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平静地盯着楚可人沉思了片刻,说:“恕我直言,太妃与先皇中的是同种毒。”
不想,楚可人却笑了,不过那笑看起来似乎很不甘心,说:“世人都传说皇后冰雪聪明,也能未卜先知,那皇后应该早已知道这中间的玄机。今日皇后来我这潇湘苑应该也不是单单看望我吧,皇后应该还有其他目的。”
对于楚可人的话慕容瑾并无半点惊讶,这样一个单枪匹马就能爬上位的女人有什么是豁不出去的呢,慕容瑾只是淡淡地问了句:“太妃此话何意?”
楚可人的眼睛一改往日的温柔,目光坚定地看着慕容瑾,看来她已是做好了准备。
说:“你还是不了解先皇,这男人啊永远过不了‘色’字这一关,何况他金城还不是英雄!虽然我楚可人并非什么绝色美人,但是相比他身边的其他女人,我自信还是略胜一筹的。当然这并不是他离不开我的原因,他之所以那么向着我无非是见我无欲无求!笑话,他还真以为我爱他——哈哈,我之所以那样委曲求全还不是为了三皇子?可他倒好,真当我们母子是陪他开心、陪他玩!我不开口要不等于我不要,我没有钟家与常家的势力,我只能低人一等地伺候好他。当我知道他根本就没心思让我的承豪继承皇位的念头后,我决定搏一把!没错,他的毒是我下的,你可知我是怎么向他下的毒?”
慕容瑾平静地看着她,摇摇头,楚可人却得意笑道:“我把毒抹在我身上——当我知道他打算将皇位传给大皇子时我就开始了。也就是他封你为昭阳公主的那天,那天他喝醉了,他把我当成了水静怡,他跟‘水静怡’说很多很多我不曾听过的情话、真心话,他说他爱水静怡,他说要将皇位传给金承宇!那一晚,我的所有幻想终于都破灭了!你知道吗?我当时就想用药直接将他毒死,但是转念一想,太仓促了,我的承豪尚未准备好,我得给他留有充足的时间。于是,我用了这种法子,我要慢慢毒死他。我也曾想过在他被毒死之前他若能改变主意我都会给他解药的,可是他到死也没有改变主意!不仅如此,临死前还下旨将我儿调去边关!报应,报应啊——只是没想到的是,他竟然那么快就走了,原本按照我的计划,该是在承豪回来的时候他才会毒发,可是为何却提早了整整一个月?只是,上苍无眼,这么久以来我的一切辛苦努力都为他人做了嫁衣!”
慕容瑾问:“太妃毒药是哪里来的?给你毒药的人告诉你说这毒还有解?”
楚可人一改往日温柔,一脸阴狠地道:“毒从哪里来皇后就不必追问了,总之这件事情是我一人所为。我愿以死谢罪,还请皇后放过承豪,自始至终他都不知情!”
“承豪知不知情这都是后话,我想告诉太妃的是,这毒没有解药——也许太妃早知道没有解药。刚才我给太妃把脉的时候,太妃身上的毒有新旧之分,身上的轻些,而手上的却新些、重些。想必手上的毒是这几日才渗进去的,若猜得不错,太妃手上的毒便是在绣这幅牡丹图时染上的。这世间,有些事情只有零次与无数次之分,一旦做了一次往后再做便是习以为常、顺理成章,更不会觉得愧对良心。太妃的目的也是非常明确,就是为了让儿子登上皇位,如今二皇子丢了,太子死了,若是金承宇也死了那皇位只能是三皇子的,因此太妃眼下要下手的人便是我和金承宇!太妃是聪明人,与其强势倒不如示弱,因为人们习惯了同情弱者。像太妃这么一贯看上去温柔可人、贤良淑德的女人,谁又能料想会在背后下毒呢?这牡丹图怕是费了太妃不少毒药吧?太妃既然知道我是药王谷的人,就该料到我能瞧出这中间的异样,更何况平日里太妃与我从无往来,更无交情可言,这要是平白无故地给我送礼岂不是更显得奇怪,反倒更让我生疑,不知太妃为何还要兵行险着呢?其实在我知道老皇帝中毒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这毒是太妃你下的!”
楚可人凄然一笑,道:“既然这一切都被皇后识破了也罢,也许都是天意。如此,那也不妨告诉你吧,这幅牡丹图眼看就要完工了,我本打算亲手交给承宇的。只要你不知道,他一定会接下的,因为我曾有恩于他!水静怡死后,原本大皇子也活不了的,有人乘着大皇子在宝光寺清修的时候想杀人灭口,是我早听到了风声,将大皇子藏在我的轿子里带进了宫——我想这些年金城之所以对我好,也许还有这一点感激之情在里面吧。平心而论,我不嫉妒水静怡,她活着的时候反倒帮了我不少,在这宫里她也是我唯一可以说几句心里话的人。这些话也许金承宇没有告诉过你,但是我知道这孩子是善良的,他信任我、感激我,虽然表面上不说但都在心里。从小他便与承豪亲近些,长大后暗地里他也帮了承豪不少。我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但是我是个母亲,虽然我无法像钟皇后和常贵妃那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我能以自己的方式来帮助他——作为女人,作为这皇宫里头的女人,谁不渴望母仪天下的一天?”
“太妃,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母仪天下这么简单?除了母仪天下外,我想太妃应该还懂得高处不胜寒!太妃的心思没错,做人,但凡有几分狠劲的,谁又不想出人头地?看在太妃曾有恩于大皇子的份上,加之先皇已去,太妃对先皇犯下的错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往后,瑾儿仍旧盼望太妃回归本心,不为别的,只为三皇子多多考虑。我想太妃一定希望看到三皇子成家、立业,儿孙满堂,膝下承欢的日子才是太妃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