生过,千百年过去也会有痕迹,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一定会找出这个真相。”
说罢她脑经顿觉轻松了许多,有了线索就有了目标了,明天就出发找那宫女的下落,君莫倾打定主意后就躺下睡了,容子画无可奈何的看着固执成这样的她,没有办法,替她提了提被子,也躺下休息了。
两人一觉睡到天黑,如此这般日月颠倒真真无计可施,嫣然让膳房备了晚膳,君莫倾打发她去把子尘找来,容子画喝着汤不发表意见,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中,他了解到君莫倾是一个十分固执的人,平日里虽然不爱理事,但只要一认准什么,不完成不弄清楚她是不会罢休的。
阻止不了,就只能由着去了,或许解开了当年莲花宫的事,她的心里也会放下澜止,容子画尽量这么想。
子尘来到太子府精神好了许多,显然也是刚睡醒,三人相视一笑,围着桌子吃了些东西,君莫倾全程盯着子尘,子尘也不怕她看,就在她炙热的目光下喝好了碗里的汤,“说吧,你叫我来总不会是什么好事。”
君莫倾有些讨好的对他笑了笑,“王爷,我们也算是熟人了,按照辈分你还得叫我一声二嫂,二嫂若有难,你可会袖手旁观?”
说的这般郑重其事,那就更不是什么好事了,子尘心里叫苦,不由哀怨的看了容子画一眼,心道:二哥,这太子妃是我给你找的吗?我错了。
子尘没表态,君莫倾就当他默认,立即把想了一夜的计划说了第一步给他们听,“王爷是习武之人,那五十根竹子连一点根都没损坏,可想而知王爷的内功已到登峰造极之境界,那么想来在水里待三个时辰也是没有问题的。”
“什么?三个时辰!”子尘立即就目瞪口呆了,咋地,当本王是水母呢?“二嫂,你这玩笑一点意思都无。”
君莫倾立即安抚他坐下,给他盛了碗羹递过去,轻轻的说:“莫激动,莫激动,二嫂的意思是能在水里闭起多久就多久,待实在闭不了了,就用芦苇呼吸,如此在水里三个时辰有问题无?”
子尘不知道她想干嘛,但依照她说的想了想,完全没问题,便道:“无,只不过本王绝不轻易下水,这种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君莫倾不解,还待磨嘴皮子时,吃饱喝足也听的差不多的容子画淡淡的开了口,“子尘幼时出宫游玩不慎落水,被一种水蛇攻击咬了一口。”
原来是恐惧症啊,那真是天助我也了,那名宫女逃出宫时内心一定是万分恐惧的,若被逮住是死路一条,故而她一定是盲目的往前跑,就好像后面有追兵,御河外有三个出口,她当时匆忙间会往哪一个去呢?嘿嘿嘿,君莫倾心里奸笑不止,面上却是十分失落,故意惋惜的说:“既然往事不堪回首,我也不好勉强你,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只好亲自下水了,虽然是御河,不会有什么水蛇,但要王爷再下水,莫倾于心何忍。”
她说的酸溜溜的,实际就是故意这么激子尘,意思相对于:既然你不下水那只好我下水,就让我淹死好了,让你二哥守寡好了。容子画唇边牵起笑意,自己的这个太子妃真真刁钻的很,古灵精怪的,恐怕子尘今天是走的进来,出不去了。
果然,子尘见她这副欲说还休,欲笑还哭的模样,立即就白眼翻了过来,装吧,假惺惺吧,你们夫妻两就是吃定了本王了,“好了好了,若你不慎淹个好歹,祖母和皇后娘娘还有二哥都非活吞了本王不可,既然是御河,那便也罢了。”御河里总不会有水蛇。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夜黑风高好办事,就现在吧,王爷可吃饱喝足了?”没吃饱你就尽量吃,别一会游三四个时辰没力气游,君莫倾一派关切的又往子尘碗里夹了菜,殷勤着说:“再吃点。”
子尘拿她没办法,便只好对容子画抱怨,“二哥你也不管教管教她,尽让她这般胡来,今天叫我在水里待三四个小时,下回还说不定让我上天给她摘月亮。”
容子画失笑,君莫倾也开心而笑,三人往皇宫去,路上君莫倾对子尘说了确切的计划,让他顺着御河往宫外游,待看到出口就确认前面是往何处,如此即可。子尘心里叫苦不迭,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为什么总喜欢叫本王去做?本王很像太子府里干苦力的奴才吗?
到皇宫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今晚无星无月也无光,御河一带又鲜少有人来,基本只有他们三个,君莫倾折了好几根芦苇给子尘备用,又捏了捏他的手臂肌肉,给他捶了捶背,居然又从袖里取出了好大一粒糖给子尘吃,子尘坚决不吃,君莫倾硬塞他嘴里,道:“这个姜糖有些辣,吃了不会觉得那么冷。”
子尘被她一顿伺候也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跳下水去了,子尘下水不久后,君莫倾就对暗处招了招手,轻声道:“快出来。”
嫣然从暗处跑出来,手里拎着一个不断在扭动的袋子,好像里面装了什么东西一样,容子画看了看那袋子,不由替子尘可怜,他道:“等子尘回来你得躲起来。”
“等一下我自有好东西犒劳他,你放心吧,我已经命人拔掉蛇的牙齿了,就算追到子尘也咬不伤他,况且他这般惧怕蛇,一定是游的飞快,未必会被追上。”君莫倾边说边从嫣然那接过袋子,把袋子打开丢进了水里,这才算大功告成。
容子画问:“就这么丢进去你如何知道这蛇会跟着子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