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绣吩咐阮姝慧将温冠玉引去观星阁,阮姝慧跟温冠玉算是红颜之交,让她指引不会让人怀疑。观星阁是在茗袭楼的隔壁,两座墙看似被隔开,实际里面有一个地下通道,当然,观星阁也是阿绣手底下的产业,是一家衣裳首饰的店铺,若说这京城什么人的钱最好赚,那当属京城里的贵妇女眷。京城里最火爆的几家衣饰店皆来自于她的产业。
阿绣安排妥当过后,又吩咐点翠拿了一个帷帽,阿绣拿着帷帽进门,行简还在看楼下戏台上的戏,似是没有察觉到,阿绣忍不住说话:“陆公子,都安排好了,现在就去还是稍晚一会儿?”行简缓过神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褶皱,含笑言:“现在就去吧,别让人久等了。”阿绣轻笑,将手里的帷帽给行简戴上,注意到行简露出不舒服的神情,解释道:“我们从地下走,这一路须得经过客多的地方,你容貌太扎眼了,遮一下,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行简颔首。察觉小姑娘的手朝他伸过来,下意识躲了一下,小姑娘的手一顿,只听得轻笑一声,阿绣说:“陆公子,这帷帽从里面看路是看不到的,我牵着你的手带着你走,你也就不会摔跤。”说完,行简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将手缓缓的伸出来,感觉小姑娘的手握紧了,他也微微捏紧了些,小姑娘的手不同于旁的人,她的手有一层薄茧,虎口处更甚。
阿绣握着行简的手带着他往楼下走,走过人流,也走过行简的心里,行简感觉自己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皱了皱眉,将那抹悸动压下。
两人走过种满桃花的品茶苑,穿过西厢房,阿绣带着行简在一处偏僻的院落停下,转过身看着行简:“陆公子,就是这里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将牵着行简的手抽出来,心里有点儿遗憾,把行简头上的帷帽摘下,指着院落里的花叶繁盛处继续说:“陆公子,我们就从这里过去。”行简看着小姑娘指的地方看去,心里立刻明白过来,这里应是地道的入口。微微点头。
阿绣在爬满藤蔓的墙停下,左右看了看蹲下用手摸索机关的切口,“哒”这面墙缓缓的往左边移动,形成了一扇门,阿绣满意了,把手上的泥土拍掉,扭头让行简过来,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行简往这扇门又仔细的看了一眼,跟着小姑娘进去了。地道里边一片漆黑,没有烛光,不过这不影响行简视物,看着小姑娘在一个角落里把一盏油灯点燃,霎时,地道里亮堂起来。一路跟着阿绣,行简看着这地道的绝妙之处,忍不住询问:“阿绣姑娘,此地道花了多长时间才修成的?”
阿绣气定神闲:“不长,因为事先知晓这里的土质和地形,人手也充足,所以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七日罢了。”
“那挖地道的过程中可有遇到什么麻烦?”
“要是挖地道的过程中挖到了雨花石算麻烦的话。”
“算的,阿绣姑娘怎会想到挖地道这个法子?”
阿绣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对此避而不谈,看见前面似乎有亮光,知晓已经到了,对行简说:“走吧,前面就是出口了,陆公子将帷帽戴上吧。”
行简好笑的摇了摇头,对小姑娘回避话题的态度有些无奈,心中将方才的问题放下,将帷帽戴好,被小姑娘牵着手出了地道。地道外阮姝惠早已等候多时,看着阿绣带着一个男人过来,心里有数了。
阮姝惠柔声对阿绣说;“绣娘,温大人就在后院的亭阁。“
阿绣看着阮姝惠娇笑:“嗯,我知道了,麻烦阮掌柜了。”说完就牵着行简去了亭阁。也不管身后的人说了什么。
到了亭阁,行简将头上的帷帽摘下,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小姑娘,自己进去了,阿绣耸耸肩,若有所思的看着坐在亭阁喝酒的温冠玉,想了想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而行简这边,温冠玉正端着一杯酒浅酌,心里有些不耐烦,姝惠说有事找他,让他在观星阁等,可这都这么久了,还没有来,正想着,眼角余光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手中的酒狠狠的洒了出来,站起身抬头一看,不禁有些无措,斟酌许久,试探性开口:“行简?”
行简看着温冠玉这幅没出息的模样,冷笑一声:“呵,不过出去一个多月就不认识人了?”走过来,将帷帽放在桌上,甩袖坐下。
温冠玉缓过神看着好友还好好的跟他呛声,也不觉得他伤人了,乐呵呵的坐下替行简续了一杯酒,询问道;“你这一个多月去了哪?我和纪汝安那老古板把能找的都找遍了,都没找着你,你不知道康王一派的人多么猖狂,将好些原本还有些顾忌的人全拉入他们的阵营去了,那程许也投了康王,把我和纪汝安给气的啊。“
行简幽幽的看了温冠玉一眼,将面前的酒移开,转而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平静的说道;“我被人救了,这一个多月在养伤。人一直都在京城,你们没有找到也是应该的。康王一派不带脑子,有了程许确实比以前厉害了点,不过,他们也不会得意太久。“
温冠玉喝酒的手一顿,紧张道:“行简,你受伤了?”
行简一时失语:“已经好了,若是没有好,我也不可能坐在这。”
温冠玉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问到了点子上:“你在京城?那难怪了,我和老古板一直都在京城的外围寻找。哎,早知道康王一派的人很蠢,这一次倒是聪明了一回。你不在的这段时间,让程许拔除了不少我们的人,不过奇怪的是,太子一派倒很是安分。”
“嗯。原先我也以为我应是出了城的,今日才发现自己就在京城里,又恰巧看见你,就托了人帮我跟你联系。程许他没那么大本事,八成是他那好师傅教他的。”行简顿了顿,将温冠玉说的太子一事放在心里。
温冠玉诧异:“你也认识姝惠?”
“不是,是另一个人”行简淡然道。
温冠玉皱眉:“这京城还有什么人能求得动姝惠?”
行简看着他,轻声问:“为何这么说?”
“害,她以前年纪小小的就嫁了人,嫁过去也没多久就守了寡,婆家容不下她,娘家也不愿意收留,所以也没什么牵挂的人,什么大官侯爷她都不怕,也从不替别人做事。所以我才这般说。”
行简抿了抿唇,心里对小姑娘的身份愈发怀疑,面上不显“我也不清楚。”
温冠玉往外看了一眼,一个姑娘坐在阶梯上比划什么,询问行简,语气有点贱兮兮的:“那姑娘就是救了你的恩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