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珺并没看那些东西,满面怒容,拂袖而去,临走时丢下一句话:“我奉劝你好自为之,不要作茧自缚,否则追悔莫及!”
慕容瑾则平静地送别道:“端王爷好走,他日定登门谢罪!”
看着一向意气风发、自视清高的端王爷在这个“慕公子”面前也去了半截气焰,冰雪聪明的花玲珑顿时心中对这个“慕公子”的身份顿时好像明白了几分,她依稀想起端王爷曾跟她提过,当今天下令他慕容珺忌惮并不是皇帝,而是他的妹妹慕容瑾——也就是那个天下人都听说过、但却不曾认识的、那个身份神秘的公主。是啊,哪有长得这么俊俏的男子?还可以只手遮天?花玲珑突然明白了,赶忙跪地叩谢:“谢公主救命之恩!谢公主为花家以及那些与花家同样遭受冤屈的人洗刷清白!我花玲珑当日当着父母的在天之灵起过誓,今生今世誓死追随公主!”
“花老板,挺聪明啊,这就猜出了我的身份。柳堂主,跟她讲讲你的身份吧——”柳如烟也彻底地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和来这儿的目的,惊得花玲珑合不拢嘴。
慕容瑾道:“今夜来这有几件事情要做:一,虽然花家的事情已经了结,但是你暂时不可以回老家,因为有很多人在等着要你的命;二,今夜收拾好家当,舍弃这座画舫,带上你的人,马上跟柳堂主离开这儿,船已在岸边等候;三,今后你愿不愿意跟着柳堂主悉听尊便,决不勉强,包括你手下跟着你的人,她们何去何从也全凭自愿,但凡脱离了百花堂的人,今后生死随意,跟百花堂没有半点关系!但是留在百花堂的人也一定要绝对忠诚,否则更是生不如死!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把你这些年为端王所做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柳堂主——时间紧迫,你们可以留在路上慢慢说,把你拿到的所有证据、文件以及其他有用的东西也全部交给她!我要你这么做是在救端王,必定他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你和端王在秦淮画舫未进京都时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你们干下的那些事以至于想弄死你们的人太多了!如今,能救他也愿意救他的人只有我!”
花玲珑木然地点着头,道:“多谢公主!该如何抉择玲珑心里明白,这就去准备——”就在这时,有人敲门,花玲珑一惊,迅速闪到门后,问:“谁?”
“找如烟姐姐——”听说话的是妙茱,如烟便应了一声叫她进来。妙茱还是那身跑堂的打扮,花玲珑惊问:“你不好好在上面招待客人跑这做什么?”
“进来吧,我的人。”慕容瑾说。
妙茱冲花玲珑扮了个鬼脸,又对慕容瑾说:“爷,咱们该走了。都准备好了,只待如烟姐一走,这船就会被点燃。”
“什么?公主要烧了这艘船?”花玲珑惊问。
慕容瑾说:“要不然呢?你打算再带着它招摇过市?又或弄个人去船空,好让人们都念着你?记住,跟着我做事决不允许拖泥带水、不干不净!妙茱,我们走——”
“如烟姐,还有一炷香的时间!”妙茱道。
柳如烟命人将事先准备好的臭鸡蛋泡大蒜水洒满画舫的每一层,看着船上的客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熏天臭味赶了下去,便带着花玲珑从画舫的背面登上另一艘船离开了。
看着远处窜起的冲天火光,花玲珑和众人都落泪了,虽然这艘画舫里有着许多不开心甚至痛苦的记忆,但是那是她们赖以栖身之所,也是唯一的家!
就在第二天上午,慕容瑾乘着马车大摇大摆地去了端王府。慕容珺听说来的是公主,原本阴郁的脸上陡然起了一层霜,昨夜的火依旧正旺。
“二皇兄,起的早啊。这脸色不是很好啊,看来昨夜心思重了些,没休息好!”
“公主这是来炫耀的还是宣战的?”
“哟,瞧二皇兄这话该从何说起啊?”
“我这还没出手就是你的手下败将,这难道不值得炫耀吗?你手握龙头拐杖,是我北国的护国公主,说的明白一点就是这北国的半壁江山都是你的,你若不高兴了,连皇帝都要看你脸色行事!如今我动了撬你墙角的心思,你难道不应该对我宣战吗?”
“哎哟,原来这‘龙头拐杖’和‘护国公主’这两样东西这么厉害啊,亏得二皇兄今日告知,要不然我还蒙在鼓里呢!不过妹妹倒想问一句:皇兄真的把妹妹当作敌人?”
“以前不是,但是从昨晚开始。”
“多谢二皇兄坦诚相告。我烧了秦淮画舫,把花玲珑也送走了,若二皇兄对她除了主仆之情外还有男女之爱的话,那就等你保住性命之后再去找她吧,卖身契在我这里并没什么用。能心甘情愿跟着你的人才是同道中人,靠威胁或其他不正当手段拉拢的人只是暂时的,更是危险的,只要被他们抓机会他们会比任何人都更想弄死你!若用也只能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因势利导。更何况,你手里的人大多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也没有多少人是有力的靠山,你觉得你会有几分成功的把握?
我今日来是光明正大来的,一路有很多尾巴跟着,我也是故意引他们过来的。眼下情形初见端倪,想让我们消失的不仅仅是皇帝,还有谢林浦。不知二皇兄是否已有知晓?我今日来最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绑走贤王的是三皇兄,照这个情形下去,也许二皇兄将会是下一个目标——”
“老三不是一个贪恋权势、任人摆布的人,他怎么会对老四来这一手?”
“我想三皇兄这么做或许并不是他本意,可能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暂时我还不清楚真相。让你的人守好端王府,我的处境并不比你好,希望这不是我们兄妹最后一次见面。你府中的人对你究竟有多忠心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凡事谨慎为上。待会故意对我发疯撒泼,演的要像一点,让你府中的人都看见,哪怕把我赶出门砸了我的车——都不要紧,你本来就是个高傲自大、目中无人、性格张狂的人!”
慕容珺没有答话,反问道:“保住我的命对你有何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