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我追寻神秘声音的来源,除了这座奉为神明的应龙神像,院子里空无一人,连只老鼠都见不到。
“是我~”
我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这个声音竟然是从应龙神像身上传出来。我细细观摩神像的模样,和梦里见到的黄色应龙一模一样,真的是它时常入我的梦,为何它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禁伸出手,触摸这尊万人敬仰的神像。就在我的右手掌触及应龙神像的一刹那,我的头脑里被无数片段涌入,承载太多我的头都要炸裂了,我的心脏处也如同灼烧一般疼痛入骨,我渐渐失去意识……
“啊…头好疼…”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醒转过来,刚才是晕过去了吗?真是没用,好歹我也是跆拳道黑带高手,怎么就那么不经晕?看来还得加强锻炼才行!
“娘娘醒了,快去禀告大王!”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一惊,停下按摩太阳穴的动作,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着实吓我不轻。老虎皮床垫、鹿皮的枕头、羊毛毯子,一经出售,一定价值不菲吧!
“是不是真的?”我怀疑的摸了又摸,应该是真的。
“美人,你终于醒了!”一个身材魁梧、强壮霸气的硬汉兴冲冲的坐在我的床榻上。
“臣妾拜见大王!”不,这不是我发出的声音,怎么会?
“美人快快免礼!”大王亲热的搂着“我”。
“谢大王!”“我”顺势躺卧在大王怀里,眼波流转,媚眼横生,邪魅一笑,兰花指一勾,大王便神魂颠倒,宁愿醉倒温柔乡,做鬼也风流。
“还是美人最得孤心!王后胆敢伤害孤的爱妃,孤非把这贱人废后不可!”
“大王不可,姜王后的背后有她的父亲东伯侯姜桓楚为其撑腰,武成王黄飞虎和亚相比干也同东伯侯私下交好,倘若现在拿姜王后问罪,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震撼整个朝野,到时大王的江山就岌岌可危了。”
“美人为孤思虑甚多,可孤不忍美人受气,孤也咽不下这口气!”
“大王,臣妾不是好好的吗,那些乱臣贼子,我们得从长计议,慢慢谋划才是。”
“美人所言极是,既然美人已无大碍,为孤歌舞一回。”
“是,大王!”
“我”娇嗔着牵着大王来到殿上的宝座,胡闹似的把大王推倒在宝座上,大王不怒反笑。
“美人,是要把孤推倒了?”
“大王,可要坐好了,臣妾便去换上舞裙,稍后为大王献上歌舞一曲。”
“美人,速去速回,孤等不及了。”
“我”扭动腰肢走到殿后,换上一身单薄暴露的裙装,盈盈浅步来到殿前中央,娇媚多情的看着眼前色欲熏心的大王,做好起势的动作,只待声乐发。
“启奏大王,姜王后求见!”一个宫人跑到跟前请旨。
“孤倒是要看看王后找孤所为何事?宣~”大王颐指气使的昂起头等候。
“宣姜王后进见!”
一位身着儒雅却不失端庄的娘娘徐徐走进宫殿内,尊贵不凡,大气婉约,母仪天下,不愧为一代朝歌的后宫正主。
“臣妾拜见大王!”
“臣妾拜见王后娘娘!”
“都免礼吧,梓童和孤一同欣赏美人的歌舞吧,给姜王后赐座。”
一个宫人拿来一把虎皮坐椅,姜王后盈盈坐好。宫娥轻敲檀板,乐师吹响陶埙,“我”轻启朱唇,轻歌曼舞起来。
摆动霓裳,飘舞丝带,轻轻罗裙不沾尘,袅袅腰肢风折柳。歌喉清亮,犹如树上黄莺音;一点朱红,却似雨滴小樱桃。纤纤玉指,恍如春笋尖出土;桃脸杏眼,好像牡丹初绽蕊。
“我”唱出轻柔的歌声韵律,婀娜多姿的扭动腰肢,好似轻云摇风回声,嫩柳碧池拂水。正是:琼瑶玉宇神仙降,不亚嫦娥下世间。
“梓童觉得美人的歌舞如何?”
姜王后正眼不瞧,嗤之以鼻,“臣妾不会欣赏苏美人的歌舞,不敢妄加评议。”
“妲己的歌舞,只因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可谓珍宝。”
姜王后听此便跪于殿前,“苏美人的歌舞,不足为奇,更不及珍宝。”
“此歌舞非奇宝,何以为奇宝?”大王正襟危坐,豪放笑之,起了兴致。
“臣妾听闻,人君有道,以事物为轻贱,以德行为贵重,去除谗言远离酒色,此人君的珍宝。所谓天有宝,日月星辰;地有宝,五谷园林;国有宝,忠臣良将;家有宝,孝子贤孙。此四者,乃天地国家所珍宝。
如若大王荒淫社稷,沉迷酒色,贪恋歌舞,穷奢极欲,听信谗言,残杀忠良,驱逐贤臣,惟以妇言是用,以此为宝,乃弃家丧国之宝。
臣妾但求陛下改过自省,律修尚德,亲师表,远女色,重振朝纲,毋大办宴席,毋沉酗酒池,毋怠荒色欲;日勤政事,则天心可回,百姓可安,天下可望太平。
臣妾乃女流之辈,不识忌讳,妄自干涉,天子摄政,愿大王痛改前非,亲力施行。臣妾不胜感激,天下之大幸。臣妾失言,臣妾告退。”
姜王后字字珠玑、句句恳切,启奏完毕,辞谢大王,坐上轿辇回宫。
大王已是酒醉,哪听得姜皇后一番谏言,万分恼怒,“这贱人不识抬举,孤予她欣赏美人歌舞,她反倒嫌三嫌四,对孤评头论足。若不是后宫之主,孤必定将她就地正法,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大王息怒,气坏身子可不好,姜王后也是为大王的江山社稷着想,才有此一说。”
“孤的江山何须她一介女流来说三道四!美人,孤不胜恼怒,可再舞一回,与孤解闷。”
“我”琉璃珠一转,计上心头,跪下磕头请罪,“臣妾不敢歌舞。”
“为何?”
“王后娘娘适才是在责怪臣妾,以歌舞来迷惑大王,扰乱朝纲,危害社稷。王后娘娘所言甚是正理,臣妾深受大王隆宠,只怕大臣和嫔妃们,皆会说臣妾蛊惑大王,搅乱圣听,引诱天子,不行仁政,到时臣妾难辞其咎,罪不可赦了。”“我”声泪俱下,如歌如诉。
“美人只管服侍孤,明日谁胆敢对美人有微词,孤便罢免他的官职,倘若是姜王后,孤即刻废了她的正宫之位,立妲己为王后。孤说到做到,美人勿忧。”
“谢主隆恩!”“我”连连谢恩,复奏乐饮酒,歌舞升平,昼夜不休。
翌日,大王便醉于寿仙宫,不复早朝。我趁着他昏睡之际,来到梳妆台,借着铜镜一照,瀑布青丝、柳叶黛眉、杏眼美眸、玲珑小鼻、桃脸粉腮、樱桃朱唇、肤若凝脂、酒窝浅笑,是我却不似我?
妲己、商纣王、姜王后、商朝的古物,难道我如同言情小说所写,从现代穿越到古代?穿越成为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苏妲己?
我难以相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害怕得心脏会不小心跳出来一般。我站起身来,抚摸头上的高椎髻,鹿角发簪,摩挲身上带着狐狸毛边的裘皮披风,真皮真毛就是不一样啊,手感特别好!
现实逼得我不得不承认,我许天晴成为古代历史上的风云人物——商朝灾星苏妲己,她妖艳妩媚、蛇蝎心肠,还一度是狐狸精的代言词,一代大商因她灭亡。
我怎么好穿不穿,穿越到这么一个世人唾弃的角色身上啊?奇怪的是,我现在可以随意支配这个身体,但和商纣王交谈时却是另一个“我”,难道这个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还是我的灵魂乱入了苏妲己身体?
穿越之前,我是在龙渊寺看应龙神像来着,触摸它的龙身才感觉身体异样,等我醒过来就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一切事情都是那个神像搞出来的,我该怎么办?
应龙曾经托梦,呼唤我“妲己”,是命中注定有此一遭,还是时空错乱命运交织,抑或是我想不到的什么?
“妲己,美人~”商纣王醒了。
“大王醒了,臣妾在此。”“我”声媚酥骨,来到他榻前贴身服侍,“来人,给大王端来洗漱水和醒酒茶。”
一个宫娥迅速拿来一盆清水和一碗醒酒茶,“我”接过茶碗双手毕恭毕敬的给纣王奉上,“大王,醒酒茶~”
纣王粗鲁的拿过茶碗,“咕噜”一大口,吐到“我”手里的痰盂里。“我”放好痰盂和茶碗,用双手扭干脸巾,轻轻地为纣王擦拭脸庞。
“大王,要上早朝吗?”
“孤陪着美人,上早朝作甚?”
“臣妾是怕大臣们说大王只顾着和妲己玩乐,不顾江山社稷,臣妾听闻有人说大王是…是…”
“是什么,美人只管直说。”
“臣妾是怕说出口,大王会责怪妲己。”
“美人莫怕,孤恕你无罪。”
“臣妾听闻有人说大王是荒淫无道的昏君。”
“谁那么大胆?”纣王拍案而起,怒目圆睁,怒发冲冠。
“臣妾也不知,也许只是些小道之言,大王乃千古名君,气伤龙体未免不值当。”
“孤要亲自去探查,看谁在孤背后中伤孤,美人在宫里好生休息,孤有空再来看你。”
商纣王大摇大摆,嚣张跋扈,怒不可遏地离开寿仙宫。
“果真是一个荒淫无道的昏君!”我恢复了自由身,不免唠叨一句。
“妲己~”那个远古的声音又传来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