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什么人?”
“快来人,有人闯营!”
军士躁动起来,阻拦二女。烁儿表明身份,叫道:“是我!安北王长女李烁!”
兵士并不认识她,重重把守,将二女围在了中间。烁儿情绪激动,“我要见王上。”几番试图挣开包围圈,都被兵士推了回去。
众人见她不肯乖乖妥协,便叫道:“快去拿绳子来,捆了!”
烁儿气极,拿出一块玉佩,高举示众,“谁敢!本小姐有瑶王妃的玉佩为证,谁敢无礼!”
玉佩通灵,火光中闪着奇异光芒。妍桢双目被惊艳了一瞬,也许,定下的王妃之选从来不是宋晚晚。从一开始,便是烁儿。
众兵士不识李将军之女,自然更没有人认识瑶王妃的玉佩。但看这个女子言之凿凿,气场十足,也没人敢绑她了,等候王上发落。
有兵士骑马赶来,叫道:“王上和公主都已经歇下了,什么来路不明的人还敢冒充安北王的小姐,快快拿下!”
“谁敢!”烁儿气恼,眼见有人伸手拉她,却无计可施。
妍桢踢开了那人,冷声喝道:“我家小姐是安北王长女,身份如同郡主一般,尔等谁敢无礼!”
她不是妄举之人,只是见来人有意折辱烁儿,想来又是那宋晚晚捣鬼。她一时气不过,才出手。
马上那人见众人迟疑,叫道:“好啊!还敢先动手!莫说这是冒充的,便是真的李小姐,夜闯营帐,也是大罪一条!快拿下!”
妍桢冲马上那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与你无关!”
妍桢道:“敢绑安北王的千金,你有几条命够赔罪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指着妍桢骂道:“你这个贱婢吓唬谁呢?”
妍桢的心狠狠被刺了一下,她又想到那年的疼痛和屈辱,她大梦似的想起,她也是郡主啊!
生于王族,却过着卑贱如泥的生活,妍桢心里发恨。
她迅速躲过一把刀,向马上那人飞掷过去,那人躲闪,少不得坐不稳,从马上掉了下去。他气急败坏地爬起来,“快把这两个人绑起来!”
“谁敢!”这句男声响起,兵士恭敬让出一条宽敞之路。有人逆光而来。
王上身边的人斥责众人道:“吵什么?公主都被吵醒了!”
白羽箫还没看清形势,有人朝他跑了过来,烁儿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委屈哭道:“王上!”
本以为这丫头在想什么花样,迟迟不来见他,没想到她搞得这么狼狈,白羽箫怜惜问道:“怎么了?烁儿,谁欺负你了?”
烁儿抬头看他满脸关切,哭得更凶,一句话也说出来。
白羽箫看到她胳膊上有伤,忙道:“快叫大夫来!”
“王上——”宋晚晚赶来。
烁儿听到她的声音,恨意汹涌,顾不得什么,上去一巴掌将宋晚晚扇到在地。
“烁儿——”白羽箫拉住了她,她胳膊上有伤,这么一用力,血渗出更多。
“李烁,你.......你打我?”宋晚晚委屈至极,侍女扶了她起身,见王上只关心李烁,她顿时心凉半截。
烁儿手指着宋晚晚,咬牙切齿道:“宋晚晚,翎儿是我的好姐妹,你杀了她,我一定要杀了你报仇!”
宋晚晚被她的眼神逼迫到颤惊。
烁儿晕倒在白羽箫怀里。
白羽箫除了披风包着她,打抱起她,匆匆离去。不曾看宋晚晚一眼。
宋晚晚气极,又不能发作。她捂着脸憋屈时,看到那边的妍桢。
烁儿被救醒,看到白羽箫在,含泪道:“王上,翎儿死了,她被宋晚晚害死了.......”
她眼睛红肿了,脸色愈发苍白,白羽箫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轻抚其背,安慰她。
失去亲人的痛,他感同身受。
“王上,我要给翎儿报仇,你不要选宋晚晚为妃了吧,她不配!她不配!”烁儿叫道。
白羽箫给她拭泪,慢慢道:“我不会娶她为妃的,但是,烁儿,你要冷静。无凭无据,你现在杀了宋晚晚,你就成了罪人了。”
烁儿摇头,还是叫道:“我不管!我要给翎儿报仇!”
白羽箫看着她,严肃了几分,问道:“你一时都忍耐不得,还如何做我的王妃,陪我面对今后的福祸更迭?”
烁儿怔住,热泪滚落,眼前的人忽然清晰了。
烁儿惊怒悲愤,难以成眠。白羽箫出去之后,她便也出了王帐。
夜风凉凉,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又回头看了看刚才走出的王帐。
王上的意思很明确,他最后会选她当王妃。可她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某处,在上演着鞭刑。
男子赤膊上阵,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着。女子被绑在树上,无法躲闪,只能一鞭鞭忍受下来。
她心性倒是倔强,鞭子落下,她最多只是闷哼一声。
皮鞭扬起,男子正准备用力抽下去,忽然背部被人重重击打了一下。
烁儿道:“你,自去领八十军棍!”她忙跑过去,解开绳子,救下妍桢。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烁儿抱着妍桢落泪,她好心帮她,差点儿被她连累死不说现在又打得遍体鳞伤。
真心的泪格外灼热,妍桢答道:“我叫素儿。”
有个将领过来,“何事啊!天还没亮,再吵着公主,你们还要不要活!”
“大人,小的们也是奉命行事。”
那人看了看烁儿,烁儿扶了妍桢起身,肃然道:“我以安北王长女的身份明令你,今晚冲撞本小姐的人,各打八十军棍!现在就行刑!”
那人不为所动,“李小姐,王上在这里,这里的事情自然都是王上说了算,你现在冒然发号施令,未免僭越。”
说完,他踹了另外几个人,故意道:“还不赶紧走,白白在这里惹大小姐生气!”
他话里话外,满是讽刺,丝毫不把烁儿放在眼里。
烁儿何曾受过这些气,看到这些把妍桢打伤的人又有溜之大吉,她怒道:“都站住!”
可是,没人听她的。想她也记不住每个人的样子,天亮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这里只剩两个人了。
烁儿蹲下身去,抱着胳膊,呆呆的。
妍桢问:“小姐怎么了?”
烁儿抬头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眼泪滑落,“我可能更不适合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