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
紫禁城里的规矩是给下人定的,自然约束不了朱由崧这位大明朝的皇帝。内宫里的人都说武靖爷高大英俊又生性随和,不喜欢宫内繁琐的规矩。
朱由崧待人真诚,没有皇帝的威严气派。张静儿跟皇帝待在一起,两人如胶似漆,干柴烈火。不被规矩约束的时间一长,让守规矩是不可能守规矩的,没遭到无情的毒打之前是不可能守规矩的。一步登天飞黄腾达后,张静儿难免把自己当成中宫里的皇后娘娘,当面告诉朱由崧希望有一天能住进坤宁宫里。
天真的姑娘!恃宠而骄,完全被宠坏的滋味令张静儿难以忘怀。乾清宫内,除了总管徐海外确实没有几个人能管的了她。
刚从仁寿宫回来的张静儿,看到乾清宫内亮起了灯,心里想定是皇爷拜庙回来了。于是,张静儿摘掉发簪散着头发,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未掀开书房的门帘便直接用娇气对里面说道“皇爷,奴婢换了身带诗句的中衣,现在能教教奴婢这几个字怎么读吧”。
说完,张静儿便撩开黄色的门帘走了进去。前脚刚进去,可突然又退了回来扑腾一声跪倒门帘外,久久不敢抬头。
一位内官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只见他鹰眼固视对着张静儿怒喊道“大胆,哪里来的奴婢,敢满嘴污言秽语”!
张静儿抬头一看,大紫的纹鹤云团袍,紫禁城里就只有皇太后宫里是这般用色,只得大声禀报“奴婢乾清宫司帐张氏,拜见皇太后”。
“哼,知道我在里面啊?倒是机灵啊!进来吧”姚太后坐在椅子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向旁边的四个内官说道:
“张氏?你就是那个张静儿啊。听别人说你生性放荡,今日倒是让我瞧见了!披头散发,满嘴污言成何体统。来人,赏她一耳光”
“太后恕罪,奴婢着实没看到太后仪仗与仪驾,冒犯了......张静儿还没说完,便感觉到左脸颊传阵火辣辣的疼痛。
“仪仗与仪驾不是让皇爷给停了么!是你给出的主意吗?”姚太后拿着《内起居注》走到张静儿的面前质问她道。
“回...回禀太后,奴婢不知道”张静儿手着肿胀的脸颊,只能吸着冷气说道。姚太后轻哼一声,她根本不信张静儿说的话。
“不知道?你夜夜都睡在龙床上,乾清宫内的事情你能不知道!”姚太后看着《内起居注》上的记载,不由得咂嘴。
一想到皇儿夜夜宠幸这仁寿宫出身的宫女,姚太后肚子里的火气便不停的往上涌。
“乾清宫总管徐海是怎么管教你的!让你来伺候皇儿,结果你倒自己享受上了,还一天几次,还......怪不得皇儿这几天上朝,我见他无精打采总是不停打哈欠,原来是你惹的祸”姚太后看着详细的记载,倒有了点像自己辛苦种出来的小白菜刚能采摘,就被别家的猪给拱了的感觉。于是乎,姚太后又亲手打了张静儿一耳光。
解过气后,姚太后也就不计较什么。
“夜夜侍寝,肚子里有动静吗?”大明朝的后宫女子能侍奉皇帝一个多月,还没让皇儿感到腻歪也着实是一种本事。要么这女子十分讨人喜爱,要么就是皇儿为这女子动了真情。
原本张静儿捂着脸半跪着等着受罚,却不曾想姚太后突然却问起这事“这个月例事没来......五日前有害喜的症状”。
听到张静儿如此答复,姚太后又是一声轻哼。后宫里比张静儿漂亮的着实大有人在,可能在乾清宫里过夜的倒没几个。来教皇儿男女之事的宫女,却教成了自己的儿媳,而且还是仁寿宫出身的宫女,你说姚太后去找谁说理去。
在说出自己害喜之后,张静儿见姚太后高兴了不少于是便请求道“奴婢恳请告退!”
听到张静儿说害喜之后,姚太后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愁。喜的是自己就要有皇孙了,三世同堂其乐融融。愁的是张静儿是侍奉太皇太后出身,有了孩子一定是鸡犬升天又帮助太皇太后壮大了势力。
尤其是,姚太后刚刚还打了张慧儿两耳光。于是姚太后对张静儿说道“急什么,瞧你身子骨不错都能夜夜侍寝,还在乎这片刻。跪着听宣!还有皇爷上午就去拜庙了,怎么快到晚上了还没回来啊?你知道去哪里吗”。
张静儿不知跪了多久,只感觉腿脚一阵酸麻疼痛。千等万等终于是等到了皇帝回来。
朱由崧刚一回来便看到张静儿跪在姚太后面前,仔细瞅瞅张静儿是左脸颊还肿了一些。拜过庙后,只不过去南海子附近的空地上打了几下鲁密铳,回宫晚了一些。怎么了,婆婆打儿媳妇了?
看到姚太后手里拿着内起居注,朱由崧硬着头皮走到姚太后面前说道“母后,这...张静儿究竟犯了什么错,惹得母后生气”。
“哪有什么错啊,这女娃要向你请教中衣里秀的什么字,皇儿你不得先给瞧瞧啊,教她认字啊。这书房距离寝居这么近,皇儿别教错地方了”姚太后把内起居注合上,劝戒朱由崧当以身体为重,切勿沉溺美色。
得,老娘要来管朱由崧的个人私生活,朱由崧只能听之受之。
让张静儿退下后,姚太后拉着朱由崧的手,娘俩聊了好一会江南秀女的闲话。
“江南地区的秀女来了?”朱由崧问道。
姚太后高兴的说道“昨日刚入的皇城。朝廷有规定,几十年了都不让江南出秀女。你皇祖母说这哪行啊,就南方的姑娘家知书达理还秀气。于是南直隶命快船快马,送来百名秀女入皇城调教。要是皇儿看不中,过两天湖广的秀女也要来了,对比着挑”。
绕了一大圈子,姚太后说了江南秀女的种种好话。朱由崧算是听出来了,原来自己的母后是想立一个南方女子为皇后啊。朱由崧拍着胸口向姚太后保证,只要姚太后看中哪个,朱由崧就立哪个为皇后。
待姚太后离开后,朱由崧立马去寝居里找张静儿,看到张静儿坐在床边,朱由崧摸着她的脸庞问道“母后刚才告诉朕,说你害喜了”!
张静儿不好意思的点了头,只见朱由崧不解的问道“害喜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