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便,只怕管家只知柴米油盐,帮不了你。”
说我不学无术是吗?
“我要只知柴米油盐、之乎者也,这几天不得无聊死你?”
“我说你什么了吗?”
“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养否?”
“养!”
“你要是一直这么在我身旁,我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这就幸福了?”
“当然了,日后要有人欺负我,前有姐姐拦着,后有你挡着,岂非大幸?”
柏庾思量了一下,点头道:“你还真是幸福啊,太羡慕你了。”
“羡慕不来的。”
“谁说的?你以为只有你有兄姊吗?”
嗯?是哦,他排行第三。
“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皇姐皇兄的事吧?我不光有皇姐皇兄宠着,我还有皇嫂照顾着,皇兄皇嫂就是这世上最大慈大悲的神仙眷侣。”
“真有这么好吗?”
“那当然,及人之老幼说的便是他们。”
黄昏,柏庾带白彦祺踏上归途的时候遇上一个拦道的宫女,那宫女见到柏庾后又急切又庆幸,赶忙跑到他面前道:“三皇子,可算找到您了,二皇子找了您半天了。”
“找我?他在哪?”
“不知上哪找您去了,怹说让您去怹宫里等怹。”
“知道了。”柏庾转头询问白彦祺,“你要不要去见见我皇兄?”
白彦祺想了想,柏庾把他们说得那么好,还真想见识见识活菩萨。
柏庾带着白彦祺来到柏庚的宫里之后,出来招待他们的自带亲和样貌的妇人便是柏庾口中的皇嫂。
这么一看,还真是活菩萨在世,光是这模样,虽不说多美,但却是让人看了就想亲近的。
“来,喝茶。”
“谢谢嫂嫂。”
“谢谢表嫂。”
“这便是二表妹?果然端庄,只是气质比平常小姐要清爽些。”
就是、、、、、、没她们娇柔?倒是实话,没什么。
“嫂嫂,她不端庄。”
柏庾你敢说我不端庄?本小姐人前人后都不愧对“大家闺秀”四个字,你敢说我不端庄!
“你这个样子,是要让大家为你愁到几时?”她用手帕沾了水擦了擦柏庾额上的墨迹,擦不掉,无奈道,“怎么还玩到脸上来了?”
“所以我说她不端庄。”
白彦祺如今怕极了给这位活菩萨留下坏影响,解释道:“无心之失,很是惭愧。”
柏庾见白彦祺鬼上身般的识大体,目瞪口呆。
“定是他不知场合亏待了你,该打。”
“我、、、、、、好,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次了。”本来就是不该带大家闺秀去画舫的,一时忘了分寸,该罚。
“阿庾。”
“阿兄!”
柏庚匆匆进院,走向柏庾时瞧见白彦祺,疑惑放慢脚步,不知她是否是那个二小姐。
“奴家白氏彦祺见过二皇子。”
“请起,阿庾没亏待你吧?”
白彦祺摇头,柏庚走到柏庾身旁突然严肃起来。
“阿庾,我有事想交代你。”
“阿兄有事直说,我什么时候拒绝过你?”
柏庚看了看夫人,她点头转身离去,他继续道:“明日走便要带着你嫂嫂出远门,有位姑娘想请你照料。”
“你们要去哪?去多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记得我走的时候嫂嫂才刚刚查出有孕的,怎可出远门?”
白彦祺明显看见柏庚目光闪烁了一下,像是在找说辞,可柏庾好像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正是因她有孕,你嫂嫂身子不比从前,所以要带她多走动走动,父王让我带她去佛门求庇佑,也是助她产子。好了,不说这个了,那位姑娘是你离开后不久满身伤痕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我们将她留在这让她养伤,旁人并不知晓,如今我想让她去你那里暂住,她不属于这,莫让是非找上她。待她伤势痊愈,她想走便走。”
正说着,妇人便把那女子带了过来。听见动静,他们都看向那边,那姑娘看上去像个江湖孤儿,即便满眼生疏,颔首低眉,穿着宫里的衣裳依旧掩盖不了身上的侠气。
白彦祺能感觉到,她虽然怕生,但看柏庾的时候目光里是有打量的,打量这个人会不会有危险。打量人的眼神白彦祺见过不少,蘅娘、白孟平、武馆的人、杨悬、冬祭时见到的那位嬷嬷、包括白婳祎,每个人的目光都大同小异,但向她这样的,白彦祺只在一个人身上找到过相似感,那边是君贤。冬祭遇上刺客时,君贤找时机临敌时便是这般带着警戒和杀气的目光。
姐姐说过,君贤当时是握着匕首昏迷不醒的,他们,大概是同类人吧。可是,君贤身上并没有这种江湖气息,若非今日,白彦祺也不知何所谓江湖之味。
柏庾没白彦祺这么多感悟,他倒是看出了那女子与往常所见之人不同的气质,但他的感觉只有一个——好特别的姑娘。
“这位便是姜姑娘,名唤偌婠。”柏庚介绍道,“姜姑娘,这是舍弟,日后便由他照料你,你不必担心,他不会亏待你的。”
姜偌婠微微侧头多时用余光看了看柏庾,对柏庚点点头,又转身对柏庾行了个礼,看来他们是教过她宫里的礼仪的,不过她并不是很熟练。
“何字?”
“人字偌,女字婠。”
柏庾凑近白彦祺,惊喜道:“和你的名字一样诶。”
呵,谢谢提醒。我读过书,知道是何寓意,不过你也不要这么没礼貌吧?不知道这样会让她很尴尬的吗?
“姜姑娘不喜多言,你不要招惹别人知道吗?”
“嫂嫂放心,我可不敢再招惹女人。”
你!
“嫂嫂,阿兄说你们明日要远行,我想我肯定是看不见孩子出生了,嫂嫂等我,我准备一些东西给孩子当见面礼,嫂嫂回来后,我可不许这孩子见了我不知我是谁。”
他们脸上黯然了一下,随后很快用笑容掩饰。
“好,不认识谁都不敢不认识你。”
好奇怪,我怎么觉得他们不是心甘情愿离开的呢?倒像是被放逐、、、、、、不然,为何连藏起来的人都交代给别人了?柏庾真的看不出来吗?
次日,柏庾送走了皇兄皇嫂,白彦祺迟疑了很久才问道:“你想过别的吗?”
“什么?”
“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