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这番话容子画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们本就是因为不得已而走再一起,自己娶她时甚至是子尘威胁的,如今有什么资格听那些话不舒服呢?想了想,他道:“子尘念的话是你写的?”
君莫倾松开他的手,低头看着这身婚纱,略调皮道:“这是宣言,原话是:容子画先生,你愿意娶君莫倾女士为妻,不管生老病死,富贵贫穷都不离不弃吗?”
容子画一怔,君莫倾又道:“原本是应当这么写的,只是……我们并非相遇于风月,不管如何,谢谢你,圆了我的梦。”
说罢君莫倾对他深深一笑,提起长长的裙摆先行转身而走,待走到花瓣尽头,她回眸看向原地不动的容子画,风吹起满地粉红花瓣,飘扬在两人中间,朦胧中美的似真似幻,只听君莫倾道:“容子画,假如某一天我们相爱,我会亲口对你说真正的宣言。”
君莫倾的身影消失在花园中,这场二十一世纪的婚礼场地上,容子画久久站立,看着精心布置的所有,感受中漫天纷扬的花瓣,他会心而笑,绵长温柔,脑海中徐徐回荡中君莫倾最后说的那一句话,若如某一天,我们相爱……
距离那一次二十一世纪婚礼,已经是五天之后了,而如今的君莫倾也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太子妃了,因为昨日他们再一次在皇宫举行了婚礼,这次太子府和皇宫都戒备森严,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子尘更亲自跟着婚队寸步不离,生怕那无影盗花再来劫人。
今天是完成婚礼的第一天,各路朝廷大臣的礼物纷沓而至,太子府门槛都快被踩烂了,容子画素来不喜私下与朝臣会面,但也因新婚原由而不得不一个个接见,倒是君莫倾乐的自在,一觉睡到中午,吃饱喝足后往树上的吊床一躺,拿着一本古书籍翻阅了起来。
今日阳光明媚,浮云几朵,只是桃花渐渐凋零,短暂的春季将过去了。
“你倒是极懂如何令自己快乐。”
冷不防树下站了个人,君莫倾拨开树叶伸出脑袋一看,来人正是子尘,她轻轻笑着又躺了回去,“王爷有何赐教?”
子尘轻身一跃就上了树,坐在一根树枝上与君莫倾对视,看她极其惬意舒适,忍不住替容子画鸣不平,“二哥在大殿内接见了一早上的大臣,午膳都未用,你这太子妃未免太不贤惠了。”
“王爷不也不喜那种场合跑到我这躲着来了吗?”容子画接见大臣,子尘这冷面神可不想旁听,君莫倾笑笑坐起身,吊床是树藤编的,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了起来,看着不是很结实,子尘怕她掉下去,便伸手稳住了吊床,君莫倾合起书本,道:“不知王爷午膳用否?若是还饿着,那可就有口福了。”
子尘没见识过君莫倾的厨艺,点了点头带她下树,两人结伴往厨房去,子尘在旁看,君莫倾则专注的忙着,子尘越看越懵懂,指着君莫倾一直搅拌的一团橙色的东西,略嫌弃的说:“这是何食物?如此不美观,能吃么?”
君莫倾只笑不答,半个时辰过去,终于大功告成,子尘盯着那一盘色泽鲜艳的面条和像水果又像花瓣的羹,完全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做出来的,更怀疑吃下肚去会不会中毒,他疑心道:“二哥万金之躯,你切莫儿戏了。”
君莫倾横了他一眼,“我既已嫁他为妻,怎会毒害他?王爷若不放心且先尝尝。”她把子尘的那份端过去,看子尘犹犹豫豫的模样就很是想笑,“好了,不戏弄你了,这面叫意大利肉酱面,这汤是仙人掌百合羹,是我家乡的普通菜肴。”
子尘将信将疑吃了一口,第一口只觉这面酸酸的,被君莫倾盯着吃第二口,不多会,不用人催,一整盘的意大利肉酱面都被他吃光了,那仙人掌百合羹也是一滴不剩,君莫倾窃笑不已,见他盯着容子画那份,忙端过来走出膳房,“王爷方才还责备我这个太子妃不贤惠呢,这份是太子的,你可不能一并吃了。”
子尘一路眼馋的盯着君莫倾手里的食盘,两人到大殿时正听有一中年男子在说话,“殿下贵为东宫太子,自然需立侧妃,日后若继承帝位亦会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立侧妃是早晚之事,何不趁着新婚不久喜上加喜呢?”
容子画没有出声,端坐在主位上眼神淡淡的看着下面坐着的众人,似听似没听,只是眉宇间略有疲惫之态,看来是被这群迂腐之人逼迫了一上午了。
“喔?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大殿悄声无息,突然响起一道将众人都吓住,此时君莫倾端着食盘不疾不徐的走入了众人视线,主位上的容子画亦微微变了变脸色,君莫倾身穿浅紫色长裙,虽已贵为太子妃,但仍装扮的素雅清新,宛若山水秀丽,她来到容子画身前,将食盘放在案几上,一转身就坐到了右边主位上,这个动作自然是提醒所有人,你们眼前的女子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臣等参见太子妃。”一干人等少不了行礼,却难免心虚,他们方才正商量着给太子娶侧妃,竟给太子妃听见了,这不是明目张胆的得罪这个未来皇后了么?却有一个胆子特大的老臣道:“既然太子妃如此大度,老臣有一人选推荐。”
君莫倾只专心把食物端出来,摆好碗筷,似是没有听那老臣说话,但偏又答着,很是随心,“如此甚好,不知是哪位大臣府中千金如此出色,竟让各位如此心急要献给太子,怎不趁着昨日太子大婚一并将那女子送来呢?”
子尘无语凝噎,这女子是在干嘛?替自己的丈夫张罗妾侍么?那大臣一听先是一惊,后又道:“按照规矩侧妃是不能与正妃共同……”
“喔?既然你深明其中规矩,那么明知故犯是否罪加一等?”蓦然,君莫倾的声音往下沉去,下颚一抬,一双水眸尽显凌厉之色,直叫那大臣心下畏惧,“怎么说我也是太子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昨日方举行大婚之礼你今日就来逼太子取侧妃,给我难堪,如此不将我放在眼里岂非我这太子妃在你等心目中只是虚设?”
在场几名大臣早已起身请罪,都闻这太子妃蕙质兰心温婉可人,对奴才也从不打骂,一直以为太子妃是个不争不抢的软骨头,没想到失策至此,这哪里是软骨头,分明就是东宫正妃的架势,君莫倾眉梢一挑,双眼半眯看着惶恐的重臣,厉声言辞道:“且不管太子日后是否继承帝位,就如今而言他娶了我,我便是她妻,我君莫倾都未操心此事,太子府内的事何时轮到你们插手?无论哪家千金倾国倾城,只要太子不倾心,只要我君莫倾不答应,无论谁将她绑来,我君莫倾都会毫不留情丢出府去,若各位不信,尽可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