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昏昏沉沉,我在一片混沌思维中恢复意识,我怎么会睡在自己的公主房里?好晕,我摸了摸额头,却摸到一块湿粘粘的不明物品。
“小姐,你醒了。我马上去通知姑爷。”是喜鹊激动的声音,她如风一样的女子般狂奔出去。
什么姑爷?真是要命!不到30秒,程武扬就火急火燎,神情慌张的跑了进来,“清灵,你不要起身,躺着不要动。”
一看见他,我霎时间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忍不住潸然泪下,“武扬,爹爹真的已经死了吗?”
“清灵,你要接受现实,别再自欺欺人了。”程武扬心疼的为我轻擦脸上的泪痕。
“我明白了,可是我不相信爹爹是偷运军火的坏人。”我的心火一下子窜起,熊熊燃烧。
“我也不相信师傅是坏人。”程武扬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不知道你在发烧吗?还不好好吃东西。”
“我发烧了吗?”我探了探额头上的温度,难怪我吃不下犯晕了。
“如果你的身体累垮了,师傅的后事谁来处理?师傅死得也不安乐,你于心何忍?”程武扬太了解我的为人,故意使用激将法来刺激我。
“武扬,我答应你,我不会再颓废下去,快点让自己的身体康复,查明真相替爹爹洗刷冤屈。”我咽下心里的热泪,咬紧下嘴唇承诺道。
“清灵,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师傅似乎有事隐瞒。”程武扬欲言又止。
我拿掉额头上的湿毛巾,猛然直起身来,“你知道些什么我不知道的,快告诉我。”
“我也不清楚来龙去脉。”程武扬柔声细语的哄我,“等你养好身体,我们处理好师傅的身后事,我便和你一起去查出事情的真相。”
听他一席话,我像吃了定心丸一样,静下心来,“嗯,我会乖乖的吃药,早点恢复健康。”
“姑爷,小姐的药膳拿来了。”一个吆喝声远远传来,喜鹊小心翼翼的端着一个碟盘大步走进来。
“拿给我吧。”程武扬轻轻拿起盘里的药膳碗,细心的吹走它冒出的热气。
“喜鹊知道怎么做,不妨碍小姐和姑爷两个人独处。”喜鹊笑得不怀好意,贼兮兮的出去了。
我无奈的小脸抽了两抽,抢过程武扬手上的药膳,“我自己来吧。”
“也好,我已经吹凉了。”
“喜鹊干嘛叫你姑爷?”
“我也不知道,她喜欢怎么叫我是她的自由,我可管不了。”
“你……”
“废话少说,快快喝药,早点休息,早日痊愈。”他都还没用大花轿明媒正娶,现在就要管起我来了!
“嗯~”我借着喝药偷瞄程武扬,他肯定是趁我昏迷之时,有预谋有组织的做了什么事,让喜鹊改口叫他姑爷,真是居心叵测,趁虚而入。
为免文汉言被国党处置的事情传扬出去,我们简单而低调举办了一个小型的墓葬之礼。程武扬自然出力不少,我铭记于心,而我也越来越依赖他,越来越离不开他。
“武扬,事有蹊跷,我们调查了那么久,总是慢人一步,被人毁灭证据,似乎有人在暗中和我们作对,不想我们查出来。但奇怪的是,他却不伤害我们。”我细细的分析道,说不清道不明,这个人到底是敌是友,是打压还是警告?
这段时日,我们的行动屡屡失败。当我们找到文汉言的合作商,他们却突然人间蒸发;当我们查到文汉言的行动路线,不仅全无线索,连蛛丝马迹也被清理得一干二净。
“清灵,我们势单力薄,估计是查不出什么来了。”程武扬做起了缩头乌龟,“不如我们算了,我会代师傅好好照顾你的。”
“程武扬,你什么意思?你要我放弃。”我心里慌作一团,却装着镇定自若。
“清灵,我们在明敌在暗,况且对方应该相当有权势,不然也不会总是先我们一步行动。”
“你是不是也在怀疑钱所长?”
“不好说,钱所长在老百姓心中,可是清官一名,我们没有证据就不要妄加猜测。”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说说而已。”
“你知道就好,如果要调查钱所长,我们还得从长计议。”
不知是不是我太过敏感,我隐约感觉到程武扬有猫腻,他肯定在瞒着我些什么,并且他有意偏袒某个人。
“清灵,你又在想你爹的事情啊?”湖月过来陪我聊天。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想开点。”美静怕我钻牛角尖,过来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我想的是程武扬的事,她们误会了。
“有什么想不通的和我们说说,我们开导开导你。”美静一脸担忧。
“我在想你和你的诚阳哥哥啊。”心里烦闷,我便拿好姐妹消遣,也让她们安心,“美静,你和你的诚阳哥哥分开那么久,你觉得他会不会变呢?”
“人长大总会变的,谁能保证他又不会变呢?”湖月实事求是的说道。
“诚阳哥哥肯定不会变的。”美静执拗的回答,就像一头倔强的小牛。
“好好好,他不会变就好。”
“我会一直等着诚阳哥哥,只要他一出现,我立马带他来见你们。”
“他那么好,你带他来见我们,不怕我们和你抢啊?”我一脸坏笑。
“程武扬那么好,清灵你要好好把握才是。”美静稍稍有些紧迫感,急着给我配对。
“时隔那么久,也不晓得他还会不会记得你?”湖月一针见血的说出现实。
“我们两家关系那么好,他一定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就和他讲起我们小时候的美好往事,我有信心他一定会想起我的。”美静自我催眠道。
我不禁笑出声来,反过来安慰美静,“哈哈哈~逗你的,瞧你那么紧张,你的诚阳小哥哥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就好。”美静小声的暗笑。
想不到美静也有那么温柔淑女的一面,我又不禁联想到反复无常的程武扬,他会不会是惧怕权贵,所以畏首畏尾,临时退缩了?
毕竟文汉言只是他的师傅,他照顾我已经尽心尽力,尽善尽美。但程武扬说到底是个外人,求人不如求己,我还是得靠我自己。
“武扬,我今天身体有些不适,你能不能帮我看紧店铺。”我特意往脸上和唇上多擦些白灰,好显得脸色苍白,无精打采。
“清灵,你不要紧吧?要不然店店铺休息一天,我好好陪你。”程武扬万分紧张的端详着我的脸。
“估计是昨晚没有休息好,你不用管我,我睡一觉就没事了。”我想尽办法支开他,“爹爹已经不在了,我要替他好好守住店铺。”
“好,我去看店,你休息一下。”程武扬终究拗不过我,“喜鹊,好好照顾小姐,有事派人来店里告诉我。”
“是,姑爷。”喜鹊二话不说当即答应。
“我走了。”程武扬在我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便走了出去。
“喜鹊,我睡一会,你去帮我熬薏仁百合粥,我睡醒起来喝。”我佯装躺下假寐。
“好,小姐,你好生休息。”喜鹊走出去帮我掩上门。
趁无人之际,我乔装打扮,穿上党士的服装。这是前几天我在文汉言的房间找到的,所以我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和国党肯定有关系。
衣服有点宽大,很明显是男士装,我将就着穿上,肥大无比,帽子更加差强人意,盖住我大半部分的脸。不过这样也好,可以掩饰我是女儿身的秘密。
我学着电影大片里的科技特工,借着墙壁、花草和陈设物的遮掩,逃过了下人的发现,跑出了自己的府邸。
我在钱所长经常出没的回头客饭馆守点,这个时候是他的饭点时间,不出意外他很快便会出现。
果不其然,不出一刻钟,钱所长的黑色老爷车出现,他大摇大摆的走进饭馆包厢,点餐吃饭。
我趁此空隙用程武扬教我的撬锁功夫,趁着人不知鬼不觉,撬开他的后车厢躲了进去。
后车厢又闷又热,不知那个钱所长要吃到几时。这个办法不甚理想,我懊悔不已,早知道想别的办法了。
大概过了半个钟头,车子摇摇晃晃,隐约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应该是钱所长吃饱喝足准备回家。
他吃得好快啊,身材也保持得很好,是一个相当自律的人。也许程武扬说得对,我要调查清楚才能下判断,不能错怪好人。
车子停了,钱所长下了车,不出意外,他的车应该是停在后院里,我待他午睡之时再偷偷爬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等待真是煎熬,特工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我算好时间,从后车箱里爬出来,按计划行事。
钱所长的住所真是大啊,三层楼的小洋房,我偷偷上到二楼,一间一间的偷瞄个遍,找寻放置重要文件的书房。
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看到了一个木质大书柜,肯定是书房无疑。我鬼鬼祟祟的溜进去,到处翻找有关文汉言的文件。
一阵说话声打断了我的行动,“所长,少爷传话说等会有事来找您。”
“他来了你就告诉他,我在书房等他。”是钱所长!
啊?他不午睡吗?怎么会……?我慌张失措,匆忙环顾四周,寻找藏身之处。声音由远及近,迫在眉睫。
门把转动之声响起,我不假思索的藏匿在窗帘里蜷缩成一团。阿弥陀佛,上天保佑,我默默祈祷,千万不要被他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