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荣志耀和关彤迎进宫里,关起门我们畅聊起来了。
“你们俩怎么在一起,什么情况?”大家七嘴八舌问起来。
“你们也不问问我们过的怎么样,尽关心八卦的事!”
“就是!”又是异口同声。
“好吧好吧,先回答你们的八卦!”荣志耀喝了一口水,接着讲了下去。
原来他们也是一场奇遇,两个孤单的人相逢,自然就走到了一起。
二十多年前,在龟兹国境内,荣志耀和我们遭遇一样,一场大病,被一帮当兵的给捡到。这帮人立即把人交给大将军哈里木。
哈里木的妻子一直没有儿子,就把荣志耀收养,视如己出。
哈里木对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家伙疼爱有加。他把一身的武功都要传给荣志耀。还给他起了个回鹘人的名字,叫外力。
算起来荣志耀也成长在达官贵人家里。
哈里木大将军也算是国王身边的红人,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位列群臣之首。
外力经常出入皇宫,和几个王子混成了兄弟。龟兹国王后也很喜欢这个乖巧聪明的孩子。
有一天,哈里木被皇后宣召进宫面议。
“你儿子外力我很喜欢,我有个侄女到了婚嫁年龄,不知道能不能进你们家,做你们家的媳妇。”皇后带着商量的口气问。
“犬子不才,承蒙皇后娘娘抬举,这门亲事我们家是求之不得!”哈里木心里暗喜,急忙说。
“那好,你就准备准备,下个月就给把喜事办了!”皇后说道。
皇后借坡下驴,既成就了一对姻缘,又替国王拉拢了一位重臣。
哈里木回家后高兴的不得了,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她的夫人,夫人当然也很高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他们开始筹备婚礼事宜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外力在外面野了几天刚回来,就看见大家忙着张灯结彩,像是要办喜事的样子。他问仆人道。
“少爷,你还不知道吗,老爷要给你办喜事了!”仆人说。
“办什么喜事?”他质问道。
仆人自知说错话了,赶紧闭嘴走开了。
“妈妈,你们要给我办喜事吗?”外力进屋看见妈妈问道。
“哎吆,我的宝贝儿子回来啦,快让我看看!”妈妈高兴的说。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是不是要办喜事了?”外力追问道。
“哎吆,宝贝儿子,我…”妈妈的慌有点撒不下去了,只好带着哀求的眼睛看着儿子。
“妈妈,你先坐下。我亲爱的妈妈,好妈妈,乖妈妈!你了不要撒谎!”外力开始给妈妈撒娇,想从老妈嘴里问出实情。
“是皇后,皇后要把她的侄女嫁给你,你爸爸都答应了!”可怜的妈妈带着哭腔说。
“可是你们没有征得我同意呀!”外力接着说:”求求你了妈妈,你让爸爸退了这门亲事吧!求你了!”
“儿子,不是妈妈狠心,这个家里本来就是你爸爸说了算的!”
看来真不能怪妈妈,外力只好偷偷去找三妹妹商量。
其实早在外力刚来这个家不久,就开始喜欢三妹妹阿瓦尔古丽了。
阿瓦尔古丽生性乖巧,又长的很漂亮,她天天黏着这个天上掉下来的大哥哥。
开始阿瓦尔古丽还小,就是觉得大哥哥很亲近,又喜欢和自己说话。后来慢慢的,阿瓦尔古丽就有些离不开大哥哥了,只要一天看不到他就心发慌。
阿瓦尔古丽告诉哥哥,以后你无论到哪里去我都会跟着你的。外力开始也以为,是小妹妹没人陪她玩才黏上自己的。
他每天就想办法哄妹妹开心。天天猜妹妹在想啥,猜着猜着就喜欢上妹妹阿瓦尔古丽了。
当外力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阿瓦尔古丽的时候,她就像个孩子似的哭了。
“你别只顾着哭呀,赶紧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外力哀求着说。
“我说过了,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听到这句话,外力紧紧的抱住妹妹阿瓦尔古丽。
他们俩个连夜私奔了。
他们漫无目的跑着跑着,实在跑不动了,就在河边的小树下歇息。
他们两个累的给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眼睛刚睁开,就看见河对面一大群士兵站着,为首的哈里木将来狼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们。
“昨天晚上你们俩不见了,我一猜就是你这小子拐走了我的女儿。我们家对你不薄,你却恩将仇报,真是只白眼狼!”
哈里木说着举起弓箭,一支箭就朝外力飞过来了,阿瓦尔古丽一把推开外力,那支箭就从她的右胸射进去了。
哈里木眼看自己亲手杀了爱女,口吐鲜血,差点掉下马来,被部下扶起。
“走吧,你们是死是活都与我哈里木无关!”他悲痛欲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外力,转身就走了。
外力搂着阿瓦尔古丽痛不欲生,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妹妹,如果阿瓦尔古丽死了,他也要了却自己。
可当他要拔刀时,阿瓦尔古丽的手压住了他的手。
妹妹还活着!阿瓦尔古丽还活着!
外力抱起妹妹就跑起来,他想赶紧找个地方给阿瓦尔古丽疗伤,他不能没有她!
他跑啊跑啊,跑到一家冒烟的草房子前,听见屋里有人,就直接进去了。
屋里是一位老妇人,看见来了陌生人,先是一惊,看到身后背着个重伤女人,立即帮忙把人放到草铺上。
老妇人先是查看了一下阿瓦尔古丽的伤,就赶紧找到治外伤的药和工具。同时把几味草药倒进陶罐,放到火上煎着。
外力这才环视了一下屋子,看样子是猎户人家。屋里到处挂着熏制的野味和皮制的衣物,草铺上铺着雪豹皮。
外力知道,能够猎杀雪豹的猎人一定不是简单人。同时他也知道,只有这种人家才能救活阿瓦尔古丽。
就在这时,屋外走进俩个人,一老一少。
“荣志耀?”那个少女惊叫起来了。
“关彤,是你吗?”外力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也惊叫道。
老妇人和进来的中年男人面面相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给你介绍一下,我奶奶,我爸爸!”关彤接着把外力介绍给奶奶和爸爸,她说:“我的朋友荣志耀!”
那两人还是互相对视一下,看来是懂非懂!
他们不再多说了,赶紧救人!
中年男人仔细查看了一下伤处,他先是在伤处敷上药,过了一会儿猛地一下拔出箭来,用布子紧紧压住伤口,等血不流了拿着箭走了出去。
外力也跟了出去。
老妇人这才把阿瓦尔古丽的衣衫解开,在伤口上敷上药。她让关彤把煎好草药端过来,用手扒开嘴,把药缓缓倒进嘴里。
外力在屋外着急的走来走去,感觉自己真没用,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见吗中年人蹲在地上一声不吭。他更是急的上火。
这时关彤才走了出来,她告诉外力不要担心,小姑娘无大碍,还在昏睡当中。
关彤好像有好多话要说,看到外力焦急如焚的样子就欲言又止。
经过几天焦急的等待之后,阿瓦尔古丽终于醒了。
“这是哪里?我没有死吗?我还活着?”
“这里是小渔村,你没有死,你还活着!”
“我睡了很长时间了吗,我是怎么了,受伤了吗?“
看来阿瓦尔古丽还没有完全清醒。
她到底是失去记忆了,还是伤心过度,不愿回首往事。
毕竟杀她的是自己最亲爱的爸爸呀!
“什么都不要说了,好好躺着吧!”外力轻轻的说。
看着阿瓦尔古丽静静的睡着了,关彤进来拉着外力的手就往外走。
“我们去打只麋鹿,给姑娘补补!”她看了一下外力,又说:“放心吧,有奶奶照顾她!”
外力就跟着关彤去狩猎了。
关彤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
他知道,关彤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她说。他也想知道这些年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关彤,其实我…”
“不要说话!”
我正要说话,就看见关彤的正前方有一只麋鹿在吃草。关彤迅速搭弓上箭,嗖的飞过,直接射穿麋鹿的脖子。
麋鹿惊跑了一会儿就栽倒了。
外力上去把死鹿捆绑起来,正要扛起,被关彤拦住了。
“你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关彤犀利的眼睛盯着外力,盯的他有些发毛。
“还是说你吧!”外力说。
其实他真想知道这些年关彤是怎么过来的。
和所有人一样,关彤也是一场大病初愈,就看见一个老奶奶现在她跟前,后面还有个中年男人。老奶奶慈眉善目,中年男人一声不吭。
从那以后,她就认了老奶奶为奶奶,认了中年男人为父亲。
她每天和父亲一起去打猎,奶奶每天在家做各种好吃的等他们回家。
后来听奶奶说,父亲原来是草原上的勇士。草原上爱慕他的姑娘很多人,他唯独喜欢上了一个叫卓玛的姑娘。卓玛经常拿家里的好吃的给他吃。他吃的时候那姑娘就蹲在地上看着他吃。
可是卓玛的家里不同意他们俩的婚事,卓玛被嫁到很远的地方。
父亲坐在卓玛去往的路上拉起了胡琴,那如泣如诉琴声听的卓玛泣不成声。
从那以后,父亲就再也不说话了。
父亲就把所有的爱,化作各种武功招式教给了这个干女儿。
关彤百步穿杨的功夫就是父亲教会的。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说,等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阿瓦尔古丽在大家的悉心照料下很快恢复健康。
“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阿瓦尔古丽想快点离开这里。
外力也明白,这里是龟兹国的地界,迟早有一天哈里木会找来的。可他要是带着阿瓦尔古丽远走高飞了,关彤该怎么办!
“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我再想想,想好了我们再走!”外力安慰妹妹说。
这几天,为了猎杀一只雪豹,几个猎人开始轮流蹲守。
“我们都守了一夜了,怎么还没有雪豹的影子!”我问关彤。
“不着急,估计这两天猎豹就会回来的,它们有活动规律,猎户们心里都有数!”关彤知道我心里着急,故意漫不经心的回答我。
我心里的确很着急,不知道妹妹阿瓦尔古丽现在怎么样了。
“想妹妹啦!”关彤看出我的心思。
“没,没有!”我极力掩饰。
“等换班的人来了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就可以看到你的心上人了!”关彤说。
等到换班的人到了,关彤就拉着外力回家去了。
当我们刚走到院子的时候,立即就被一帮人围了起来。
我马上意识到,该来的还是来了!
哈里木等人押着奶奶和父亲走出了屋子。
“好小子,终于等到你了,说吧,自己了结还是我来!”哈里木恶狠狠的说。
“别怕,有我了!”
关彤刚要动手,就被几个人从后面扑倒在地不能动弹。
“不要动他们,是他们救得我!你要是杀了他们,我就死给你看!”阿瓦尔古丽从士兵手里夺过刀架到脖子上威胁哈里木说。
“臭丫头,暂且放了她们,你得跟我回家,要不然他们我是一个不留的!”
“我答应你回家,只要你把他们都放了!”
“撤!”哈里木带人押着阿瓦尔古丽走了。
“你们也赶快逃走吧!”奶奶把准备好的东西挂在关彤肩上,推着他们走。
“放心吧,我们猎人四海为家,等你们走了以后,我们也要走!”沉默寡言的父亲说。
关彤紧紧的搂着父亲和奶奶哭了个死去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