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随手弄昏了这个小混混,来到施姑娘藏身的树下。
“没想到你反应很灵敏嘛,我这手飞石能躲过的不多。”施姑娘躲在树上笑道。
“出了什么变故吗?”易鸣问。
施姑娘简短说明了一番。她在那客栈外盯梢整整一天一夜,都不见什么特别人物进出。但今天入夜后,他发现客栈中的伙计,神色匆匆,后来又见掌柜的带人外出,就跟了上来。再然后她发现那掌柜的在此处与另一伙人汇合。一开始还以为这是准备去进行什么活动,没料想,她发现那伙人是在看守一个男人,那男人被绑的结结实实,客栈掌柜应该是带着人来护送这群人离开。施姑娘怀疑这被绑的人就是当年施府案的当事人,也是带大妞妞的人,想要营救,又担心孤身一人,有什么意外,想着喊易鸣和邓涣过来帮手。
当她吹响第一声哨时,因为没有听到声音,若不是邓涣曾经交代过,还以为坏了。但她吹响第一声哨时,这人群中好像有人察觉,派人四处翻查,所以她只好后退一里多路。若不是后面这一群人误打误撞过来,说不定她的痕迹早被发觉。由于担心事情拖延太久,变故太多,她就吹了第二声。
这两堆人马一遇到,就互相厮杀,客栈老板那群人虽然身手好过不少,但后面来的这群人,人多势众,而且也有一个奇装异服的怪人,身手很是了得,吸引了对方不少火力。
“这哨音只有修行者才能察觉,前面那伙只是隐约察觉,说明他那边没有修行者,顶多就是个还没入门者。后面那群人突然围上来,说不定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听到了声音。”
“你意思是那个奇装异服的人?”
“有可能。现在他们人呢?怎么不见他们争斗。”易鸣远远望着两伙人,现在两伙人各自蓄势,没什么大动作,只是靠着冷箭偷袭。
“刚刚斗了一气,也许是斗累了。”施姑娘说道,“没想到,你来的真快。你这是在附近?”
“在什么附近,我在家给妞妞和小光头讲故事,听到动静就跑了过来。”
“你在南城能听到这个声音?那不是全城都听到了?还有你怎么过来的,这里离南城的宅子起码二十里地,你飞过来的?”施姑娘虽然知道易鸣和邓涣两人来历神秘,身上不凡,但以为也就是功法特殊,是师门说的那种奇人异士,真没往地上神仙之类想去。按照修行界的说法,两人这个阶段也就刚刚入门,但在普通人眼里,这本领可能也就差神仙一点点了,什么妖狐鬼仙之类顶多就这种水准。
“这些以后再说。你说的对,只要是修炼过特殊心法的人,在方圆百里都能听得那哨音,只是有些人会事不关己,漠不关心罢了。但要防止有人会来凑热闹,特别是官府中人。”易鸣打断施姑娘的问话,“我们得先把被抓的那人带出来,才好问话。这外面的一群人都是本地的小帮派,估计是沅王收买的打手,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但带队的肯定是王府精锐,如果他们不想留活口,就麻烦了。”
“你说的对,他们有几次的进攻目标都是冲着被绑那人去的,估计是想杀人灭口。”
“那事不宜迟,我先过去。你在外面帮我掠阵。你特别注意是不是有身份特殊的人,如果遇到,你远远的吹响哨子给我报信。”易鸣担心若是一个不小心,被什么法术困住一时半会,目标任务被灭口就麻烦了。
施姑娘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比江湖仇杀,他们的目的还是以救人为主。虽然不知道易鸣能否胜任,但如果是自己出手,杀人容易,救人就难了。于是两人分开行动。
易鸣解下那黑衣人的面纱、衣物,简单装扮一番。他先取下头戴的帽子假发,用黑布把头包了一下,又用布条蒙了左眼,装作独眼龙。拾起黑衣人的单刀,也不用刀鞘,就直接背着背上。乍一看去,活脱脱一个土匪下山。
易鸣不比邓涣,障眼法使的不够随心,但借着夜色,他混到了人群外围。也许是围困的这几支人马,是三个帮派,虽然大致按帮派分别困住一方,但底下还是有些人马混乱,易鸣这样从外围过来,又穿着一身黑衣,居然没人过来查探身份。
被困的那批人马躲在山坡上,说是山坡,其实也就一个小土包。若不是有树木遮挡,这种土包,不说江湖人士,就算普通人也是一口气就奔了上去。
“上面的人听着,识相的快快投降。不然大法师生气了,一把火把你们烧个尸骨无存。”
易鸣打眼观瞧,西北方向有人在大声朝山坡喊话。其余几个地方,包围的黑衣人较多,唯独这西北方向之一稀稀疏疏十来人。估计那喊话中提到的法师就在这里。不能让人起火,一旦火起,那就什么话都问不到了。
易鸣一拍腰中的宝葫芦,前两日收集的迷烟,现在可以用上了。等了片刻,不待迷烟发作,易鸣直奔山上而去,引得周围的那些黑衣人一阵骚动,还以为是哪位弟兄为赏金迷了眼,要打头阵,也有些人被其鼓动,也跟着易鸣后面往山上一拥而上。
“真是乌合之众,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要派这些人来。”那法师开始与山上的人斗了一场,不分胜负,但消耗了那人不少气力。正准备引天火,将山上之人一网打尽,不料居然有人贪图奖励,冒死冲锋,真要钱,刚刚斗法的时候怎么不见人这么积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山上被围的人群见山下好像有人直奔山上而来,后面还乌央乌央的一群人,料想是声东击西,前面有人喊放火,后面来个偷袭。那客栈掌柜不再见市侩模样,指挥众人从容应对。刘仙师是关键力量,刚刚与对面那人斗了一场,现在急需休息,回复气力,现在不用动手。精于箭法的李氏弟兄,牢牢盯紧对面那法师,其余善于箭法的人,引弓蓄力,放近了再打。
易鸣也没想到,自己这送死的一冲,居然引了一堆人跟在后面。这山脚到山坡,也就七八十步的距离,就算普通武林人士,五六个呼吸也就到了。不及多想,山坡上一阵弓弦声,易鸣往地上一扑,倒在地上不动,底下传来数声痛呼,应该是被箭射中了。再然后就听到底下传来稀稀拉拉的逃跑之声。
“呵呵,都是些废物。”前方不远处传来几阵嬉笑声。
“按我说,咱们直接往下一冲,他们拦不住的。为什么要躲在山上等着被围,搞不好,他们派王府精锐过来,我们可吃不住。”有人抱怨。
“都别废话了。要是好跑,我不带你们突围?你没看到刚刚对面那个法师的妖法,一把火烧了多少弟兄。若不是刘仙师刚刚拼命一击,我们早交代了。再说我们的任务是带着这人回去,若是突围中有什么闪失,哪个交代得起。”有人发话,听声音就是那客栈掌柜。
“就是因为这样,咱们更要快点跑了。一会对面那法师回复好了,我们更难对付。”有人提出意见。
“对面那法师虽然还没回复完,但一击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这样会伤及本元。我也一样。现在突围,只能引那法师发出最后一击,说不定我们都低挡不住。对面法师在等后手,我们也一样。放心吧,主人早就安排后手。”一个声音响起,应是他们口中的刘法师。
就在山坡上众人在讨论是否立刻突围之时,刚刚冲锋的人群丢下几具尸体,退了回去。易鸣则趁着灯下黑的机会,匍匐潜行,悄悄的爬到山坡之上。山坡之上没有生火,人们分散坐了几个小团体。其中一处有人正在打坐,边上还有三个人正在护卫,应该是刘法师;另一处,有人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边上有两人看守,不过这两人脸朝外,更关心山脚的动静;还有数人,分散四周,牢牢盯着山脚动静;其余人则三三两两或卧或坐,正在休息。
这个时候,易鸣放的那股迷烟,开始起作用了。山脚有人陆续因为迷烟,昏倒在地上,引起一阵骚动。那法师见此状况,知道不能再等,立即手持法剑,令手下举起三块布幡,准备施法做拼死一搏。那三位帮主、会主,也召集手下门人,只待法师施法成功后,就一鼓作气。这番动作自然也吸引到山坡这群人的关注,刘法师更是掏出数件法器,有法铃、法剑、法扇等等,只待对面法术发动那刻,以法破法。其余人也知道在此一搏,各个都针对目标进行防范,就连那两个看守也奔到一线。易鸣趁机绕到那被绑之人处,发现那人昏迷不醒,脸色惨白。可能是带着妞妞逃跑之后,就一路东躲西藏,没有好生休息,也许身上还有暗伤。不管如何,先救了再说。
易鸣解开绳索,把那人往身上一背,一跃而下。恰好这时山脚那法师的法术发动,刘法师正全神贯注准备应对,其余众人哪料到居然有人突到眼前,救走了看守之人。山脚的人群倒是有发现上面跳了一人下来,但这时人马嘈杂,正准备全力攻击,只有三五人追着易鸣而来。这几人被易鸣一拐一甩,几下就不见踪迹。不过施姑娘倒是很有心,一直关注山坡的动静,见山上有人跳下,远远的迎了过去。
待听得易鸣述说原委,施姑娘笑道,“早知道你用装死混上去,那就不用你了。我也可以的。”
“这种粗话还是我来的好。”邓涣背着那人,跟在施姑娘身后,先找个地方避过这两帮人再说。
施姑娘选了一处凉亭,这里据刚刚那有七八里地,一时不会有人找过来。“这人身体亏空太厉害了,不仅有旧伤,还有数道新伤,特别是这道肋下的伤口。还有这处伤口,明显对方的刀上有毒,虽然事后割了肉,但还有毒性伤及内腹。我这有一颗师门的治伤良药,希望能有点作用。”
易鸣倒是想起了仙桃,可惜易鸣让邓涣带着竹篮去了老家,只能让这位仁兄先挺过这几日再说。他又想起净水咒能祛毒疗伤,不管效果如何,先试上一试。易鸣是害人的咒法比救人的咒法学得要好,这净水咒他用出来效果明显不如邓涣,但现在也顾不得了。
易鸣先摆了四支杏黄旗,掐指念咒,“此水非凡水,北方壬癸水;云雨须臾至,病者百病消,缚鬼伏邪除恶灵。急急如律令!”一拍宝葫芦,一股无根水喷出,洒向了病人。
“你这样子挺适合当神棍的。”施姑娘取笑道。
片刻后,那人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