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当天
“玟玟,小谨,奶奶知道你们今天考试,特意给你们每人煮了两个鸡蛋还煎了根火腿,祝你们考满分讨个好兆头。”
“奶奶啊,我们现在满分可是150了,是不是再加点东西,再说了零也不是非得是鸡蛋吧。”周煜谨手握两枚鸡蛋一脸无奈。
“哎呀,你们看奶奶真是老糊涂了,还当你们是上小学那会儿,要不奶奶把馒头给你们切个5吧。”奶奶端着馒头准备起身,周煜谨赶忙把奶奶拉住。
顾玟抢过周煜谨的鸡蛋,把自己剥好的鸡蛋推给周煜谨,“奶奶,你别管周煜谨那张嘴,就这样吃。”顾玟警告地瞪着周煜谨,示意他搞定奶奶。
“奶奶不用那么麻烦了,就这样吃我保准给你考个高分。您看看您都给我连着做了3天鱼肉了,我的脑子现在转得可快了。”周煜谨把奶奶拉回位子上,拿起顾玟剥好的鸡蛋一口塞进嘴里,强装成一脸享受。
“好好好,那奶奶以后多给你们做鱼吃,这样你们的脑袋瓜才能更聪明,考个好学校。”奶奶露出满意地笑。
周煜谨抢过顾玟手里的牛奶,一饮而尽,不料喝的太急把牛奶全喷向顾玟。
“周!煜!谨!你是不是活腻了!”顾玟顶着满脸的牛奶,把手里的馒头砸向周煜谨。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周煜谨慌乱起身,帮顾玟擦干脸。
“周煜谨!我恨不得把你的嘴给缝上!”
“哎呀,你们两小孩吃个饭也能搞这么大阵仗。刚快拿水冲冲。”
周煜谨不安地跟着顾玟,不敢出半点声音。
顾玟拿水冲了脸,不过奶味依旧不散,“周煜谨!你这次死定了!我要是考赢你,愿望就是把你的嘴撕烂!”
周煜谨不敢顶嘴,他不安地看着顾玟的脸色,双手背过身后,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
顾玟看着这幅样子的周煜谨也不好生气,“哼,懒得理你。”她赌气地走出卫生间。
顾玟回头看向正在面壁的周煜谨,“还不快走,要迟到了。”
“来了来了!奶奶我们走啦。”他背上两人的书包,乖乖地跟上。
“小谨,把鸡蛋带上!鸡蛋,唉,这孩子。”奶奶冲着门口喊,迟迟没有回应。
学校铃声响起,所有学生都在走廊等待进入考场。
赵岩拿着复习资料靠在走廊检查季子佳的复习成果,肖娅佟抱着资料四处询问其他同学的复习情况,一脸苦相。
“我说,你们终于来啦!我还以为你们不想来陪考了。我快紧张死了!顾宝贝~”肖娅佟把手里资料塞给季子佳扑向顾玟,她抱着顾玟不断摇晃,完完全全地向顾玟表明了她的紧张。
“没迟到就行,这不还没进场嘛。”顾玟被晃的头昏眼花,她一把按住肖娅佟。
“顾宝贝,你今天好香哟,一股奶味。”肖娅佟凑近嗅着顾玟,恨不得亲上去。
“你这鼻子是狗鼻子吧。”周煜谨揪住肖娅佟的马尾,把她扯远。
“我的鼻子是狗鼻子,我来闻闻。”季子佳恬不知耻地凑上前。
顾玟一手撑开季子佳的头,肖娅佟在一旁破口大骂,“你个癞蛤蟆,滚开点!”
周煜谨一记锁喉把季子佳扣死在原地,季子佳哇哇乱叫,四处抓人救命,赵岩一把拽出季子佳护在身后,帮着打马虎眼,“他复习傻了,别建议,别建议。”
季子佳躲在赵岩身后,像个小娇妻一般瑟瑟发抖,“我傻了,我有问题,放过我。”
“你是不是个男的啊,躲在赵岩身后算啥玩意呀!”肖娅佟掐着季子佳的胳膊,一屁股把季子佳撞出去,骂骂咧咧地追着季子佳跑。
顾玟拍了拍赵岩的肩,“辛苦你了!”
“还真是辛!苦!你了啊。”周煜谨似笑非笑地看着赵岩,他不断地拍打着赵岩的手臂,一次比一次重。
赵岩推了推眼镜,“我....我去看一下季子佳,别被灭口了。”
周煜谨看着赵岩奔跑的声音,满意地挥手告别。
“赵岩!告诉他们别打了,要进场了!”顾玟不放心地喊了喊。
周煜谨提起顾玟的领子,拖到进场的队伍里,“又不是小孩了,管他们干什么。”
“就是不放心,有意见啊!”顾玟把领子扯回,理了理衣服。
周煜谨赌气不说话,从包里翻找出两人的考试袋,一股脑塞进顾玟怀里,找个干净地位置把顾玟书包叠在自己书包上,就回身找顾玟。
顾玟帮着周煜谨占着位置,她检查着两人的文具,“给你支笔,我看你的要没墨了,考完得去买。”
周煜谨接过袋子,“记住这次我一定会赢你。”
“想得美,不可能。”
“同学们,第一场是数学,大家把试卷传下去,考试期间不准交头接耳,东张西望,一律疑似作弊行为,成绩都以作废处理。”
教室里都是笔摩擦试卷的声音,肖娅佟从第一道题就开始就放弃挣扎,她开启了神婆技能,抓阄算卦样样都试,就不肯试试解题。季子佳奋笔疾书地写解后,就开始放空自己,他试图从笔画的声音中捕捉到题目的答案,他不断地薅头发想用发量换答案,发型也逐渐飞起。赵岩、周煜谨和顾玟三人倒是正常不少,各自平静的解着题,没有那么多玄学花样。
周煜谨以往考试时的吊儿郎当全都消散不见,这次他写得格外认真,他知道一定要赢过顾玟,为了自己也要赢过她。
顾玟的数学向来都比周煜谨高分,这场考试她完全没有压力,她的解题速度也是班上数一数二的,当她写完试卷后,她看了时间离交卷还有时间,她不紧不慢地过了一遍试卷,检查无误后,趴在桌上休息。
周煜谨被顾玟的动作吸引,她总是这么自信满满,一点都不隐藏。
他揉了揉眼睛,昨晚突击复习,现在困意正浓,他拍打着脸,让自己清醒过来,低头看着试卷再次投入。
“咳咳!同学们离交卷只剩15分钟,没写完的抓紧写,写完的仔细检查试卷。”监考老师四处游走,她敲了敲顾玟的桌子,示意顾玟起来检查。
顾玟半眯着眼看了眼老师后,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觉,还嫌光线太亮拿着草稿纸遮着光。
老师眼看吃瘪,瞄了瞄顾玟的试卷,确定是个学霸后只好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继续下个征途。
周煜谨不禁暗笑,他自如地检查完最后一遍试卷,与刚吃瘪地老师四目相对后慢悠悠地趴下补觉。
老师叉着腰暗暗地把顾玟和周煜谨的名字记在心里,“检查试卷同学们!别一个个心不在焉!做与考试无关的事!”
周煜谨和顾玟没有任何动作,老师只好作罢,灰溜溜地离开。
季子佳早已石化,他的笔杵在草稿纸上,泛开了一大片墨水,不为所动,安静地坐着入眠,丝毫看不出破绽。
赵岩和肖娅佟倒是依旧不放弃,赵岩在不断推算着最后几题,而肖娅佟依旧在持续玄学。
铃声瞬间响彻教室,教室里翻动试卷的声音,还有写字的声音逐渐加速。
季子佳从梦中惊醒,他胡乱地往试卷上补上数字,以求看得体面。赵岩则是抄完最后一种演算过程后,摘下眼镜捏着眉心,放空自己。肖娅佟倒是松了口气,她放弃最后的抵抗,等着收卷。
顾玟和周煜谨则是从梦中幽幽醒来,他们都趴着不动慢慢回神。
“同学们,放下手中的笔,最后一排的同学把试卷往上传,再动笔的作弊处理!最后这点时间能写的出什么啊,都停笔!”监考老师不停地叨叨。
周煜谨挺直腰板,转动脖子伸了伸懒腰,他把卷子塞给前座,他的视线一直没移开过顾玟的位置,她也已经起身,她正呆呆地望着窗口发呆,显然还没清醒过来。
所有人在老师离开的那一刻,开始了疯狂地讨论,庆祝的声音、悲痛的呐喊声、叹气声、懊恼声,交杂一起,闹哄哄的。
顾玟挽着肖娅佟,走出教室,“顾宝贝,考试的时候你也太神勇了吧,那老师就站你跟前耶,你理都不理,真牛!”肖娅佟伸出大拇指。
“是吗?估计我睡懵了吧。”顾玟挠了挠头,眼神还有些飘忽不定。
周煜谨找到两人的书包,他拍打着书包上的脏东西,扬起了薄薄地轻雾,都是粉尘的味道,很呛人,他皱着眉咳了两声。
“兄弟,我这次完了,没几道是会的,老汉看到试卷估计要砍我。”季子佳搭着周煜谨地肩,一脸抱怨。
“估计老汉都懒得对你动刀了。赵岩呢去哪了,怎么不在你旁边。”周煜谨四处看没见到赵岩身影。
“不知道他,一交卷人就跑没了。”
老汉的声音响彻走廊,“周煜谨,你过来一下。季子佳,你也来一下。”
顾玟和肖娅佟等在临近学校的老巷口,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玩闹,“你真的喜欢赵岩啊,蠢宝。”
“我喜欢他啊,不明显吗?”肖娅佟红着脸低着头,脚尖不断踢着地面摩擦出声响。
“明显啊,就差写在你脑门上了。”顾玟弹了弹肖娅佟的额头。
“喜欢就是喜欢,我才不隐藏。他喜不喜欢我,我就不管了。”肖娅佟不好意思地推开了顾玟。
顾玟往后一躲,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生,那人的书掉了一地,“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她慌忙地帮着捡书,满眼抱歉。
那名被撞的男生穿着一身临校校服,他满脸怒气地粗暴地推开顾玟,“你是不是瞎啊,老子站在这你还往上撞。”
肖娅佟撸起袖子想上前与那人理论,却被顾玟拽到身后。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顾玟耐着性子继续道歉。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们这个学校傲气的很!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想完事。”他推搡着顾玟,语气粗暴。
肖娅佟忍不住大骂,“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们不是道歉了吗!”
男生不依不饶,“去你妈的!不是看你们两长得还行,老子早教训你们了!”他动手推了肖娅佟。
顾玟微皱眉,她扶着肖娅佟不让她摔倒,“再说一次,我很抱歉,对你造成损失的话,我可以赔你。”
“赔我?赔我干嘛,三陪吗?两人吗?”那男生猥琐地挑眉,手伸向两人想要占她们便宜。
“蠢宝,躲远点。”顾玟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
肖娅佟快速地为顾玟腾出位置。
顾玟一把抓住那男生不安分的手,身子往后一撤,男生被带倒在地,脸上全是懵逼,等他缓过神,转懵为怒,噌的一下站起身,伸手一个巴掌打向顾玟。
顾玟手臂一挡,火辣辣地痛感刺痛手臂。她死死地拽住男生的手腕,一个过肩摔把男生摔倒在地,她冷眼看着地上的男生吃痛地打滚,“以后对女生说话客气点,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走吧,我们回去找他们。”顾玟不想与他周旋,她牵着肖娅佟走回学校等着和周煜谨他们碰面。
转身走没多远,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怒喊,“你个臭娘们!今天我非要教训你!”
顾玟推开肖娅佟,“快回去,找周煜谨他们来。”肖娅佟见势不妙,撒腿就跑,“你小心点,我们很快来!”
顾玟被身后的人扯住了头发,被拖着走了几步后,小腿被狠狠地踢了一脚,只好半跪着,“你个臭娘们!今天我就要教你怎么做人!”
顾玟一声冷笑,“教做人你还不配。”
那个人被激怒,他狠狠地朝顾玟的背踢去,顾玟闷声不语,她借着这一脚摆脱男生的禁锢,快速地调整身姿站起来,一记飞踢吓退男生,顾玟抓起身边的木棍,与男生保持一定的距离,借此拖延时间。
“你是不是男人啊,连女人都欺负。”男生身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顾玟如释重负。
“关你屁事,你算啥玩意,带个破眼镜,回家读书吧呆子,这轮不到你出头!”男生很不客气啐了口唾沫。
赵岩摘下眼镜甩到地上,眼神与以往很不一般,他抬腿踢倒男生,狠狠地踩住男生的手,他接过顾玟手里的木棍不断地轻敲男生的背,“我警告你,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你这双手就别想要了!识相地赶紧滚!”
“你谁啊你!”
“我叫赵岩,只要你想,我可以让你记住这个名字一辈子。”
男生听过赵岩过往的事情,心想遇到了个狠角,只好灰溜溜地跑走。
顾玟无力地坐倒,“可累死我了,终于来人了。”
赵岩走近,他蹲下检查顾玟的情况,顾玟小小一只坐在巷口,头发披散在肩,显得有些狼狈,他盯着顾玟背上的脚印,“你没事吧,疼吗?”
顾玟逞强地说,“有点疼,不过都还好,幸好遇到你了。”
赵岩一把拖起顾玟,从兜里拿出纸巾,“擦擦吧。今天我在这的事别告诉别人,也别说看到我了。”
“为什么?就因为不像学校里的赵岩?”
赵岩捡起眼镜重新戴上,“我有我的原因。”
“我知道了,我就当这次是我一个人打跑那猥琐男,这可够我炫耀好几天的。”顾玟拍打身上的尘土,她扬起嘴角,仿佛刚刚地一切都没发生过。
“对了,你快点走吧,我让肖娅佟去叫周煜谨他们了,估计都快来了。”
赵岩的手机响起,“那你一个人小心点,我有事就先走了。”他接过电话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匆匆离开。
肖娅佟跑回学校,一路都不见周煜谨他们的身影。她匆忙地走进教室,“你们有人看到周煜谨他们去哪了吗?”
“好像被老汉叫去搬器材了。你到器材室找找。”
肖娅佟头也不回地飞奔向器材室,当她看到周煜谨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周煜谨!季子佳!”
季子佳和周煜谨放下手上的工作,围住肖娅佟。周煜谨四处瞟,寻找顾玟的身影。
“姑奶奶,谁欺负你了,告诉你季哥,帮你出头。”
“顾玟呢,你们不是一起走的吗?”
“顾玟出事了在老巷口,别问太多路上说,快去帮忙。”
周煜谨心头一紧,他撇下季子佳两人,飞奔出校门。
等他跑到老巷口,顾玟正靠在电线杆下等着他们,“顾玟!”
顾玟抬头看着周煜谨,依旧保持着笑容,她朝周煜谨挥手。
周煜谨冲到顾玟身前,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他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在跑的途中,脑子里闪过一万种结果,最真切的最渴求的就是现在,一切还好的她就这样站在自己眼前。
“你要吓死我吗!如果你出点什么事我怎么办!我...我怎么和奶奶说。”周煜谨紧紧地握住顾玟的手臂,她的手臂细得感觉一用力就碎。
“周煜谨,你要掐死我吗?很疼的啊。”顾玟撅起嘴,委屈巴巴地看着周煜谨。她忽然觉得这个怀抱是那么安全温暖。
周煜谨收起气力,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求求你,以后别这样了,以后都让我跟着你,我陪你上下学,别自己先走。”
顾玟把自己埋进周煜谨怀里,“周煜谨,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
“顾玟!周煜谨!”肖娅佟的哭声从远远的地方传来。
周煜谨放开顾玟,肖娅佟哭哭啼啼地扑进顾玟怀里,“我快吓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在学校哭得多狼狈啊!你知不知道我考体育都没那么跑过!”
顾玟小心地安慰着脆弱的肖娅佟,“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别哭了,再哭脸都肿了。”
季子佳气喘吁吁地说,“顾玟,那混蛋呢!别让我看到他,不然打到他妈都认不出来。”
顾玟擦干肖娅佟的眼泪,“被我赶走了,没事了,就是隔壁学校的混混。”
周煜谨看着顾玟的背影,手攥的紧紧的,青筋暴起。那个黑黑的脚印深深地打中他的心,刺痛他的眼睛,她受伤。
周煜谨冷冷地说,“回家吧,别聊了,下午还得考试。”说完拉着顾玟就走了。
顾玟不放心地回头交代,“季子佳,帮我送娅佟回家!”
“包我身上,你就回去休息就好了。”
“周煜谨,你是不是生气了。”
“周煜谨,别不理我呀。”
“周煜谨,你拽的我好疼啊。”
“周煜谨.........”
“够了,别说了。”周煜谨停下脚步,他眼神里都是后怕,他低着头,不肯抬眼看顾玟。
顾玟捧着周煜谨的脸,“周煜谨,看着我。你听我说,真的没事了,一切都好了。你没什么要自责的,都是我错了。”
周煜谨眼里带有一丝湿润,他无助地看着顾玟,“可是,你受伤了!我看到了,你受伤了,受伤了。”
“没事的,我从小就没少过挨打,这点小伤能算什么!你以后好好看住我,好好保护我。好吗?”顾玟温柔地哄着周煜谨。
周煜谨不说话,他紧紧地牵着顾玟的手。
回到家,顾玟到周煜谨家上药,周煜谨看到顾玟通红的手臂,心里不禁一酸。他笨拙地帮顾玟上药,“背呢,疼吗?”
顾玟把外套穿回身,“背还好,没事,你不用管。”
“别骗我,很疼对不对。我看得出来。”周煜谨盯着顾玟。
“我会让娅娅帮我上药的,你不用担心,今天的事帮我和奶奶保密。”
周煜谨起身,“我不会说的,你每天两次来我这上药,我会去问娅佟你的情况的,还有那个人是谁。”
“不认识,只知道隔壁学校的,不高,嘴角有痣,胖胖的。他也被打了,没占到便宜。”
周煜谨不说话,他拿起手机给季子佳发了短信。
【帮我查查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