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薄城艰难挪到驾驶位,却发现朱百的车趁机飚速消失?这该死的见缝插针!
他只好打开追踪屏幕,自己是绿点,而另外两个红点各自代表晏幼绥跟陆璟宁。晏幼绥轨迹是在海底沿海岸行动,而陆璟宁是沿海道路行动,两点没有重合,但方向一致,只分先后。
薄城跟谢郢都好奇:刚刚窜车跳海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人……或东西?
朱百将车开进无人的靠海角落后,熄火下车,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白色透明的珠子放进海水,珠子遇水瞬间变色,金光流转。海面不远处瞬间浮起一个东西,像是被什么顶起朝他这边过来。
很近了,他连忙涉水靠过去抓住那个东西,那是一个麻袋。
陆璟宁从麻袋下方钻出湿淋淋的脑袋,跟朱百共同使力将它拖回岸上。
麻袋里面装着的正是被唐老大击中的那个叛徒,浑身血迹已被海水浸泡洗净,人没死,但气息也弱到与死人无异。
陆璟宁拿回朱百手中的珠子,朝这人心口直接摁下去,整颗珠子没入他体内,使得这具遍体鳞伤的身体各处伤口有光渗出,而伤口瞬间凝结成疤,那颗珠子随即浮出,被她收回。
“这是什么人?你干嘛救他?”
“看着不像坏人就救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富有同情心了?”
“一时脑抽。”
朱百无言以对,只能将人抱上车。
薄城也正将车停在某处接驳空手而归的晏幼绥。
那海底青光逆水很快就消失,晏幼绥根本追不上。但他瞅见跟踪器里的红点曾在前方逗留,连滴水的衣角都懒得拧就往前冲。
大家在附近发现一堆凌乱的脚印跟一个被海水浸透的麻袋。
晏幼绥从麻袋上嗅出血的味道,想通了些什么,迅速将它塞回后车厢,又把附近脚印全部清除干净,然后招呼人回车,继续追踪朱百。
晏幼绥给陆璟宁拨去电话,但前面两个电话无人接,持续不断拨打,终于有人接通,唯恐陆璟宁是误接再挂断,他忙喊道:“陆小姐,你必须听我把话说完——”
“我刚刚把那个麻袋跟周边脚印全部清除干净了,不会让人发现他被救上来。”全身湿透的晏幼绥,呼吸纷乱:“可是你现在不能送他去医院,医院人多嘴杂会曝光他的身份,到时候你白救人不说,连带你都会因为破坏暗市规矩成为整条道的攻击目标。”
那端顿了下:“……听你语气,你是知道这叛徒的身份?”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鹏市这两年为了清理暗市派出不少卧底。”晏幼绥回道,“晏家习武从政,死伤较多,所以各地建立武道场必在旁建立一座中西合并的医院。鹏市也有,你跟着我把人送到那里去吧,不然瞎忙一场还救不回人,多亏?”
“行吧。”陆璟宁回道,让朱百降速。
薄城于是加速赶到他们前头,引着他们到晏幼绥指定的医院去。有晏幼绥提前预警,院长就已做好各种隐秘接诊的准备,人一到就迅速送入急诊室,没多久还有人乔装出现,三三两两并肩走进医院,显然是前来确认伤者身份。
陆璟宁始终呆在车里,反正人——她是想方设法救出来了,后续就别让她再费力。
晏幼绥敲窗,将一杯温度正好的奶茶递了进来,发现触着的手指僵硬冰冷,就又将别人专程拿给他的还带着医院消毒水气息的大毛巾塞进去,“先把身子擦擦。”
陆璟宁道了声谢,看着同样湿漉漉的小晏少:“……你可真是够拼的。”
“就当游了个夜泳而已。”晏幼绥回道,伸手将她的湿发捞出来,捻起浴巾一角帮忙擦拭,“反正都到医院门口,我带你进去换身衣服再检查下,以免受寒。”
陆璟宁摇头:“我现在感觉挺好,回家换就行。”
晏幼绥倚着车窗:“从这里到波曼夫别墅再快也需要四十分钟,保险起见,还是下车吧。”
“不下。”
晏幼绥想了下,“陆小姐,我这几天检讨了下,可能是我前期脸皮薄、没经验,不懂得跟你如何相处。现在想想……”他笑得有点狡黠,脸还有点红,直接拉开车门将她打横抱起,“我是你未婚夫,那我正常履行职责,享有权益,中规中矩也算无功无过吧?”
陆璟宁挣扎无果:“晏幼绥,我们是假的!”
“但挂了牌的。”晏幼绥答道,看见护士推着病床过来,就将陆璟宁放上去,嘱咐护士先给她换身衣服再说。
护士点头推着病床离开,薄城随即带着谢三岁走过来:“璟宁小姐怎么了?”
“她底子差,我担心她,就让护士给她换身衣服并做身检查。”晏幼绥说道,看见护士将穿着病服的她推出来,便又迎上去。
只是才隔几分钟,出来的陆璟宁却是又打喷嚏又咳嗽,脸色惨白,呼吸明显地不符合正常的频率。
他摸着她滚烫的额头错愕道:“怎么出来就变成这样?”
“感冒了。”陆璟宁答道,眼角泛着异样的红。
晏幼绥是知道她身体缺了肾,但平时见她生龙活虎特别能折腾,压根就不知道她连点感冒都经不起。他连忙抱起陆璟宁又是抽血又是拍片,但她还没撑完检查就晕睡过去,一台担架急匆匆地将她抬进急诊室。
四个男士在急诊室外排排坐。
半小时后,医生护士脱下口罩走出来,告知病人暂无生命危险,就是病毒性感冒比较严重,导致全身无力、肌肉关节酸痛,咳嗽、发烧并且发烧的症状很重,所以建议晏少将她留在医院进行诊断治疗,以免贻误病情。
朱百嘀咕道:“总算明白秦老三为何这么紧张她,原来得个感冒都得进急诊室!”
薄城道:“医者不自医吧?”
“折腾整晚都累了,你们不如回酒店歇息吧,我会照顾好她。”晏幼绥回道,见朱百张口意欲反驳,他追加一句:“毕竟是我的未婚妻,给谁照顾我都不放心。”
名正言顺,不接受任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