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回班长回家过后,我被忆茜拉出来了鲤鱼湖,忆茜也只是只说了“陪我散心”这句话,我二话不说就陪着她一起到了鲤鱼湖,被忆茜拉到了上次遇险的地方。
烟波浩淼的鲤鱼湖湖水蓝幽幽地轻轻晃动着。水光潋滟,风帆点点,湖中一块小平原犹如一块碧玉,镶嵌在蔚蓝的鲤鱼湖湖水之中,显得那样楚楚动人。
早上的九点,在这个我遇难了的草坪上,断绝了的棕榈树树桩面前,忆茜安静的看着树桩,又扭过头来语重心长地对我笑了下,随后在她那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面拿出了折叠画架和画板,一套的她的画画用笔套装,对着这个棕榈树树桩看了很久,又看了下鲤鱼湖和我。她点了点头,就开始动手了。
我安静的坐在她旁边,帮她轻轻按着她的双肩,因为我看到她拿笔的时候都在微微颤抖,可能是因为她为了我的伤势去学康复的事情吧。忆茜想扭过头来阻止我,但我并没有妥协,我摸了摸她的脑袋,帮她轻轻揉着她的手臂,帮她尽量放松将要画作的双手。
过了一会,忆茜就点了点头示意已经放松够了,随后活动了下经常会不自觉颤抖的右手,在我帮她放松过后她把手悬在空中,见不再颤抖就给我竖起了大拇指,随后放下画板,打开画作工具,在这草地上对着开阔且神圣的湖面开始了创作。我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画。我还默默打开手机插上耳机打开音乐给她听,我可以看见她既然可以随着音乐的风格而转换画风画法……这是令我十分震惊的。
在我看向忆茜正在画的画时,我发现这副画的大致轮廓已经出来了,我可以隐约理解出来是这样的;
一根根硕大的树枝树根围着房屋的瓦砾组成了荒芜的废墟,没有了原来的光彩与华丽,只剩下一个人被巨大的树压在底下,与一片空白。湖上的世界生灵涂炭,无限的悲哀在这里疯狂的滋长,像是那众多的瓦砾,宛如疯狂给天边那位粉发女孩滋长着无穷无尽的担心与绝望之情。
过后,忆茜笔下又多出了一个人,那个是褐色短发的女孩,她背对着被树压着的人。但是手里与从上到下的身体却散发出无边的光芒,从手心中延伸出一条希望之光,牵扯到了奄奄一息的那个被压着的人,使的他那原本如被重物压倒压碎的希望又重新粘合起来,重新闪耀着这个人和天边那个忧愁的女孩。至此,那个散发无上光芒的女孩所面向的方向却是有着天坛的城市,而不是花城岭州。即使是很不舍与无法诉说原因。
忆茜看着鲤鱼湖面,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丝离别导致的忧伤之情,她只是静静看着湖面甚久,说:“哥哥,明明你们是拥有着无限奇迹概率的人,可为什么,就这么突然就分开了?”
只见忆茜又低下头,正在盯着手机看,悲伤之情在看到手机的那一刻再次加深。那是忆茜刚来到我们家不久时,我带着忆茜回到康州的合影,照片里大伯和忆茜还有我,还有躲在背后的门框处偷偷看的堂妹的合影,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忆茜真正笑容的时候。但是大伯。
在我腰伤复发的那一段日子出车祸,去世了。我们都陷入了对大伯的怀念之情中,都闭口不说话,而我是被积压成山的悔意压住了眼眶里的泪水,想流却流不出来。
如果我没有被树压倒而得到的腰伤……如果我腰伤没有复发,如果我在腰伤期间可以知道大伯离去的事实,可以去陪他,可以去陪堂妹……
忆茜在哭,她扭过一边去在偷偷擦着眼泪。我懂,因为忆茜并不是大伯真正意义上的侄女,忆茜那时候在康州老家也时常会收到家族里某些长辈和后辈的漠视,我也因为我自己的糟糕的成绩一样收到长辈或者堂兄姐们特意挖苦和冷漠。但是大伯那时候在我们爸爸妈妈在事业低谷打拼期间,每一天都在为了徘徊于濒死线的公司打拼着,没时间照顾我们而送回康州,我们在康州最爱我们的,最亲的亲人。我在那时候也是因为学业问题不停在满康州的各种补习班里跑,也没办法好好照顾忆茜。而就是这段时间,即使忆茜不跟我说,据我观察也能得知大伯就是一直把忆茜当做亲侄……不,是亲女儿一样看待,照顾。忆茜对大伯的特殊感情纽带也就形成了吧。
也就是这一刻,我才意识到忆茜的粉发色泽深沉了不少。这是因为一个人过度焦悴导致的,在结合起忆茜平时要为了眺世网上更新漫画,维持坚持自己的梦想,以及忆茜所在的初中实验班里竞争日益加大,还有“将来我一定会考上岭中高中部”这句话,我想她平时熬到凌晨,早餐和每一节课前都会喝咖啡也是每天都发生的事情。
“哥哥……为什么,为什么我们越是渴望相互交叠的人与人就越是容易离开我们……为什么他们总是能出其不意……不带理由就离我们而去啊……”
忆茜拆下画板,抱着手里的画坐在了草地上。画纸上流动不止的泪痕深深触动了我的心。而身心却不敢做出任何动作,忆茜继续说道:“我知道离别生死是人生平日间割舍不去的事物……但就是这些看似遥远的事情就偏偏发生在自己最不希望发生的人的身上……”
忆茜看向了我,凝望着我,把我之前差点因为台风而丧命的记忆揽入眼帘中,映照出无边忧伤。此时我不再想自己搂住忆茜后忆茜生气的后果,我果断拥抱住忆茜。想再次给予她温暖,想告诉她自己并不会也永远不会离开。但这些话语始终没有脱口而出。
忆茜在这段时间,忽然间松开了手,在半跪着草地的我面前看着我,她的蓝色眼眸呈现出一团温柔的火焰,她的脸蛋上露出两个可爱的笑窝,笑着对我说:“大伯说过,做人嘛,最重要就是笑!如果做人不好好笑着活下去,那么跟海鱼那样睡觉都睁着眼睛,那么你就去做一条鱼算了。做了一条小丑鱼,没准还可以尝尝变性的感受,那多快乐?”
说完,我直愣愣看着忆茜,意识回来后我不厚道笑了起来。可就在这时候我的腰部忽然被人捏了捏,又因为受过伤所以我对腰部很敏感,我被吓的大吼一声。
忆茜在自己面前,不可能啊?
我看着忆茜,发现她既然脸色泛红,嘟着嘴巴,看起来是……我扭头看向后面,发现既然是和忆茜年龄相仿的黑发绿瞳侧马尾女孩!
“佳佳佳佳……佳琪!”
我看着她说,只见她开心笑了起来,立刻搂住了我,还不停用脸蹭。我虽然说被吓,但她是我的堂妹,张佳琪,大伯的唯一孩子,忆茜来到之前我从小到大最宠的堂妹。
佳琪搂住我的脖子,看着我笑着说:“找到你了,哥哥。”
我对着佳琪用力点点头,随后扭头看向忆茜……只见忆茜是气上头了,一阵阵蒸汽伴随着恼怒的表情涌上心头,忆茜用力把一块橡皮扔向了我随后既然跑了!
我挣扎着伸出手说:“忆茜!你去哪……等……等等……”
我想跑时候却被佳琪给拉住了,她紧紧的拉着我说:“哥哥!你要去哪?”
“我要去……”
“你说过,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会来。但是你没有来。现在我找到你了……也逮到你了……”
“所以,求求你不要再跑了,在我需要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