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为何不去。”任苒望着车窗外,车速将路边的灯光拉的光怪陆离。
关因扶了下镜框,“你就不怕……去了出不来?”
任苒身子往前倾了一下,“所以,关总这是在警告我,威胁我,还是友情提示?”
关因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任苒轻飘飘地说:“在商言商,也许对于你们这样的商人来说,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大不了破费几许零花钱。”
关因的嘴角抽了一下,“几许零花钱?任小姐果然财大气粗啊!”
任苒故作感慨,“若是旁人,我自然不愿意。可这个人若是关总,破费再多,我也不会心疼,毕竟只是身外之物,到了那一天又带不走。”
任苒原本只为调侃一下关因,可说着说着,竟让自己陷入伤感的情绪里。
莫莉斜睨了任苒一眼,嘲笑道:“在关大哥的面前炫耀自己的财富,任小姐不觉得自取其辱吗?”
“关大哥?”任苒眼神一凛,“你这样的女人,居然也配叫他关大哥。”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莉瞬间瞪大眼睛,“什么叫我这样的女人,我怎么啦?”
“轻浮,势力,虚荣,急躁,善妒,虚有其表,不学无术……”任苒将自己最莫莉的印象随便说了几个,“还需要我再说下去吗?”
“你……”莫莉被任苒毫不留情的一番讽刺,刺激得面红耳赤,“你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一直赖着关大哥,不就是想抱大腿吗,可你也不照照镜子,你配吗?”
任苒没有继续同莫莉争吵下去,毕竟她又没有同莫莉解释的必要。
她身子微微前倾,偏着头看着前排的关因,叹着气说:“关因,你这样的人居然能够容忍莫莉,当真那么喜欢她吗?”
钱唐一听到任苒的问题,就暗叫糟糕,不明白看起来玲珑剔透的任苒,为何非要引火烧身。
果然,任苒的话一说完,关因紧接着就叫道:“停车。”
钱唐无奈,只能停车,并在心里为任苒默哀。
车子才刚停稳,关因就黑着一张脸下了车,紧接着拉开后车门,语气粗重的对任苒说:“下来。”
任苒知道自己惹火他了。
她只是试探一下,没想到那个人在他心中,当真如此重要,以至于她连提都不能提吗?
任苒不想让他太过生气,便乖乖下了车,在她下车之前就已经猜到关因接下来的做法了。
任苒一下车,莫莉就直接关上车门。因为她也知道,任苒触犯了关因的禁忌,关因不可能再让任苒上车了。
任苒没有理会莫莉的举动,她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含怒气的关因,心里闷闷的,她说:“你,生气了?”
关因逼近一步,冷声道:“我不管你是谁,接近我又有什么目的,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底线,那样对你没有好处,更别妄想去伤害谁,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认识我。”
任苒的眼泪在眼睛里滚了滚,微微仰着头,不让眼泪掉出来,这一刻的委屈和不甘,被她化作一声叹息,“我知道了。”
关因见她如此顺从的模样,心里有一丝不忍,可他一想到任苒不可告人的目的,就又觉得她可恨,“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任苒柔声道:“不要生气了,我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闻言,关因触碰到车门的手一顿。
他回头看着任苒,却见她一脸温柔的看着他。
那一瞬间,关因觉得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可他又说不来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那时,他若不是考虑的太多,便会知道那种感觉是心疼。
任苒没想到关因还会回头,微愣了一下后,她对他露出一个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再见。”
关因皱着眉,心里很想问她,究竟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都把她赶下车,将她一个人丢在人烟稀少的路边,她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还要给他微笑?
还是说,她只是在演戏给他看?
关因想不明白。
莫莉见状,担心关因会心软,赶紧出声道:“关大哥,那个女人可会演戏了,你可别被她给骗了。”
莫莉的话,犹如一盆冷水,让犹豫的关因立即恢复理智。
他转身上车,什么都没再对任苒说,在车门关上那一刻,他不悦地说:“开车。”
钱唐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替任苒求个情,“关总,天这么黑了,这里又偏僻一些,将任小姐一个人扔……留在这里,不太好吧?万一……”
莫莉听了,暗暗瞪了一眼钱唐,她不能让关因被钱唐给说服了。
于是,她不等钱唐说完,就开口说:“钱助理想多了,你看她那么淡定,哪里有丝毫害怕的样子?”
莫莉唯恐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又加了句“再说了,她都知道姐姐的存在,又会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关因想到任苒刚才微笑着同他说再见,心里确实有丝不忍,可莫莉的话也同样提醒了他,任苒看似简单,其实比谁都不简单。
“开车,先送小莉回家。”关因所有的犹豫和不忍都消失了。
钱唐知道,莫莉最后那句话,已经堵死所有可求情的路了,他只好听从关因的吩咐,开车离开。
任苒看着掉头而去的车子,知道关因已经放弃去温泉山庄的计划了。
看着寂静漆黑的周边,任苒突然有些后悔,为何要在这样的路段去试探关因对那个女人的态度?
她一声不吭地坐在马路外的一块石头上,掏出自己的手里,一看时间都已经22点18分了。
她点进微信界面,手指在“根正苗红”群来回划了几次,最终还是退出了微信界面。
若是让那些小辈们知道她又失败了,还被关因给扔在路边,指不定他们背后怎么八卦呢。
她好歹是他们的姑奶奶,很要面子的。
何况,天已经这么晚了,该休息的都休息了。她怎么好意思惊动家里人呢。
任苒软绵绵地趴在自己的膝盖上,自言自语地说:“自作自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