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六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啊。”
冷冷的语气,随着门吱呀一声打开,进来了一个人。
约莫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子,背着手,不紧不慢地跨过了门槛。“怎么?要私下处理?”
慕岚的铜环匕首已经高高举起,就要落到靳和脸上了。虽然不知道这突然进来的男子是谁,看起来好像比这丫头更难对付,但靳和此时此刻打心眼儿里感激他,不然下一秒自己的舌头就保不住了。
“我以为是谁呢,匡衡,擅闯我六时区,就不怕我去告你一状?”
这个叫匡衡的大个子冷笑了一声,“随便”说着便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封信,轻轻放在了旁边的桌角上,“我可不是来救人的,要杀要剐,你继续便是。”
这儿果然不是什么好地方,难怪我老爹不回来呢,人怪就算了,杀人犯罪在他们眼里怎么好像只是一件习以为常的小事?靳和倒吸了口凉气,看来今天这小命就要折在这儿了。
“记得看。”匡衡头也不回就走了。
慕岚放下了刀,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又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着坐在地板上可怜巴巴的靳和,做出了一个很嫌弃的表情,便坐下去撕开了信封。
靳和无法看到信上的内容,但数秒钟之后,靳和可以判断出刚才那个匡衡说了反话:他就是来救他的。因为慕岚看到信上的内容之后,就为他松了绑。
“明天一早,去八时区,找你说的那只狗,别跟我耍花样!”
女人真可怕,白天还对你笑嘻嘻,晚上就变成了土匪头子的模样,靳和心里想着,只敢点点头。
第二天天刚亮,慕岚就带着靳和出了六时的城门。城门旁有一个像钟摆一样的拉环,慕岚走过去,轻轻拉了一下,不一会儿,那辆老旧的一号车慢慢悠悠地就开了过来。车门慢慢打开,驾驶座上还是那个穿着制服的地中海。他们上了车,车上仅有这三人,三人都似乎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谁都没有问,谁也没有说,但很快,一号车就停在了八时八分。
开门之后,似乎又是一个别样的世界——
与六时六分不一样,这个八时八分就像是一个比较现代化的郊区工坊,一个破旧的大院子,里面的人都在叮叮当当地忙着制造着什么,看起来都很忙的样子。说来奇怪,慕岚所在的八时区几乎看不见其他人,这儿却好像很热闹。靳和仔细一看,昨晚出现的匡衡也在这,在院子门旁边与一个人商量着什么。这时,他也注意到了他们的到来,便转身走了过来。
“这又是什么地方啊?他们都在干嘛?”靳和想问慕岚,却发现慕岚已经不在身边,他张望着,看到慕岚也在好奇地走来走去,东张西望。靳和跟过去,用胳膊撞了一下慕岚的肩膀,“嘿!你该不会,也是第一次来吧?”“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慕岚摸着自己的肩,没好气地回应了他。
“袂城的人说了,让我们替他找出来。信上都写了,不用我再细讲了吧?”匡衡看了靳和一眼,眼神里好像带有一丝讥笑的意味,像极了公司老员工看见新来的小白啥事都干不好的样子。“你的信件可得带好了,找不到玥铃,谁都帮不了你。”
院子里热热闹闹。旁边也有不少房子,人们来来往往,慕岚看得眼神都在发光,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离开过六时区,除了一年到头有几次家人的探访,就没有见过别人了,她很想到处逛逛走走,但是心里想到这次前来是有任务的,也是因为这任务,她才敢理直气壮地踏出六时的城门。所以只好寸步不离地坐在两个大男孩身旁,继续用她无法被囚禁的眼光打量着她没有见过的人事物。
靳和和慕岚跟着匡衡,走了一段路之后,走到了一栋老房子跟前,靳和通过这扇门认出,这就是照片里的房子。可那张黑白照照片也应该有些年份了,既然是父亲带走的,那就是在自己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有了,或者是更早之前就拍下的。正常一只狗的寿命也就十几年,现在要找到那个什么铃铛,要怎么找得到呢?
“从这儿开始吧,我看,我们分散着找比较好”匡衡打量着周围,提出了他的建议。
“可万一他跑了呢?”慕岚看了靳和一眼,有些不安。
“他跑得掉吗?”匡衡背对着他们,“我去看这附近几家,打听打听。”说着就走了。
慕岚本身就像自己走走,听了之后,便立刻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喂,你们这样显得我好像很弱耶?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靳和插着腰,很明显,两人都自顾自地走远了,没有人在意他说什么。“算了”靳和转身,看着那扇门,按照照片来看,这儿应该是他的老家。他没有钥匙,但还是试探性地推了一下门,门却打开了。
推开门的一瞬间,靳和呆住了。因为眼前所见的景象,是一个时钟的世界。
老式挂钟、立钟,铜的、银的、金的,什么样的都有,布满了四面墙上的整个空间。所有的时钟都在转动着,按时间上看,现在应该是八时零七分。秒针还在转动着,几秒之后,门正对的墙上最大的金钟敲响了,那是一只欧式的复古金钟,屋型的木质外盒包裹着它,这时,钟上的小窗户打开了,一只金小鸟跳了出来,在不停地跳动着,整个钟看起来更加精致了。
靳和这时发现,这只小鸟的身上,缠着那一串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