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若影撇撇嘴,动作很小,不让人在意。
唐晓薇想到石兴玉这个男人,有这样的母亲,心里就不舒服。
话里话外都是石兴玉自己找自己的麻烦,还连累整个家庭。
实在没忍住,小小的翻了个白眼。
正好被陈破彦看到了,默默的把两根蜡烛变成了一根。
要说为什么唐晓薇和石兴玉要是恋爱了,他要给自己点蜡烛,他一定会告诉你,如果两人感情顺利,生活幸福,他耳边,夏若影会吃醋,如果两人生活不幸福,夏若影会训死他。
如果这都不算糟,那什么算呢?
楼上,对峙仍在继续。
汪寻眼里又充满着毁天灭地的疯狂。
轻笑,“我想干什么?那你呢,我的好父亲,你又想做什么?”
“你知道吗?这16年以来,你我父子见面次数不少,可你真的了解我吗?你知道我的生日不假,可你知道我害怕什么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我害怕别人叫我私生子,小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每次来,都说对不起妈妈,对不起我,后来我才明白,因为你们汪家贪恋权势!一边恋着陈家的权势不松手,一边又不想放开我妈妈,汪卓,你凭什么?”
“一个女人,有多少年的青春可以浪费?你和我妈情投意合,却让她成为小三,当了近17年的小三!”
“17年!为了你,我妈没有过抱怨,你凭什么打她!别忘了,她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对于汪寻的指控,汪卓愧疚,眼睛红红的瞪着这个已经有他高的儿子,手,收回来,给了自己一巴掌。
汪寻没有动作“知道吗?小的时候,很多小孩用石头丢我,他们说,我妈妈是狐狸精,是小三,专门破坏别人家庭。”
“我不懂,什么是狐狸精,什么小三,什么又叫破坏别人家庭?他们又为什么要用石头丢我?”
“他们说你爸爸,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时常看不到人,他们说,这样的家庭,还有一个孩子,我妈妈不是小三是什么?”
汪寻说的平静,汪卓手握的很紧。
莫岁末流着泪,拉着汪寻的手,“别说了,别说了。”
汪寻“妈,为什么不说,每次你流泪的时候,他知道吗?每次你受委屈的时候,他知道吗?每次你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吗?!”
说着讽刺一笑,“每次搬家我妈习惯用什么借口来着?啊,对,给孩子换个学校,古有孟母三迁,今有汪母三搬。真实原因你想过吗?”
“是因为邻居,是因为学校,他们知道我妈是见不得光的,你的……”恋人
“啪!”
汪寻有些呆“妈,你打我?你为了他你打我?!”
莫岁末摇着头,哭着“别说了,别说了,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
汪寻受不住了,终归是一个16岁的孩子啊,眼泪无声的流着。
汪月明心疼的给他擦着。
汪寻沉默中,寂静了,寂静前说了句“爸,每次都是姐姐挡在我前面,这次,应该换过来了。另外,她不是我亲姐。”
说完,左手拉着怔住的母亲,右手拉着呆滞的汪月明,开门出去了。
剩下汪卓一人。
至于汪老夫人,在汪月明进去关门后,陈老夫人就做主,让陈家司机送汪老夫人回汪家了。
汪老夫人大概太累了,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了,没有异议,离开了。
楼下众人,看到汪寻左右各拉着一个人出来的时候,明显怔了一下。
陈老爷子看着这场景,还有,有些呆滞的汪月明,感觉自己的脑子转不过来弯,也就没出声。
汪寻鞠躬,“石大哥,不嫌弃的话,就让我叫你一声大哥吧,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
石兴玉神色仍旧淡淡的“没事,带着他们回去吧。至于你父亲,过会就回去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汪卓不在,汪寻也没提。
汪寻听石兴玉这么说,真诚的笑了笑“麻烦石大哥了。”
从他的眼神中,石兴玉看得出来,汪寻的勇气和决心。
敢于面对社会的腥风血雨,只为了给自己所爱之人安稳一隅,这等勇气,值得敬佩。
石兴玉笑的也多了几分真诚“没什么,回去好好沟通沟通。”
汪寻点头“放心。”
随后向众人告别,礼数很全。
直到汪寻离开,陈老爷子抿着嘴,也没说什么。
其实想来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还有什么值得说呢?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只能说这是他们汪家自己的家事,和陈家有什么关系?和他陈老爷子又有什么关系?
汪寻一路到了车子旁边。看汪月明和莫岁末还没回过来神,耐心的一个一个扶着,上了车。
随后关门,打算坐在副驾上。
就在他们上车的时候,汪卓反应过来了。
他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当初查到的,汪月明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会变了?汪寻又是如何知道的?
汪卓脑子里有太多的疑问,迫切的需要被解答。
汪卓下楼,和任何人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追了出去,正好,看到汪寻上车。
没有停留和迟疑,赶紧上车。
看着司机还在,汪卓冷声“回去。”
路上,没人说话。
莫岁末不停在想,自己儿子怎么会知道汪月明是不是汪卓亲生?会不会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在很早之前,就对汪月明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汪月明则是呆滞的在想,我不是汪卓的孩子,那我是谁的孩子?汪寻怎么知道我不是汪卓的孩子?那他知道我是谁的孩子吗?我不是汪家小姐,那,汪家的钱,我还能花吗?还会给我花吗?
此刻,汪月明很庆幸,自己把陈玉泽的那张卡拿到手了。
是的,陈玉泽,汪月明虽然不敢相信自己不是汪卓的孩子,但是本能的相信汪寻,所以,陈玉泽只是陈玉泽了,或许,她连自己的母亲是谁,都不清楚。
汪月明眼里没有光芒,一旁的汪寻握住了她的手,无声的安慰。
就在汪寻要坐上副驾离开的时候,汪卓出来了,看也没看的直接坐在了副驾。
汪寻就坐在了后面,正好就在汪月明旁边。
汪月明被握住了手,仍旧没有反应。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车上人,心思各异,只有汪寻坦荡自然。
车子缓慢驶入汪家,下车的时候,汪卓瞪了一眼司机,司机有些莫名,天黑,怕车碰到,这车的保养费快要赶上他一年的工资了,怎么主人家还瞪他?
剩下人陆续下车,汪寻还向司机道了谢,司机弯腰回礼。
心里莫名感慨,真是奇怪。做父亲的脾气那么爆,做儿子的这么温和,真不像父子。
司机将车停好就离开了。
他不是汪家的家庭司机,相当于外面雇的司机。
进了屋,发现汪老夫人在沙发上,两眼无神。
汪卓叫了一声。劝汪老夫人回房休息,汪老夫人见人都回来了,嘱咐了一句,别打孩子,就走了。
人家是父母,该怎么教育孩子人家心里有数,轮不到她插嘴。
汪卓脸色难看的转身,想要问清楚,汪寻却没有搭理他,对莫岁末和汪月明说,让他们回房休息。
两人第一时间,都看向汪卓,没有回房。
汪寻也看着汪卓,汪卓摆了摆手。转过了身子。
莫岁末又担忧的看着汪寻,汪寻向她笑笑。
汪月明和莫岁末就回了房间。
汪卓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没了脚步声,转过身,看着这个让他骄傲此刻让他痛心,迷茫的儿子,“说吧。”
声线很冷,没了往日的骄傲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