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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风起萧墙18

过了许久,墨羽开了口,说:“青冥、玄冥,你二人在外行走,一定要小心、谨慎,凡是莫要强出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有可能,每日向为师传个讯息、报个平安,为师不放心......还有子风你,把性子再收敛一些,多跟师兄们学学.....”

墨羽此时的神情与说话的语气令三人听起来是那么的别扭。在他们心中,师傅似乎永远都是那个可以力挽逛澜、扭转乾坤之人。而此刻,仿佛变了一个人,说起话来唠唠叨叨,甚至还有些颠三倒四的。

一瞬间,三人的心里都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第二天一早,青冥和玄冥辞别师傅就上路了。他们前脚刚走,墨羽也动身回了药王谷,带着陈子风一起。

“师傅,弟子再进去看瑾儿一眼——看看她有没有醒来——”站在听风阁的门口,陈子风向师傅请求道。

“不用去了,她今天不会醒——该醒的时候她自会醒来。跟为师走吧,时间不多了——”墨羽道。

转眼一个整月过去了,慕容瑾还在昏迷中。脉象平稳,气息均匀,就像睡着了一样,可是就是没有醒来。杨莜实在放心不下,就在慕容瑾的屋里打了个地铺,日夜守着。

这中间慕容珺、慕容珉分别来探视过一次,唯一不同则是慕容琪,拿着铺盖卷想直接搬进听风阁里住下。但是却被杨莜用“引火烧身”四个字将他打发走了。他自然是懂得杨莜的用意。自从他接管定国军以来已经两年没有回过京都了,也没见过妹妹,如今相见确是这般光景,想想心中实在有些不忍。这些日子里除了每日入宫早朝外,其余时间都待在听风阁里——除了此处,他在京城再也没有第二个可以走动的地方。可是这一等一个月也没能跟妹妹说上一句话,眼看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心急如焚。

临行前,除了不停跟下人们啰啰嗦嗦地交代了一大堆外,实在是再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带着随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京城,离开了听风阁。

这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太妃杨莜早早起起床去别处梳洗,妙茱再进来收拾房间。她像往常一样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卧室——这是公主多年的习惯。

就在第一缕阳光照进来的时候,妙茱恍惚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唤她的名字。妙茱心头一惊,扶着窗户的手忍不住抖动了一下,猛然间,她下意思地扭头往公主的床上看去:真的是公主在叫她——她醒了!

她激动地奔到慕容瑾的床边,抓着慕容瑾的手傻傻地笑着,可是笑着笑着便哭了起来,哭声越来越大。多日来积攒的泪水此刻全部倒出来了,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哭的肆无忌惮。慕容瑾轻抚着她的头发,声音微弱地说道:“你哭的样子可真难看——”

这哭声惊动了府中上下——这一个多月,听风阁里除了鸟叫虫鸣外,再也没有更大的声音了。众人疯了一般地跑向公主的寝宫,白芷、妙菡跟在杨莜后面,不由分说地冲了进来。当他们看清眼前的一幕时,也都不禁掉下了眼泪。众人各自抹了一会眼泪后,白芷似乎想起了什么,照着妙茱的后背就是狠狠地拧上一把,道:“死丫头,大清早哭什么,活活被你吓死了!”疼的妙茱好一阵叫。不过每个人都开心的快疯了。

杨莜一把将慕容瑾搂进了怀里,搂的紧紧的,一边哭着一边唠叨:“你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啊?吓死母妃了。”

“母妃,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公主醒了!”这消息像长了翅膀一般,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也传进了锦枫堂。

整个锦枫堂里只有三个人:青冥、玄冥、陈子风。他们也是昨天夜里才回到锦枫堂的。此刻,三人全身上下披麻戴孝,正静静地坐在前厅,似乎在等着谁的到来。

直到过了中饭,锦枫堂的大门终于被人推开了,来的人是妙茱。看见三人这副模样妙茱不禁愣了一下,但转念一想当下正值国丧期间,他们三人也曾在先皇身边待过些日子,戴个孝也是应该的,只不过这般隆重似乎有些过了,只有亲生儿女才会这身穿着。不过想归想,她并没有开口去问个为什么,一心只顾着自己家里高兴,便高声大气道:“三位师兄,公主醒了!想请三位过府一见。”

“知道了,给公主回话,我们稍后便到。”青冥说。

慕容瑾虽然是醒过来了,但是身体却虚的很,喝了一些清水、米汤过后,气息慢慢有一丝好转,只是看上去似乎有些神情呆滞。她半靠在床头,有时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半天也不动一下,众人只当她是悲伤过度,都寻思着过些日子就会好了。过了午时,慕容瑾叫住了妙茱,突然问道:“我昏迷的这些日子师傅都去哪了?师兄们呢?”

妙茱回答道:“前半月里师傅还时常过来给您把脉行针,可是后来就没再来了,听说是回了药王谷,师兄们也都跟着回去了。之后妙茱一直未见到师傅和几位师兄。”

“师兄们回来了。你去把师兄们请过来,就说我醒了——”

“可天昨天傍晚我还见着锦枫堂的大门上着锁呢,这怎么就回来了?”

“回来了,你现在就去,说我要马上见到他们,马上!叫白芷过来服侍我起床——”

妙茱不明所以,只是赶紧过去。妙茱回来不一会,青冥、玄冥、陈子风三人果然到了。慕容瑾也刚刚好穿戴整齐,听说师兄们已到,连头发也没梳就赶了过去。

三人见着慕容瑾的这副模样,一时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瞧着三人身上的衣服,慕容瑾的眼眶红了,怔怔的问:“师傅呢?”

听她问出的是这句话,三人也顿时变了脸色,低头不语。慕容瑾又问道:“师傅呢?你们告诉我师傅呢——其实你们根本不用不瞒我的,你们知道我是可以提前感知的——”慕容瑾的声音沙哑,脸色苍白的让人担心她随时都会倒下。青冥不忍道:“瑾儿,等你好些再——”

“我已经好了——”慕容瑾打断了青冥的话,道:“我能承受的住,你们觉得我还有什么承受不起的?我知道师傅去了翠云峰——我看着他走进去的,在梦里。但是我还是想让你们亲口告诉我那只是个梦,不是真的。”说着,慕容瑾已是泪流满面。

三人又是沉默不语。突然玄冥道。“有你承受不起的东西!谎言——能承受得住事实,但未必能承受住谎言。”

慕容瑾一怔,问:“师兄何意?”

“如果你真能承受的住就看看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慕容瑾,不料陈子风见状一把抢了过去,怒道:“你想逼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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