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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二个空间,临东境

湖水冰凉,拥抱全身,有种酥酥麻麻的舒适感。

宁不知静静地站在水中,仰起头望向天空,隔着湖水整个世界变得模糊。

此时正是黎明时分,太阳还没露脸,挂在天边的弯月已经渐渐隐去。天空碧蓝如洗,已是一片明亮。晨光跳入水里,聚成束束细柱,又把世界装点得更加虚幻。

他终于憋不住了,一下子钻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喘了好一会儿后,才扑腾着上了岸。

小湖掩映在青山绿山间,远处的林中响起鸟啼,湖边的不远处就是他的家,一栋临湖坐落的独门独院,竹篱笆围成的小院种上了蔬菜,青石板铺成的小路歪歪扭扭,通到屋檐底下。

宁不知推开篱笆小门,光着身子走在石板路上,幸好这附近除了他家,再没有其他人居住。再一次推门进屋,屋内弥漫着粥香,那是慢火炖了好久的小米粥散发出的诱人味道。他关掉火,乘出一碗米粥放凉,转身去了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番。

天光大亮,宁不知吹干头饭出来,就着咸菜和咸鸭蛋,小口小口地喝粥。

他感觉自己好像忘掉了什么?实在是想不起来了,算了。

宁不知不再思索,吃完粥收拾了碗筷,他把躺椅搬到了院子里。惬意地躺下来,隔着篱笆对着小湖,宛如镜面的小湖倒映着蓝天白云,内心一片安宁。

太阳爬升,和煦的光照到身上,暖洋洋的惹人犯困,微风送来远处林子的清新空气,带着湖水的湿润凉意,更添一份安逸。

一阵马达的轰鸣由远及近,吵醒了他。

“宁不知你怎么又没去上班,送货那大叔都等你半天了。”大嗓门比马达还吵。院门发出咿呀的惨叫,一个瘦瘦高高,穿着蓝白制服的年轻人闯了进来。

记忆如水,静静流淌。

眼前的人叫莫斯利,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自己和他上的同一所小学,接着是初中,再是高中,一直到大学,这镇子上就没有多余的学校。必须要说的是,两个人至今都还是单身,还好还好,其实看上去也不太好。

宁不知的思绪有点歪掉了,他知道自己是正常的,只是莫斯利到底算不算正常,真的不好说。

思想犹如脱缰的野马,再想约束住颇费了一番功夫。他记起两个人一起逃课,一起打架,一起毕业。然后,莫斯利成为了镇上治安队的一员,自己则进了图书馆管理员,一直到现在,他两都二十八了。

想到了图书馆,宁不知终于记起来了,他确实是忘掉了一件事。

在每个月月初这天,图书馆都会购进一批新书,运送的司机大叔每次都会在七点准时送货。他身为图书馆管理员,需要提早去图书馆等候,而今天就是七月的第一天。

“迷糊了,忘掉了。”

宁不知伸了伸懒腰,爬起身,把躺椅放回屋里,就看到放在桌上的手机里有着十几通未接来电,最前面的几通都是司机大叔的,后面全是莫斯利打来的。

“真有你的,我刚刚巡逻到你那,看到图书馆门没开,老杨和司机都被关外面,都聊了不知道多久了,”屋外,莫斯利的声音响起,一副我早就知道是这样的意思,“你快上车,我载你过去,快!”

宁不知关上门,接过安全帽,突然没了动静。

“赶紧的啊,我可是托同事帮我照看一下的,你别磨蹭了。”

宁不知这才扣上帽子,坐在摩托后,随口问道。“你怎么还准备了两顶安全帽?”

“啊?坐摩托一定要戴帽子的啊!你坐稳了——”莫斯利一边开,一边道:“你以后别住郊外了,那地方就没人愿意住,还不方便。你赶紧换个房子吧,这些年攒得还差那点钱啊。”

摩托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就到了镇子,这才慢下了速度。

宁不知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更多关于这个镇的记忆涌上心头。

这地方其实叫临东境,只因为不过是块巴掌大的地方,只有一个小镇大小,所以也被大家亲切的称为临东小镇。但是,这个世界上地域最小的境地,同时又是最安宁和平的地方,家家夜不闭户,人人拾金不昧,老人不碰瓷,摔倒了也有人扶。这里看不到争吵,也不存在纠纷,是一个外人向往的桃源乡。

而这一切,全都因为临东境拥有一个强大又善良的守护者。

远远的,宁不知就看到了小镇广场,还有矗立在广场上的守护者雕像。

雕像从临东域存在时就立在广场上,据说是由一位著名的雕刻大家历时整整一年才完成,是那名大师最得意的作品。

雕像是按照守护者的真实身高打造,高挑修长,精致的面容栩栩如生,温婉如水,清秀迷人,灵动的眼睛目视前方,刚好正对着他。

临东境最强,也是临东守护者,叶子沐。

临东人没有谁会不知道守护者的传奇经历,宁不知当然知道,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数不清的关于守护者的信息。

“看傻了啊?这都看多少年了。”莫斯利把宁不知送到图书馆,就看到他下车后,一直盯着雕像发呆。

“有点熟悉。”

“能不熟悉吗,守护者一直立在广场上,你每天都能看到,”莫斯利拿回头盔,摆摆手,他还得巡逻呢。“别磨蹭了,司机和老杨都等一上午了。”

宁不知挥手和莫斯利告别,图书馆就在广场边,他每天上下班都会看会看到雕像,坐在图书馆里透过玻璃也能看到雕像,只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得入了迷。

运书过来的司机是个大叔,不是宁不知熟悉的老王司机,脾气倒是和老王一样好,等了一上午,也不急躁也不生气,和老杨聊得开心,看到宁不知打开图书馆的门,还笑着打招呼。

司机的旁边,站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老人,这位就是老杨,是图书馆的老顾客,也是宁不知的大学老师,临东大学的教授。他刚退休一个多月,本就喜爱看书的老人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泡在图书馆。

老杨看着宁不知开门,不满地道:“我一猜你就是睡过头了,还是和当年一个样,上我课的时候就回回迟到。”

老教授了,爱教育孩子,宁不知理亏就由着他过瘾。老教授也爱帮忙,宁不知开了门,他又和司机、宁不知一起,把车里的书搬进图书馆。

宁不知顺口就向这司机打听老王,司机大叔告诉他老王辞职了,说是外出闯荡了,五十多的人了还准备渡劫成仙。

一通忙活,送走了司机大叔。老杨扎进新到的书里,挑挑选选,乐得眉开眼笑。宁不知坐在柜台后,台上还放着他昨天看的书,他翻开书签,静静地看起来。

看入了迷,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图书馆里除了老杨,又多了好些个人,都是平日里来这打发时间的老顾客了。

宁不知从柜台下拿出休息中的牌子,摆到台上,书签一夹合上了书,准备拉上老杨一起吃饭。

老杨依依不舍,宁不知连拉带拽,两个人刚刚出了图书馆,就听到广场的对面,远远地传来阵阵吵闹声。

黑压压的一片人,越走越近。宁不知看过去,一眼就发现走在最前面的,就有莫斯利。他正和和一个同事一起,一左一右押着一个人,身后跟着的人都是附近的街坊邻居。

被押着的那人宁不知也认识,是对面那条街道开五金店的,叫张三,平日里就是一个与邻和善的老好人,也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事?

一想到犯事,宁不知的脑中就浮现出了处理方法——流放。

这是人群已经过了广场的守护者雕像,宁不知和老杨凑到队伍前。老杨看着低垂着头一脸后悔的张三,问莫斯利:“张三干什么事了,你们这是去流放他?”

莫斯利对待场景的老师还是很尊敬的,他脚下不停,点头回道:“张三他刚刚犯了行窃罪,偷了邻居的钱,我刚好巡逻到那里抓住了他。我们现在就是要依法流放他。”

“哎,张三那么老实的一个人,平日里生意也挺好的,怎么就偷东西了呢?”老杨叹息的摇摇头,又道:“好歹都是认识多年的街坊邻居了,我也跟你们一块送他最后一程吧。哎……”

说着加入到了人群。

是啊,为什么要偷东西呢?宁不知很想问问张三原因,只是看他现在看张三一言不发的样子,想想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跟在老杨旁边一起向前。

一群人直直的穿过广场,在广场后面是一条笔直的,单独的路。顺着这条路继续向前,路旁绵延出去的红花绿树取代了房屋,越向前树越高大密集,没多大会就出了小镇。

一直走到尽头,在那尽头处一扇传送门静静漂浮,椭圆形散发出红光的光门,光门表面是缓慢旋转的旋涡。

在传送门后面,是向两端,向后方无限延伸出去的参天巨树,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大树犹如护卫小镇的军阵,透过第一排树和树的缝隙,是交错排列的第二排大树,。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这些树的巨大,等走到传送门附近时,那树已经整天蔽日,宛如城墙。

宁不知和其他人全都默默地停下了脚步,只有张三还在一直向前,一直走到传送门边,红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披上了一件薄纱。

张三回过头,第一次开口:“临东域是个安宁和平的好地方,大家千万不要学我。各位,再见了。”

宁不知看着他大步向前,很快消失在了传送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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