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中,欧阳熠直觉自己的双手双脚涨麻难受,会想起自己在没接受欧阳医生的只点之前想着把体内横冲直撞的能量引向双腿和双臂,至少爆炸了不会危及性命,现在看是副作用来了。欧阳熠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一身白衣,躺在一个空荡荡的马车上。马车内幕奢华非常,没有椅子,高高的马车被减震垫子垫得高高的,四周都用树枝涂上了防风胶,车壁也被一种白色柔软的毛包着。
哦,不是空荡荡的,欧阳熠看着身旁一只窝在自己身旁的白色狗狗。欧阳熠有些不适应,前一世,这样的纯洁太美好了,跟她格格不入。上一世的她除了出入各个社交场,再就是从事边缘交易,出入各个血液横流的地下集会,跟她相关的大多是黑色和红色,跌打滚爬的她从来没有长时间和白色接触。她想问问欧阳医生,自己的四肢有没有危险,挣扎着坐起来,当她把双手摸上毛茸茸的垫子时发现触感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她把手放到自己面前端详,发现自己的手,毫无疑问,变得更敏感也更坚韧了,变软了,灵活性,稳定性提升到了想象不到的地步。也就是,这应该是一个好的改变。确定了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后,欧阳熠尝试着站起来,没成功,腿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坚韧,整个身体动来动去自然也就惊醒了旁边的狗狗。欧阳熠到不抵触浑身可能都是跳蚤和螨虫,但是不到迫不得已,她还是不愿意接触可能让自己染病的物种。欧阳熠条件反射性躲避那只颤颤巍巍向她爬过来的狗狗。狗狗似乎认定了欧阳熠就是它的主人,锲而不舍地蠕动着。欧阳熠看着这只刚刚出生的狗狗,坚定的黑色眼球倒影着欧阳熠圆圆的脑袋,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狗狗抱在了怀里。
“哇。”狗狗因为如愿以偿进到了主人的怀抱,高兴地嚎了一声,但这叫声让欧阳熠着实吓了一跳,还真是特别。
外面的人也听到了狗的叫声,探了一个头进来,一张和沉福相似的脸出现在了欧阳熠面前,不过气质完全不一样。不用说,眼前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父亲。父女二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注视着彼此,两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在进行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的对话:
“我是你爹。”
“我知道,所以?”
“叫声爹。”
“你这样让我出生,没点表示?”
欧阳熠看到了自己父亲对自己的暗示,却给了一副傲娇的表情,撇过了脸。原谅她,这一世,她只是一个婴儿,让她耍耍性子,随性而活吧。自己的亲人们好像后台还挺硬的。
“来,爸爸抱。”面前这个冰山和沉云不同,这种冷是深入骨髓的,但在眼睛深处散发着一股柔柔的,橙蓝色光芒,温暖舒心。欧阳熠站了起来,在颠簸的马车中,稳步走向了自己的父亲。沉浮愣了一下但随后也适应了,毕竟是自己超人妻子怀了三年的孩子,做出什么举动,会什么东西都正常,跟着妻子走南闯北,什么听不到,什么学不到。
欧阳熠近距离端详着自己的父亲,这个英俊的男子,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看自己的母亲和父亲,自己的卖相应该也很好。端详中,欧阳熠的父亲缓缓开口,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读懂了欧阳熠眼神中的谴责和戒备,自己等待了三年的孩子,三年间自己寸步不离自己的妻子,去哪都带着,像是连体婴儿,刚刚离开妻子几天这娃就出来了。当然,他也知道这不是孩子可以控制的,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但沉爸爸心中的委屈估计也只有他老婆知道了。
“爹,娘亲醒了吗?”沉浮抱着欧阳熠坐到了马车前面,看着熙攘的集市,他们继续着对话。
“心怜还没醒,白老给她开了记方子,至少要睡一个星期,营养安全都不用担心。”欧阳熠看着对自己作者汇报的爹爹,给了他一个,“这个同志有前途”的表情,逗笑了。
“爹,我们现在去哪?”欧阳熠从未体会过父爱,这一世,叫了句爹就愈发停不下来。感谢上苍给自己一个爱自己和娘亲的爹爹。
“进宫,面圣!顺便给你捆个亲戚,刮刮那老狐狸身上的油。”沉浮嘴角微勾,欧阳熠仿佛能听到他心里面噼里啪啦的算盘打得那叫一个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