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粼粼,冰雪滴答消融,秦暄明匆匆赶到东宫,忙不迭地差点儿滑了一跤。
叶陵坚持道:“陈将军,不可如此对太子妃殿下!”此等疑心,对白乐筱来讲,无疑是大辱。叶陵痛心。
陛下疑他,降责于他,他都接受、反省。但不可如此对太子妃。
任何人不得加辱于她。叶陵暗自捏紧了手指,一股热血冲上头。
秦暄明还未上前,孚儿出来,正色道:“太子妃殿下到,尔等下跪参拜!”
叶陵率领东宫诸人下跪,“殿下!”
白乐筱未装扮,披着一件纯白色披风,缓步而出,乌黑长发垂至腰际。她脸色显得几分苍白,几乎近冰雪色。
“来者何人?”
陈锦双手交合向前,“回殿下,臣乃宫中禁军统领陈锦。”
白乐筱轻咳几声,不胜风寒,“陈将军好大气派,到了东宫高声大呼,要我出来,想来,是该我参拜你了。”
陈锦愕然,掂量片刻,单膝跪下,“臣不敢!”
他资历老,是叶陵这样的小辈没法比的。但他终究是皇家的下人,尽管心中不服,见了太子妃岂有不参拜之礼?
白乐筱居高临下,未开口说话。秦暄明站到她身后,“陈将军次来,可是带陛下旨意?”
陈锦起身,“传陛下口谕——”
白乐筱未动,陈锦重复了一遍,“传陛下口谕,太子妃殿下请跪下听旨。”
白乐筱傲娇。
陈锦发落了叶陵,又想给太子妃威势,秦暄明道:“陈将军,陛下亲口说过,不以东齐之礼要求太子妃殿下。陛下准太子妃见驾亦可不跪。请陈将军宣布陛下旨意,吾等尊听。”
东宫之人,只有太子妃傲然而立。
陈锦无奈,“陛下有旨,传召太子妃殿下。“
“何事?”
陈锦耐着性子道:“陛下旨意,臣不敢私自揣测,殿下去便是了。”
“必须去吗?”
陈锦被问住了,陛下亲召,她是第一个问必须去吗?
秦暄明解释说:“如今冰雪大消,天气寒冷甚异,太子妃殿下身体有恙,可否有劳陈将军回禀陛下,等太子殿下醒来,二位殿下自会进宫拜见陛下。”
都说秦相忠耿,其子秦暄明不会入仕,今日看来,秦暄明很清醒,他是太子的人,为了太子夫妇,不惜得罪陛下。
陈锦道:“秦公子此话,吾不敢传于陛下。”
冷风阵阵,白乐筱似体力不支,又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嗽落在叶陵心里,雪更寒。
“陛下疑心是我害了太子殿下?”白乐筱轻声问道。
陈锦惶恐,“殿下......”
“若是,将军大可将我拿下,押解进宫。若不是,此刻太子殿下性命有优,我是最该照顾他的人,想来陛下能体谅。”
白乐筱转身要进去,“既然雪柳姑娘始终心念宫里,她不必回到东宫来了。”
陈锦忙道:“殿下,吾等奉陛下旨意来,还请殿下不要为难。”
白乐筱脚步顿了顿,“若你们认定我有罪,大可动手捉我去,但是,要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谁敢跟太子妃殿下交手?可陈锦又实在为难,早闻太子妃是个桀骜不驯的,今天可算是见识了。陛下传召,她都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