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李柷叫人备礼,打算去宫里找叶王,叶王李辅深受李元肃喜爱,甚至没舍得让李辅搬出皇宫,直接把李辅安置到东宫旁边的明义宫。
李柷心里忍不住埋怨李元肃,身为皇帝,明明已经确立了太子,又对另一名嫡出皇子宠爱有加,也不怪太子李安整天提心吊胆的,生怕哪天醒来太子的位子跑到李辅身上。
李柷其实很不想跟李辅有什么交集,上次端午诗会,李柷就看出来李辅对自己有些敌意,所以才留了那首《丑奴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跟李辅再见面。
照例从玄武门进皇宫,李柷先去看望了王贵妃,自从上次赵氏忌日以后,母子俩已经有半个月没见了。
李柷特地等到了午后用完膳,才跟王贵妃告罪一声,向着明义宫走去。
“皇兄可在宫中?”
“回秦王,叶王殿下今早就出宫了,秦王殿下可否要在宫中稍作等候?”
“无妨,那本王就进去等等。”
李柷把礼物交给总管太监,由宫女带着抬步进了明义宫。
“啧啧,这可太偏心了...”李柷边走边打量明义宫的布局,发现和他的宫殿相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完全没有可比性。
各种奇花异草数不胜数,李柷甚至发现明义宫专门划出一个园子,里面养着三四只大熊猫!
李柷看着熊猫憨态可掬的样子,心想这要是让邀月看到还不得乐疯了?
“怎么,皇弟喜欢这食铁兽?不如一会挑一只带走?”突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李柷这才发现李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
“别别..我可养不起。”李柷急忙拒绝道,心里却想着为什么没有感觉到李辅的脚步声,要知道就算武功强如郭惜文,都不能逃避他的感知,难道李辅的武功比郭惜文还要高?
“呵呵,皇弟说话倒是有趣,不知皇弟这次来找为兄所为何事?”李辅呵呵一笑,也未没有强求,和善的问道。
李柷正色道:“皇兄可否听过花琅阁?”
“哦?....为兄不曾知晓,听上去是个酒楼的名字,怎么,皇弟也要办场诗会?可别忘了请为兄去哦!”李辅眼睛微微眯起,半开玩笑般说道。
李柷觉得他在转移话题,不动声色的说道:“皇兄说笑了,我肚子里这点墨水哪敢拿出来献丑,前些日子花琅阁和墨涟居之间有些矛盾,弟弟看端午诗会是皇兄在墨涟居办的,就想问问皇兄是否认识那墨涟居的掌柜?”
“原来是这样,小事一桩,那掌柜为兄正好是认识的,只是能否问下皇弟与那花琅阁的掌柜是什么关系?为兄记得那唐掌柜可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儿。”李辅大方的答应下来,也容不得他不答应,要是事情捅到李元肃耳朵里,李辅一直营造的爱民如子的人设可就崩了。
只是李辅似乎知道唐靖儿,有些奇怪的对李柷问道。
李柷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危险,心里念叨着,不会是李辅对唐靖儿有想法吧,那他还唆使打压花琅阁干什么?
稍微思索了一下,李柷回道:“唐掌柜认识我家的丫鬟,就托皇弟来问问,皇弟在外立府的时候也帮了不少忙。”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我要多一个弟妹呢。”李辅好像松了口气,语气调侃地说到。
李柷假笑了几声,道谢后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明义宫。
李柷走远之后,李辅站在园子前轻轻地拍了拍手,一名中年人瞬移一般出现在李辅面前,一言不发的单膝下跪,此人嘴上无毛,喉咙中间没有凸起,明显是个太监。
“去查清楚唐靖儿和秦王是什么关系..再去告诉一声宋元淮,不用再针对花琅阁了...”李辅语气冰冷地说道,中年太监应了一声,又是一闪身,消失在原地。
李辅看着撒泼打滚的食铁兽,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把总管太监叫了过来吩咐道:“前些日子川州是不是又送来一只小食铁兽?”
“是的,叶王殿下,已经是川州送来的第五只了。”总管太监恭敬地说道,他有些不明白川州总是给叶王殿下送这东西干嘛。
“都第五只了啊....一会你挑一只给秦王府送去,就当我的回礼罢!”李辅语气略显复杂的说道,总管太监遵命,立刻差人准备去了。
李柷并没有立刻去找唐靖儿,他觉得怎么也得过几天,这样显得自己卖力气。
也幸亏他没去,李柷不知道那位端庄的大家闺秀正因为被看了亵衣到处找人撒气,现在整个花琅阁的杂役们都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李柷直接回了秦王府,刚进大堂,就发现京兆尹孟凡博正坐在椅子上喝茶,沐儿想在旁边帮忙添水,孟凡博赶忙盖住杯子,连称不用。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一个叫苏沐儿的小丫鬟是当今秦王的宝贝疙瘩,因为她,燕王的脸说打就打,他区区一个京兆尹哪敢让沐儿伺候。
看到李柷回来了,沐儿默默无语的去给李柷添茶,她觉得京都的人把她看的太高了,明明自己只是个小丫鬟而已。
“孟大人怎么又来了?”李柷抿了一口清茶,没好气的说道。
为什么要用又呢,因为这位京兆尹大人自从品尝过一次炒茶之后,没事就往秦王府跑,而且抠门的一点礼物都不带,李柷觉得孟大人的不要脸程度和黄忠有的一拼。
孟凡博仿佛一点觉悟都没有,自顾自的把茶杯倒满。
稍许,孟凡博表情严肃的对李柷说道:“秦王殿下,昨天晚上黄忠逃狱了!”
“什么?”李柷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区区黄忠也能从刑部大牢逃狱?孟大人,你没在逗我吧?”李柷是真的惊讶,那可是幽国最严密的牢房。
上次段询案,装备精良的突厥人都突破不了刑部大牢,只能选择从法场劫走段询,现在孟凡博居然说一个燕王府的管家能逃出来。
孟凡博严肃的样子不像说谎,李柷仔细思索了一下,忽然问道:“黄忠以前拐走的女子都去哪了?”
孟凡博冲李柷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秦王大人,果真料事如神,昨夜就是被拐走那些女子救走的黄忠!好家伙,上百军士围堵,费那么大劲才留下一个。”
“有没有问出来是什么人派她们去的?”李柷无视孟凡博的恭维,他要是真的料事如神,早就设伏把昨晚的人一网打尽了。
“那女子被抓住以后死命挣扎,连嘴都不肯张,要不是捕快里碰巧有见过画像的,就连她的身份都认不出来。”
李柷疑惑地用手指轻敲木桌:“为什么被拐走的女子像变了个人一样,甚至冒着生死危险去救仇人?这黄忠到底是什么人?”
“陛下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着令京都十二卫彻查此事,黄忠是因为秦王殿下您才入狱的,下官担心黄忠会来报复,殿下日后出行要多加小心。”
孟凡博这次就是来告诉李柷这件事的,将话带到之后就回了府衙,当然走的时候还不忘顺走点茶叶。
李柷强打着精神起身相送,刚送走孟凡博就看见明义宫的总管太监正带着几名壮汉驾着辆马车停在秦王府门口。
“秦王殿下,这是叶王殿下给您的回礼。”
总管太监一掀马车上的遮帘。李柷瞪大了眼睛望过去,心里难免有些激动:“立府这么多天了,可算是收到礼了,是珠宝首饰,还是银票?”
眼神期待不已看过去。
李柷直接和马车上带着一副‘墨镜’的牢底坐穿兽来了个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