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迷迷糊糊到了凌晨,两人意识都有点模糊不清了,渐渐也各自入了梦,半夜风寒,加之如此僵硬的躺着,君莫倾冷的颤抖了起来,半入梦的她习惯了一人睡觉,当下冷傻了也忘记床上还有个容子画,于是本能的把身子一缩就往中间滚去,被子盖到身上的温暖感觉让她在睡梦中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她这么一滚,当下就挨到了容子画身边,柔软温暖的身子大大惊吓了容子画,他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就滚下床去,暗暗使了些臂力抓着床沿,才不至于摔下去。
容子画听着君莫倾的呼吸声,知道她已经睡着了,终于搁在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他松了一口气,悄悄转过身子垂下眼眸,君莫倾本挨着他睡,小脸蛋就在他肩膀下面,纤长的睫毛,清丽的容颜,睡相很是安详可爱,时不时嘟囔一下,又沉沉睡去,听着她的呼吸声,容子画忽然心生幸福满足之感,就这么看着她,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一夜无话,君莫倾起来时容子画已经不在身边,免了不少尴尬,此时暖阳也已高高挂在天空上,她掀被下床,披着一头青丝坐到妆镜台前,唤了声:“嫣然,进来帮我梳妆。”
不多会身后就站了个人,但不是嫣然,而是凤凰,君莫倾回身看她,问:“嫣然那丫头呢?”
“奴婢见过太子妃。”凤凰巧笑着行礼,又在盆子里洗净双手,娴熟的拿起梳子开始替君莫倾梳妆,一边答道:“今早皇后娘娘派人来传话,说是让您与太子殿下一同进宫用午膳。”
午膳?现在这都什么时辰了?岂非睡过头了?君莫倾一头冷汗,不由嗔怪,“为何不早些叫醒我?太子呢?”
凤凰笑着说:“太子殿下吩咐奴婢们不要吵醒太子妃,太子殿下正在房外等着。”
君莫倾一下子闹了个脸红,一看之下竟见凤凰脸上还带有那种特别狭促的笑,想来定是昨夜自己睁着眼睛到半夜才睡着,故而容子画通知下人不要吵着自己,但在下人们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太子首次在太子妃房里过夜,太子妃早上又起不来,想必昨晚……等等云云不良思想。
君莫倾实在不想再往下想,只催着凤凰速度快些,耽误了进宫见皇后的时间可是大不敬,想来不止是吃一顿午膳,应该还有其余的事。
待君莫倾梳妆换好衣衫,半个时辰已过去,容子画见到她的第一眼,只觉心中惊喜,今日君莫倾穿了一身与往常不同的衣衫,锦缎是大婚当日皇后娘娘所送的,浅金色花式裙尾,腰上缠满了一只只水蓝色的丝制蝴蝶,胸前似竹叶一般的刺绣,外衣是纯白色的雪纺,长发挽了个流云髻,斜插着太后所赠的水蓝色发钗,与腰间蝴蝶相辉映,美的好似晚空璀璨的星河,走起路来仿佛一路水波涟漪,加之额前那精心绘的桃花花钿,令人看的失魂。
君莫倾微微垂眸浅笑,她知自己这一身妆扮少不了让平时看惯她素雅简洁的人惊讶,只是今天是大婚后首次进宫见皇后,若仍那般清淡,只怕失了礼数,且皇宫中谁人不盯着东宫太子,自己这个太子妃岂能给容子画丢脸?
“久等了,现在走吗?”见容子画盯着自己,君莫倾心中窃喜,虽然穿给外人看,但她自然也期待过会得容子画的青睐,看他的反应似乎效果还不错。
容子画点了点头,他今天也穿了正装,发上束着金冠,领口与广袖都纹有海龙,英俊中不乏皇家威严,增了几分王者之气,高贵雍容,他道:“轿子备好了,走吧。”
当着凤凰的面,容子画自然是要仔细扶着君莫倾的腰,两人一路靠的十分近,凤凰看着欢心,直想着太后太多疑了,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别提感情多好,真是两个画一样的人,如此让人羡慕。
到达皇宫后,两人落轿步行,途中见了不少朝中大臣,也有几位那日在太子府里逼太子娶侧妃的老臣,容子画挽着君莫倾直径走去,目不斜视,君莫倾自己也未在意,只是那些个大臣见到她都纷纷行礼,头也不敢抬起来,自从那日太子府之后,他们对君莫倾便心生畏惧,唯恐再得罪这个太子妃。
容子画脸上浮现出浅浅笑意,这些老臣何曾畏惧过谁?都是三朝元老,举足轻重,故而自己也不好直接赶他们走,谁知那日君莫倾竟一顿雷厉风行的教训了他们,且话中尽是道理规矩,让这些老臣们个个面子没地搁,又碍于理亏没的反驳,就这么吃了一顿哑巴亏,这会见着君莫倾连头都不敢抬了,这也好,省了场面话。
君莫倾自然看见容子画在笑,她没好气的冷着脸,身子一挪离开了容子画身边,自行往前走了去,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容子画的轻笑声,君莫倾生着闷气,心道:我这为了你才得罪的人,现在人家把我当成豺狼虎豹,你还兴着取笑我,不待你这样的。
两人一前一后到坤宁宫,皇后已经命人准备好了午膳,意外的是子尘也在,子尘看见君莫倾时眼神一滞,似乎有别样的风景在眼波中荡过,皇后亦盯着君莫倾看了好半晌,直道自己的儿媳美若天仙,君莫倾少不了心中欢喜面上羞涩。
容子画扶着她坐下,并靠着她身边坐着,皇后见两人如此如胶似漆笑的愈发欢喜,桌子上就子尘这个冷面神大煞风景,活像三人都欠了他银子抢了他老婆似的。
待用过了午膳,皇后娘娘也说了相关太后生辰的事,君莫倾才得知原来不仅自己这个孙媳妇要给太后一份厚礼,皇后娘娘这个媳妇也必须要准备一份惊喜,皇后娘娘道:“倾儿若此时有喜,这礼比任何宝物都要珍贵。”
皇后如此直白的说话,当着子尘与容子画的面君莫倾直能厚着脸皮笑称时候未到,又零零碎碎说了一些事,君莫倾发觉皇后娘娘根本没说到重点,但长辈喜欢兜弯子,自己这个小辈也只有耐心听着的份。
“往年太后生辰,本宫也送了太多古玩珍宝,后宫每个妃子也是拿出最珍贵的东西,但这些在太后眼里却是有诚意没心意,更没新意,每年太后生辰,后宫所有嫔妃都会出席,那些好几年没见过皇上一面的嫔妃都会在这个时候想方设法出风头,能趁机讨好太后又能吸引皇上注意,实在是个好时机。”皇后娘娘饮了口茶叹了一声,“本宫虽贵为后宫之首,执掌凤印,每年也出手最阔绰,然而总是那些花了银子就能要到的东西,太后拿这么多有何用?今年本宫想送些特别的礼物,听子尘说倾儿你有主意能解母后之围?”
总算说到正题了,但自己什么时候说过有注意?君莫倾描了子尘一眼,正逢子尘看着她,那眼里全是你有办法的,你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别矜持了,君莫倾扶额,这个王爷也太能给她大包大揽了,话都放出去了,这个时候说没办法未免晚了些,只好硬着头皮先说:“既然王爷和母后说了,倾儿也不好再瞒着,只是计划尚未周全,还待倾儿仔细琢磨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