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晗在衣帽间挑选了足足又两个多小时才出来。
她一身牡丹蓝的长裙，头发披在肩上，就好像是一位从天而降的女神一样，恬静美丽。
“天哪，晗晗你太漂亮了。”菲菲拉过林子晗转着圈地欣赏林子晗。
“好啦，你要是再转下去我都晕了。”林子晗拉住了菲菲。
“真别说，这个祁东的眼光不错，竟然给你挑了一件这样的礼服。”菲菲赞叹。
“是啊，我还从来没想过会这么好看。”林子晗对着镜子拨弄拨弄了裙摆。
“晗晗，你快看。”菲菲从礼服的包装盒的角落里翻出来了一个蓝牡丹的胸针，“这个胸针好别致。”
“是啊。”林子晗一见就觉得很喜欢，连忙别在胸前。
“牡丹寓意着雍容华贵，可是这蓝牡丹却显得素雅。”林子晗淡淡道，可是她却没有想到，牡丹除了雍容华贵之外，还代表着默默地付出，和淡淡的爱意。
在宋友旭的眼里，祁东一直都是做什么事都很节制的人，不论是生活上还是物质上，他心里都有一个门槛，而越过了这个门槛，祁东似乎就很不舒服。
可是这次，宋友旭眼睁睁地看着祁东花不知道越过那道门槛几倍的大价钱买下了一条礼裙，而且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东哥，这价钱可是超过了好几倍啊。”宋友旭小声提醒祁东。
“没关系。”祁东摇摇头，从钱包里拿出来了一张卡，“只要这张卡里的钱足够支付这条礼裙，就不算是超额。”
那时候宋友旭都觉得眼前这个祁东变得相当的不真实。
到了林子晗的别墅，祁东把东西给了宋友旭。
“九日，你帮我把东西给菲菲吧。”
“东哥不亲自去？”宋友旭吓了一跳，这礼物让他去送像哪门子事儿。
“我就不去了吧…………”祁东看了一眼大门，心中顿时觉得无比怅然。
宋友旭叹了口气，他家这位还真是饱受感情的风霜啊。
“好吧好吧。”宋友旭接过东西拍了拍胸脯，“东哥没信心做的小弟我去做。”
祁东笑了笑：“辛苦。”
“行了。”宋友旭下车，“怪肉麻的，要真是感激我，等你结婚那天给兄弟我封个发红包啊。”
祁东笑容更烈：“好啊。”
然后宋友旭就好像上战场一样和祁东挥了挥手，去敲门了。
“哟，宋助理。”开门的果然是菲菲，“有事儿吗？”
宋友旭把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菲菲：“东哥听说林小姐要参加杀青宴，特意买了一套礼服送给林小姐。”
菲菲接过了东西，看了眼宋友旭，然后左瞧瞧右看看，见没有祁东的身影就环胸冷声问道：“他人呢？给晗晗送东西就让你一个人来了？”
宋友旭的嘴皮子功夫也是老辣，当下赔笑道：“东哥虽然跟林小姐说工作不忙，但是实则国内还是有点事情需要处理。”
同样是助理，宋友旭相信菲菲会理解的。
“这样啊。”菲菲有些尴尬地挠挠头，“抱歉，我刚才言语过激了。”
“没关系。”宋友旭摇摇头，“既然东西送到了，那我就走了。”
“好，慢走啊。”
宋友旭优雅地转身离去，菲菲看宋友旭的背影倒是笑了笑：“倒是挺帅的。”
宋友旭优雅地大步走着，走了一会儿余光瞥见菲菲关上了门，就立刻做贼心虚地溜到了祁东那里。
宋友旭上了驾驶位跟祁东比了个OK。
“好。”祁东精神一振，“我们回酒店吧。”
…………
杀青宴虽然是剧组和演员的最后相处获得人脉的宴会，但是背地里的交易却是很肮脏。
祁东考虑再三，决定亲自去接林子晗。
于是，万能的工具人宋友旭再一次地上线去菲菲那里套话。
“喂？菲菲吗？”宋友旭不知道从哪里搞来菲菲的手机号，“我是宋友旭。”
“哦，是宋助理啊。”菲菲翘着二郎腿在脸上敷着面膜，“有事儿吗？”
“是这样，我想跟你打听一下林小姐杀青宴的时间和地址。”宋友旭很有礼貌，让一旁听的祁东就觉得这种情况要是不告诉的话才是没礼貌吧。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果然不出所料。
“是这样，我家东哥觉得杀青宴上除了酒水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食物，所以就让我打听一下林小姐杀青宴的时间地址，然后再订附近的餐厅。”宋友旭也是编瞎话的能手，张口就来。
“我家晗晗不喜欢晚上吃太多，再说，怎么又是你，祁东呢？”菲菲冷笑一声，“别又跟我说他在忙。”
“额…………”得，这次宋友旭都愣了一下，赶紧冲着祁东努了努嘴，祁东心领神会，赶紧跑去卧室。
“东哥的确还在工作，不信你听，他在开视频会议呢。”宋友旭赶紧穿上拖鞋跑去祁东那里。
祁东也是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对着墙一本正经地开始瞎说起来：“我觉得这首歌的副歌部分缺了点感觉，可以加一段琵琶曲来增强旋律的律动感……”
对面的菲菲一听，也是放心了。
告诉了宋友旭时间地点后菲菲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林子晗过来看见了一脸不爽的菲菲。
“晗晗，你说你命怎么那么好？”菲菲耸了耸肩，“祁大少爷不光给你买了价值不菲的礼服，而且怕你杀青宴吃不饱还特意给你订了餐厅，这种好男人可不多见了，而你却偏偏遇见了。”
菲菲“啧啧”了两声。
“是吗？”林子晗眼睛一亮，“真不愧是我的好哥哥。”
“好哥哥？”菲菲愣了愣，“你现在还把他当做哥哥啊？”
“那不然呢？”林子晗反问。
“你不觉得祁东做的这些事都是有目的性的？”菲菲向林子晗挑了挑眉。
“目的性？”林子晗念了一遍菲菲的话，旋即一笑，“放心，我一定会还钱的，这么贵的礼服不知道我得拍几部电影才能赚到呢。”
“我滴个妈呀。”菲菲瞬间爆了一句东北话，“你怎么了？大脑短路了？”
“你和祁东虽然是兄妹之名，但是没有血缘关系。”菲菲很认真地措辞在跟林子晗解释，“所以他大可不必给你花这么多钱，还照顾你这么周全。”
“不过他从小一直对我不错啊。”
“晗晗！你怎么还不明白？”菲菲气的肝疼，“小时候都是小屁孩，现在都是成年人了，能一样吗？”
“要我说，能这么义无反顾给和自己没有半分血缘关系的人这么花钱、这么照顾的人只有两种人。”
“哪两种？”林子晗问菲菲。
“第一，脑子有病的人。”菲菲掷地有声地说，“第二，就是喜欢你的人。”
说完菲菲一耸肩：“你也看见了，祁东是国内歌坛的小天王，因此排除前者。所以二选一，他是后者。”
“他喜欢我？”林子晗怔怔出神。
“那你以为呢？”
“不可能。”林子晗没心没肺一摆手，“祁东怎么会喜欢我？”
“怎么不可能？”菲菲把脸上的面膜都抹掉，“你都说了，你俩从小就认识，而且他还对你好，是不是？”
林子晗点点头。
“大概什么时候？”菲菲又问。
“也就是……我上初中那会儿吧。”
“那时候他在上高中？”菲菲眯了眯眼睛。
“对。”
“那不就得了！”菲菲拍了拍林子晗，“谁上中学的时候没情窦初开喜欢过几个人？”
可是林子晗又反驳：“可是那时候我是喜欢彭锐哥的。”
“你傻啊！”菲菲突然觉得林子晗无药可救，“你和彭锐的事儿闹得谁都知道了，你觉得他还会下手吗？”
“再问你一个问题，他高中和大学期间交往过女朋友吗？”
“没有。”这倒是回答的很干脆。
“你瞧瞧，人家对你好，然后你喜欢别人人家当然不会表明心意，而且人家高中都没和女孩儿谈过恋爱，为的是什么啊？”菲菲问，“为的不就是把初恋这个位置让给你吗？”
“不会吧？”林子晗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但是心里谁都知道，需要时间消化。
“林子晗，到了现在你还用得着自欺欺人吗？”菲菲突然喊到，“人家放着好好的元旦假期不过，为什么来巴黎？人家这几年当着歌手攒的钱，为什么都给你一件礼服砸了进去？”
“人家为了不着痕迹地关心你，都假装工作，不敢亲自打电话，你说说，这都是为什么？”
“那我能怎么办？”林子晗突然噙着泪问，“我心里有别人啊！”
“晗晗，人都是会变的。”菲菲缓和了语气，“你好好想想，你对彭锐当初的感情难道不是一厢情愿？这么多年过去，你就没好好回想自己的感情是否变了质？”
林子晗抹了抹泪水，突然也不知所措。
“我……我……”
“行了，点到为止。”菲菲擦了擦林子晗的脸，“晚上还有宴会，保持最佳状态。”
“嗯。”林子晗点点头。
可是菲菲问的问题林子晗也不确定。
她真的还喜欢彭锐吗？
小时候的情感与其说喜欢不如说是一种崇拜。而现在的感情，是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