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潮的时候,两人拣到一些贝类和小鱼。
路上看见一行动物脚爪印,赵风心中一动,神色凝重地蹲下来,如果岛上有野兽,那么意味着在野外露宿是不安全的。
“是犬科动物,不过看样子体型不大,应该也是趁着落潮来觅食的,说明它的捕猎能力欠缺。”但可怕的是,犬科动物很多都是群居,这一点赵风没说出来,怕万芳听了害怕。
万芳也想到了野兽的威胁,脸色不好看。
“晚上我们要轮流守夜了。”
两人带着这份忧虑回到临时落脚点。
却发现有人来过,翻箱倒柜,一片凌乱,把剩下的两个罐头连同毛毯都卷走了。
“一定是她们!”万芳气得快哭了。“小偷,狗强盗,太过分了!我们都没舍得吃。”
赵风也气得直咬牙。林玉茹爱面子,肯定不会做。那么钱芸和魏仪敏嫌疑最大,钱芸是不是觉得我赵风上辈子欠她的?魏仪敏这婆娘是不是觉得我太好欺负?
他真想冲到她们面前,大声质问。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无济于事,最多又是一场徒费力气的争吵,除了更气愤之外其他什么也不会得到。
他强压怒火,闷着头扒开埋好的火种,用枯枝引燃,再用几块石头垒成一个简易的柴灶,把罐头盒架在上面。
“海水煮海鲜,你没尝过吧。”赵风道。
“没吃过,海水不是不能喝吗?”万芳果然被吃的话题转移了情绪,双手抱着膝坐在火边,期待地看着。
火舌舔着罐头底部,不一会,白色的气泡冒了起来。
“海水是不能喝,但煮的海鲜能吃啊。海边的渔民经常用海水煮海鲜,去腥保鲜,而且咸度正好,比淡水煮出来的鲜多了。”
煮开以后,贝壳很快松开了壳,微露出里面的鲜肉。轻轻一吸,带着饱满的汤汁,肉质嫩滑又不失弹性,万芳吃得赞不绝口。
虽然吃不饱,但腹中有物,总归不是那么饿了。
为防万一,赵风在宿营地周围刨了几个坑,铺设了简单的陷阱,如果野兽不小心踏中,虽然不会造成伤害,但会发出响声动静。
万芳先睡,下半夜再轮换值夜。
赵风坐在火边,盘算着明天的计划。
柴火不多了,之前都是在沙滩上捡的枯树枝,应该是海潮带来的。不过密林里应该很多,不难收集。
当务之急是要找到淡水水源,人少吃一顿没关系,但水不能不喝。
既然有犬科动物的存在,说明附近一带肯定有水源,否则种群无法繁衍。白天在沙滩边还发现了几棵椰子树,但树干光滑,又高达十多米,他没吃饱,根本没气力爬。
另外还要寻找一个容身之所,在这里不是长久之地,容易遭到野兽的袭击。
西南方向有山,可能就会有山洞。古代人类面对恶劣的自然环境,野兽的威胁,就是在山洞里居住生存繁衍的,这是生存的智慧。
他正在计划着,忽然听见东南方向发出一声响动,有东西踏中陷阱了。
赵风跳起来,拔出了军刀,紧张地看着黑暗。一边用脚拔着柴火,添了几根枯枝,把火烧旺。
火光一下涨起来,照明的范围大了一些。
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黑发披肩,腰肢细如柳。
“是你。”赵风有点意外,这人竟然是林玉茹。她来做什么呢?总不会是罐头还没吃够,还想要几个吧?不,她不会做这种事。还是说为母亲和闺蜜的可耻行为道歉来了?可也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啊,都大半夜了。
林玉茹脸色苍白,畏寒地抱着肩膀,咬着嘴唇,小声地道:“是我。”
“你有什么事?”这句话冷冰冰的,谁能想到是夫妻间的交谈。
“我有事想求你帮忙。”
“求我帮忙?我是一个上门女婿,没背景,没文凭,无财,无貌,有什么能帮你的?你找错人了。”
“我知道以前是对你不公平,你心里有怨气,你要是心里不痛快,打我好了。”
“我为什么要打你?我连你一个指头都没碰过,你快回去吧,夜里不安全。”
林玉茹咬咬牙,颤抖着手解开衣扣,一抹雪白像阳光刺破了黑暗。
赵风脑子嗡地一下,死死地盯着那抹雪白。他不是圣人,也有七情六欲,这具身体他曾经朝思暮想。一条火线从小腹升起,口干舌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
“你们在干什么?”万芳被动静吵醒,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赵风神智一清,自己不该趁人之危。
“你不必这么做。”赵风走过去,轻轻地按住了她的手。
“那你究竟要什么才肯帮我?我什么都肯答应你。”林玉茹泫然欲泣,浑身像风中树叶一样发抖。
赵风找了件衣服,给她披上。按住她瘦弱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目光,“我们流落在这个荒岛上,势孤力单,本来就应该同舟共济,一起应付困难,以前的事就不说了。”
林玉茹哽咽道:“谢谢。”
“究竟是什么事?”
“我妈被蛇咬了。”林玉茹大哭起来。
原来三人分完一盒黄桃罐头,还是饥肠辘辘,魏仪敏提议去树林里摘野果。树林非常茂密,果然发现了一丛红彤彤的不知名果实,三人兴致勃勃地摘着,忽然钱芸大叫一声,大腿上叮着一条黑红色的蛇。
魏仪敏拿木棍又挑又打,总算把蛇惊得松了口,跳进灌木丛里溜走了。
钱芸的大腿上,赫然留着两个流着黑血的牙洞。
林玉茹和魏仪敏连忙扶着钱芸返回, 钱芸的意识陷入了昏迷,不断喊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似乎看见了什么怪物。
两人束手无策,林玉茹要来找赵风帮忙,却被清醒过来的钱芸严厉制止,说宁愿死也不要求他。眼见到了夜里,钱芸的症状不见好转,林玉茹这才来求助。
“救人如救火,我们快走。”赵风一听也着急了,虽然对钱芸有诸多不满,但到底是条人命,恩怨早抛诸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