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潇看到金少芒的打扮,却还是想笑,但又觉得自己还是要表示的礼貌一点,只是转身忍住。
对于天潇,自己并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嘲笑,因为他生性豁达,家境又不好,这些事情看得很开。但有一点,他不愿意被人欺负。在他的认知中,这种欺负是对自己努力程度的严峻拷问。
作为生意人,吕川对外一直谄媚奉承,但和天潇一起的时候,每言每行,教给他的是自立和义理。
“相信自己是最强的,不做别人的拖累。”吕川对他说,“但也别忘了自己要对认定的朋友付出真心。”
“爹,那你的朋友呢?”天潇可是没见过吕川的朋友,但吕川却不语。
现在,在十来岁的天潇意念中,找到母亲和不被欺负,是他自己的奋发动力,自己和朋友相处,让他感到自己并不孤单,这也是他每日不停的修炼学习的支持。
金少芒看到天潇没有敢回话,心头顺畅,也就不理他,向老学究鞠了一躬,道:“金家金少游前来就学,还请先生指点。”
老学究见状,衣着名贵,彬彬有礼,顿时脸色缓和,“嗯,新生在门后等候,有专人接应。”
金少芒点头,从容迈入门中。
天潇一行人也随之进去,在新生接待处等待着。
这时有三人走进大门,看来也是离书院的高年学生,其中一个对中间那位说,“少锐,你弟弟来了!”
众人目光看向那人,相当俊朗的脸庞,头扎方巾,一袭素色长衣,只是眼圈有点黑,似乎休息不够萎靡的样子。
天潇悄悄的对均耀说:“你看,那个金少芒穿的是有问题吧,他两个哥哥却是正常。”说罢还看了一眼金少芒,做做对比。
正好金少芒也望过来,四目相交,后者却是一瞪,像足了戏子中的小旦。
天潇赶紧收回目光,婵婵声音耳边响起:“天潇哥,你老注意少芒公子,不会是喜欢人家吧。”
“去去,婵婵你咋不学好的!”没想到平常规规矩矩的婵婵开这种玩笑,天潇翻了个白眼。
话说金少锐听闻同行之言,眼光迷茫的看过去,“噢,是噢。少芒,你过来找我吗?”
金少芒行礼说:“二兄,今日少芒开学,以后在此念书了。”
“你上了书院了,哎呀,真不错!”金少锐笑道,“好好学习~”
平日,金少锐只好读书,吃饭什么的都在书房,和金少芒在家中相见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他自己为人一根筋,即使同父异母,对金少芒没有任何的成见,然而金少芒对他却有着些许隔阂,也许不是亲大哥的缘故,只是以礼相待。
天潇转头问婵婵,“婵婵,他哥不是金家家主吗?怎么还在这里念书?”,和杨闯呆的多了,他也听闻一些金家轶事,知道这个不起眼的金家二公子正式家主,在家中事务有着决定权。
婵婵经常给他们家送花蜜,也是很清楚,“我听他们家粉果姐姐说过,少锐公子是家主没错,但是他也是刚行弱冠之礼,年纪不大,平常还在和高研班夫子学习经营之道。”
“高研班是什么啊?”天潇第一听到这个。
“高研班是书院对外面不是学龄的成人开的特殊的班级,经常有将军太守之类的过来研习经营,文理这类的学识。”
“嗯,大吕善武,但前朝好文之风尚存,所以高研班开设对那些一直打仗的将军很有用,这些人常年在外厮杀,等年纪大了也打不动,况且地位高了也要学点普通的知识。”均耀在一旁补充道。
天潇乍舌,原来那么大年纪也会回来上课,怪不得离姨说过,“始学不止,至死方休”了。
来了人数也有二十多个了,天潇扫过那些同学们,倒是看到了一个面熟的身影,就是那个腰缠青蓝雕花腰带的能写小篆的完颜路,他也看到天潇,微微点头致意。
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位女性和一名学童,那女性是黛眉浅浅,轻足盈盈,目光暖心,面容温婉,身着罗裙,美而不艳;学童是材高挑,脸额瘦削,低头顺首,双肩平直,青袍加身,洁而无华。如此两名天仙角色,就是乐濠和他娘了。
乐濠看见他们,急步走向天潇那堆人中,这个天潇清楚,在他娘面前,给他一百个胆子,都是不敢露出半点不恭的。
离曦柔缓缓而道:“为师离曦柔,离书院名誉院长,今日众学子进我离书院,即我书院挂名弟子,谨记自己荣辱即书院荣辱。有请邵院务为你们说一下学前规则。”
众学子纷纷行礼,天潇在中间也跟着做,着三十人中数他最不熟悉这些礼仪,不过照葫芦画瓢这种他也会做。
邵院务跨前一步说道:“为师邵辛山,离书院院务,负责书院一切管理事宜,包括你们的言行举止对本书院的影响。相信大家都已经得知自己从师哪位夫子了,我简单一一介绍下。宋清风宋夫子,相心为道心,相级’自法’,善天文史理,为学前一二组之师。”
宋清风夫子上前对众人作揖,天潇悄悄对婵婵投去目光,意思说这是你的夫子了,婵婵微点脑袋,示意明白,让天潇老实点听。
邵院务接着介绍,“夫子林洞火,相心为释光,法名静行,能仁寺静行大师师弟,相级‘普达’,善书法文理,为学前三四组之事。”
林洞火夫子上前行礼,天潇看着,心想,怎么释光国的大师都没有一个剃脑袋的,想均耀他舅舅肖林荡也是,这样想着,他望向均耀的眼神就变得怪怪的,正在想象他光头的样子,后者懒得理他。
“夫子元不知,相心为儒相,相级‘学家’,善相心之学,为我院相选代表,为学前五六组之师。”
元不知夫子年纪在几位夫子中最轻,看起来约莫才二十多岁,在众人目光中行礼而退。
“夫子唐维之,儒相‘学家’,善算法谋略,学前七八组之师。”
唐维之夫子正是天潇面试时的白发夫子,年纪最长,是一位面相慈祥的老人。
“夫子离曦柔,儒相‘学家’,善相人询教,我书院名誉院长,创始人离老夫子之女,为学前九十组之师。”
离曦柔也是向前踏步行礼,因为离曦柔是唯一一位女夫子,又那么风情万种,不对,应该说风韵犹存,哎呀,还是不对,应该说脱凡出俗,众学生眼光也是不禁注视着她停留多一刻。
天潇悄悄问均耀,“这些相心相级是什么?”
均耀回答:“这是相心分类和等级,儒学家,释普达和道自法,都属于中级水品,是夫子的标准。”
邵院务接着道:“本书院主院分为文修班和双研班,还有面对非本书院学生的高研班。学前各位通过两个月的学习,即可有机会进入文修或双研就读,由负责夫子推荐并通过考核。”
“书院藏书一万余册,三相而分,无相五千余册,剩余儒相四分其二,道释各占其一,供各位院内参阅。其他地区,除外院各处,学前诸生皆不得入内,违者按院法处置。”
“众学童每日在内门等候夫子,由亲传夫子带入学堂授课,若有公众课则在书院中的’讲文堂’统一等候夫子授课。”
“诸生谨记,院内不准忤逆夫子和斗殴寻事,学前两个月中,如有违犯院规三次则请离书院,永不录用。”
众生齐声应到:“是!”天潇也是不敢像平常一样捣蛋,收敛性子,中规中矩的学着别人。
“呵呵,好,诸生跟为师一起先行参观下书院。”
离书院分为内外二院,从书院大门的内门开始,进入后是一条长廊,围着中心假山和小池一圈,有着很多窗明几净的小房子,是众学子平常听课的”师说居”,靠近园中有几间大的“讲文堂”,小池之后就是邵夫子说过可以看书的“藏书阁”,还有一间有着很多桌椅的地方写着“方便厅”。天潇目光射向乐濠,乐濠做出吃饭的动作,天潇顿时明白。
众人行至内院门口,邵夫子停下来,说道,“这里内院就是各位这两个月尚不能进去的地方,通过考核成为本院正式学生后,老夫会再带你们去参观。”
“现在,你们先随自己夫子到各自的师说居参观下,待听到中午膳钟,再过来集合用膳。”
各人便分头跟着自己的夫子,向着师说居而去。婵婵自是不舍,却也无奈和天潇他们分开了。
天潇所在的分组为第九组,同组就是贾乐濠与黄均耀,另外的第十组,则是由一个长得很大只的胖子,一个看起来样子比较小很机灵的样子,和一位方脸男孩组成。
几人跟着离曦柔来到了一个四面通透的房间,三面都是雕花木门,堂中是一块大圆座席,堂前木质高阶,上面有块坐堂和小案。堂上是一幅青竹水墨画画,上面的竹画的清风透骨,竹叶根根分明,上有提诗“有节绘我意,维直映吾心”十个大字。
“这便是为师的师说居-竹心居。”离曦柔在堂前缓缓坐下,对堂下众生说道。
“你们六人,吕天潇,贾乐濠,黄均耀为第九组,关先月,陈狄律,曹绝顶为第十组,由曹绝顶暂为组长,协助为师的教授安排。”
曹绝顶就是那位方脸男孩,他出来恭敬的对离曦柔和其他人作揖,表现的相当斯文得体。
“这两个月,除了平常为师授课,空闲时间,你们还可以旁听讲文堂的公开课程或参读藏书阁藏书,学得越多,两个月后能够通过考核的机会就越大。”
不似众人,贾乐濠和黄均耀闻言眼睛一亮,少见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届时,如果你们都通过考核,也有机会成为我真正的弟子,或者被其他夫子收归麾下。”她补充说,“不过虽然为师对你们有信心,按往年之例,仍有一半人无法通过考核,万勿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