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天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极度迷茫中回到宿舍的,“于筱余……他怎么会……”他的脑海中一遍遍回忆医生的话:
“他的伤势很严重,高烧41度加大出血,使他已经休克了。但这都不是重点,想必你们也注意到了,他的血很不正常,这是因为我们在他的血液里,发现了一种病毒。你问这是什么病毒?哦,目前它处在保密阶段,但还是有个代号的:TZD-4。真是见了鬼了,他怎么会有这种病毒……我是怎么知道的?嗯……十年前正好这里有过一次类似的聚集性感染事件,不过这事后来被封锁了,我只是巧合地接手了医疗任务。回归正题,与十年相比,病毒似乎进化了,可能有生命危险啊……我们这无能为力,还是快点把他转送到县医院吧……”
TZD-4,这是什么?
这个问题像一只恶鹰久久盘旋在冯天弋上尘,挥之不去。
推开宿舍门之前,一个严厉的声音叫住他:“冯天弋,方子翔还有林涛,都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三人稀里糊涂地来到办公室站成一排,叽叽喳喳地交流彼此的困惑。
老师突然一挥戒尺,大声吼道:“说,于筱余这事是怎么弄的!”
一看这阵势,冯天弋立刻明白了:“呵,把我们当凶手?”
她暗暗吃惊冯天弋的反客为主,但仍故作镇定:“我只是怀疑。”
林涛和方子翔立刻嚷了起来:
“冤枉啊,我们怎么会害于筱余?”
“我们哪来的病毒?”
“就是,狗咬吕洞……”
老师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你们七嘴八舌什么?方子翔你还想说我是‘狗’?不是你们还有谁?”
的确,他们不仅与于筱余关系密切,还是最先发现了于筱余的人,加上那一身血迹……换谁都会觉得这是一出“恶人先告状”的戏。但是——
“一群手无寸铁大学生,携带秘密病毒,诱骗他们的同学前往人迹罕至的竹林并亲手重伤了他——还没下死手。”冯天弋冷笑着,“哼,鬼才编剧。”
老师目瞪口呆——这家伙抢了她台词,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你说是谁弄的!”她近乎咆哮地说。
冯天弋面不改色:“我还是那句话——你问我我问谁?”
眼看老师就要“火山爆发”了,林涛连忙拉住冯天弋,低声说:“喂,别把母狮子惹毛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方子翔趁机走上前去,将他们在竹林的所见之景告诉了她。
“方子翔,不用多废话,她怎么可能信。”冯天弋道。
不出他所料,老师用看神话的眼神看着他们:“黑影?速度不是人?血还变颜色?呵呵,这比我想的还离谱!”
“信不信随你。能放我们回去了吗?”
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她从业八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学生!放在平时,其他同学被她这么一瞪,即使什么也没做也会吓得认错,现在竟敢有人跟她对着干!她粗暴的拿着戒尺向冯天弋扑过来,怒吼着:“小赤佬,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横!我说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看我不打死你!”
方子翔和林涛倒吸一口凉气:母狮子发飙了!办公室的其他老师也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但最后一刻,老师高举戒尺的手还是垂了下来: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一腔怒火似乎被冷水浇灭了,低沉地说:“你们怎么就不承认错呢,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们已经成年了,是要判刑的!早些自首我还能为你们争取一些机会。这都是为你们好啊!”
“我他妈谢谢你嗷。”可方子翔的话里听不出一丝谢意。
“把我们当现代岳飞?”林涛讥讽道。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啊。”冯天弋拉着大家往门外拖。临走前,他回头向老师笑问:“为了个模范学校,值得吗?”
谁知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老师,但看到他们已经走远了,她只得声嘶力竭的怒吼着:“滚,滚的远远的!别再来上课了!”随即埋头生起了闷气,留下一众老师面面相觑。
……
刚走出了门,大家就落荒而逃,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气魄。冯天弋没跑几步,就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身子还止不住地发颤。
“没事吧,唉,我们也一样,表面上镇静,但心里慌的不行,毕竟对面可是母狮子啊!”林涛关切地说。
“没事,”冯天弋抓着方子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还好,我们还是撑了下来。”
“我真搞不懂,母狮子怎么一下就炸了毛?还铁了心认为我们是凶手?”方子翔感到不可理喻。
冯天弋指了指林涛:“这个,你得问他,”
他顿了顿,又说:“或者说,问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