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易在往后一个月的时间都是不断修炼荒力,过段时间后荒力会转变为未名能量,自行压缩融入进血肉。奇怪的是他感觉不到龙门的存在,反而在修炼时能模糊感应到体内的金丹,这让他有些不安,却也不敢对外宣扬这事。
如今出拳,他明显能感觉到肌肉蕴含的爆炸性力量。但他也不能调用荒力了,好似是纯粹的肉体力量。金丹吸收了荒力后好像引起了能量的变化,每次运转功法想要出拳只有右手整条手臂有鼓胀的感觉,拳力对比左手更重。
对于身体的变化尹易开始不无担忧,但随着时间流逝,他发现除了和其他人修炼方式有些不同,最终的结果倒还是不错,也就慢慢适应了这种变化。
“狼烟花毒性轻微,但花粉奇异。如若加上荒力催动,一粒花粉也能化为千万黑尘,所以墨家多有采颉来制作迷雾弹。”药草导师公孙齐带着尹易他们来到了杏林峰,暂借了一块药圃做教学之用。
另一边,也有其他课室的学童在上草药课,与尹易他们相距不过二十米。
课程过半的时候,也不知为何,后边的学童渐渐聚集在了一起,嘈杂声中偶尔能听到几句拌嘴。
导师们不仅没有拉开吵架的双方,反而在外围看得津津有味。
在人群外围看不见也听不着,性子急躁个子矮小的王拖枪对尹易他们招了招手,率先挤进人群。
而在人群中央,要离正和一个俊哥儿在争辩什么。
要离脸红脖子粗的模样,对比那俊哥儿云淡风轻的神态,看来已经落入了下风。
“决斗!”
嘴皮子上实在占不到便宜的要离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喊出了这两个字。
“呵呵,乐意之至。”风姿出彩的俊哥儿微笑着点了点头。
而后他对着四周拱了拱手,笑意温醇地说道:“各位同窗,在下木文,课程完结后将要与这位同学切磋下修习成果,如若各位不嫌麻烦,还望都去助助声势。”
不甘落后的要离也是有样学样,赶忙拱手言语了几句。
“不用等课后了,现在就去吧。秦导师以为如何?”公孙齐笑眯眯的在后面喊了一句。
“今日课程也差不多了,那就按公孙导师的意思办。”另一边,身材矮小、面如重枣的秦导师声若洪钟。
秦导师对着木文点了点头,木文背负双手悠然离开,走之前不忘隐晦地对要离扯了扯嘴角。
公孙齐让人把要离叫了回来,温言道:“这木齐和你一样,也是灵明初阶。不过他生来额有神纹,身负天赋神通,可有信心?”
要离咬了咬牙,沉声回话:“有!”
不过看他的表情,信心好像并不足。
他想了想还是叫过身后的帮闲,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帮闲听的连连点头,而后转身就往渡口跑去。
“易哥儿,你怎么看?”牛飞贯彻到底了一个思想,遇事不决问尹易。
“用眼睛看。”
“我是说他们为什么会打啊?”
尹易摇了摇头:“算了,我给你解释吧。那个叫木文的人看起来是不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样子?但王拖枪刚才告诉我们什么了?这事是他主动挑起来的,要离这自负的性子,一下就上钩了。你想想木文刚才的做派,不摆明了就是积攒声望嘛。而两位导师乐得手底下大将露露脸,就当是提前年终大比,也就顺水推舟了。”
“那积攒声望干嘛?”
尹易翻了个白眼:“以后你就明白了。”
说完也不等牛飞再提问题,跟着大部队就往渡口走去。
练武场,经过两位导师的沟通,管理员给了个仅次于中心角斗场的大房间,容纳几十个观战的人绰绰有余。
场中心木文闭目站着,而要离则有些焦急的模样,不时看向门口。
“可以开始了吗?”姓秦的导师来到场中,准备担当裁判的角色。
“导师,麻烦再等一下,我让人去取东西了。”要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轻声到。
秦姓导师望向木文,后者似有察觉,睁开眼睛微微点头:“同窗,让人取秘宝去了?”
要离不置可否,静静等待。
木文没得到回应也不在意,继续闭目养神。
担当裁判的秦姓导师见状也退到了一边,既然二人都同意延后比试,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观战人群都有些躁动的时候,终于大门方向传来了令要离欣喜的声音:“要离哥,我来了。”
门外那个学童正背着具比他高了一个头的人偶。
人偶浑身漆黑如墨,泛出悠悠的金属光泽。背负他的学童满身大汗,看起来这人偶分量不轻,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
要离主动跑到大门,从学童背上接过人偶背在背上。等人偶完全贴合脊背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木文饶有兴趣地看着装扮怪异的要离:“你这秘宝倒也是奇怪。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要离声音平静。
秦姓导师再次走到场中,在宣讲了一些切磋不是死战的老旧规矩后,即宣布了决斗开始。
要离没有像对决尹易一样抢攻,他能感觉到敌手的镇静并不是装出来的。木文则是踱着步,貌似好心地提醒道:“你的秘宝可以用了,不然等会儿就没机会了。”
“废话少说,来吧。”要离绷紧双腿,随时准备使用缠腿功夫。
意欲立威的木文闻言轻笑一声,高声报出了招式名字:“我这一招名为《逐鹿》,小心了。”
招式报出,木文突兀地消失在原地,而决斗场中登时刮起了大风,风中皆是木文的身影。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出:“这是我前几天学的荒技,正好试试威力。”
尹易也不由感慨木文的运气之好,这《逐鹿》比他前几天看到的《御风诀》不知道高深了多少层次,要是他能遇到也肯定会选。
决斗场中连续不断的风声突然一顿,接着就是残影几个闪烁逼近要离,在要离还未出腿之前已是一拳当胸砸下。
要离横扫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拳头落下的速度,就在拳头要落到实处时,要离人随腿动,强行甩动身躯避过了这一拳。
木文一拳打空,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追击。他转头看向有些狼狈的要离:“不错,比我想象中扎实些。”
“废话少说,该我了。”
要离起身后运转荒力凝集于身前,双腿如闪电一般来回抽踢,形成了密不透风的防护墙。腿影中逐渐有兽吼响起,接着一头斑斓猛虎慢慢成型,咆哮在要离身前。
在虎首完全清晰后,要离右腿往地上重重一踏。伸手虚指虎首,喝道:“疾!”
猛虎转身人立而起,以双爪搭在要离身前,逐渐融入他的肉身。
“这招叫什么?”木文并不担忧,反而耐心等待要离施展完毕。
“《搏龙》。”
“看起来还不错,就是老虎小了些,博蛇差不多。”
要离不再回话,四肢着地盯着木文,似那猛虎要择人而噬。
陡然间,他双腿一蹬,整个人如箭射出,隐约有虎啸从他身躯周边响起,声势惊人。
木文不紧不慢再次施展《逐鹿》,场中再起狂风。不过要离紧追不舍,竟然没有落下。一时间场外学童只能看到两道残影接连交手,拳肉相交中声音沉闷。
“要离要吃亏了。”尹易突然开口。
在他身边的牛飞不解其意:“什么?”
还未等牛飞看向场中,风中突然传出两字:“《回光》。”
而后就看到要离陡然间飞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呵呵,这是我第二个荒技《回光》。”
要离勉强站起身,他喘了两口粗气,这才解开绑在背上的人偶绳子。
“哦?要用秘宝了嘛?”木文这次收起了戏谑的神色。
人偶取下,要离抓住它的两只胳膊,默默念到:“传令九幽,游魂避走。鬼王披甲,阴兵枕戈。以吾精血为引,再转轮回重器,敕!”
要离一口鲜血喷在了人偶身上,然后慢慢抽回了手。人偶再也不复那种死物的状态,稳稳立在地上。而后浑身骨节噼啪作响,眼眶中燃起幽幽鬼火。
人偶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颈四肢,没有表情的面庞看了看面前虚弱的要离,又转身看了一眼木文。
人偶本想开口说句话,只是嘴巴开合间只有金属摩擦的刺耳声音传出。它无奈地拍了拍脑门,活过来的人偶彻底转身面向木文。
“有趣。”公孙齐走近矮小导师。
“灵明中阶的鬼将,确实有趣。”说完,矮小导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尹易。
“胜负难料,先看着吧。只要不出岔子就行。”公孙齐淡定地看着决斗场。
秦姓导师也是微微笑了笑,未把那还阳鬼将放在心上。
鬼将在适应身躯后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木齐嘎巴嘎巴了几句,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木齐也明白,这活过来的人偶是让他先动手。
本来还打算和要离玩耍一会儿的木齐也没了表演的心思,准备直接干趴这个看起来气势骇人的人偶。
他站定身形,也不见运转荒力。只是双掌掌心向内,互相叠加,然后放在了额头位置。
双掌如门缓缓往两边拉开,一束刺眼青光从指间溢出。待他双掌完全打开后,他的额头上多了一片绿叶。
叶脉清晰,光芒耀眼。
木齐双掌并出两指,指间先是往自己眼睛一点,又快速指向前方的人偶。
绿叶飘出额头,在空中一分为二。叶面飞向木齐左眼,叶柄落在了他的右眼。
见到木齐的招法,人偶突然好像发觉了什么,狠狠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