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伙计惨叫一声,再次倒在地上。
一颗牙齿都被打飞了出去,却是再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这是怎么了?
大掌柜的为何打我?
扑通……
那伙计一脸茫然,然而令他更吃惊的是,大掌柜的居然直接跪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啊!”
大掌柜的声音颤抖,一巴掌紧接着一巴掌,不停的抽在脸上。
“求您饶了我吧,小的知错了。”
江凡背着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大掌柜的见状,整个人通体发寒,瑟瑟不已。
他知道这两日雷骑入城的事情。
虽然冠军侯的禁卫八营散布九州,没人知道冠军侯的真身所在何地。
甚至很少有人见过冠军侯的真容。
可是那八百雷骑,绝不是假的。
眼前这人,不是冠军侯本人,也是冠军侯的身边之人。
身份地位决不低于康王宋构。
若是因为自己,让康王得罪了冠军侯老人家。
不要说冠军侯本人了,康王宋构也会诛他九族。
自己的主子,也只不过是人家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啊。
这可是康王宋构自己说的。
大掌柜的心思急转,眼见着和这人求情难有成效。
目光一下子锁定在了林玉琴身上。
“姑奶奶啊,我错了,要杀要剐都可以,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求求你了!”
大掌柜的哭爬到林玉琴跟前,磕头如捣蒜,额头上顿时血肉模糊。
“姑奶奶,您大人大量,菩萨心肠,您就饶了我吧。”
“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全家老小都指望着我呢,我真的不能出事啊。
林玉琴看着无比凄惨的大掌柜,心中五味杂陈。
他刚刚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她的心很累,也很难受。
她林玉琴从未像今天这样,被人如此羞辱。
只想赶紧回家。
“晚晴,我们回去吧。”
“嗯,娘,我们这就回家。”
苏晚晴看了江凡一眼,见他点了点头,就搂着林玉琴起身离开。
门口的伙计们立刻让开一条去路,根本就不敢拦。
谁敢拦?
他们的大掌柜还在地上跪着呢!
如丧考妣。
下到楼下,苏晚晴和林玉琴已经先走出了银号。
江凡这时才发现福伯一直在用衣角掩面,仔细一瞧,五条指印清晰可见。
“刚刚,谁打了福伯一巴掌?”
苏晚晴不喜杀戮,江凡这才放过了这家银号一马。
可是这帮家伙竟打了福伯。
“莫说我家仆人,便是我家的一条狗,也是谁都敢动的?”
刚刚爬起来的那个伙计,顿时脸色一白。
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哪只手打的,自己断了,不然……。”
江凡没有多说,带着福伯直接离开。
二人刚走出银号的正门,楼上便传来咔嚓一声。
紧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惨叫。
福伯忍不住一激灵,想着都疼。
不过他何时这么硬气过,顿觉扬眉吐气,心里有些舒坦。
只是……
这小子把自己和狗放在一起作比较,真的……好吗?
四人上了奢华车马,驱车返家。
与此同时,苏家的后门,缓缓驶来一辆车马。
虽然只是一批普通的草原马,可是车厢华丽。
却也引人注目。
“停车停车!”
邱豹子坐在车厢里,满脸肥肉,笑了一声,道:“就停这里。”
驭者左右看看,道:“邱大官人,这是人家的家门口啊,还在巷子中央,停在这里,会挡着人家出入的。”
“该死的奴才,你哪来的废话,关你的事吗?”
邱豹子跳下马车,骂了一句,道:“车马你也送到了,我坐着还行,你该哪儿凉快哪儿凉快去吧。”
驭者是安顺车坊的伙计,专门负责给客人送车送马。
没想到今日竟遇到了奇葩。
按说车马交付,他也就算完成了使命。
可今日把车给这位邱大官人送来,这家伙竟然让他载着他们跑了好一会儿。
如此也就罢了,半分赏钱的事情也不提。
他何时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和前几日在安顺车坊挥金如土的那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滚啊,还在这碍眼干什么?”车上下来个妖艳女人,也是出言不逊。
小伙计看看邱豹子膀大腰圆,强咽了口气。
“没钱装什么大瓣蒜,早晚被雷劈,呸。”
小伙计闷闷而去,妖艳女人见巷子里有人出入不便,对他们指指点点。
一脸不屑的道:“看什么看,没看过豪车美马吗,一帮子穷鬼。”
说完,她和邱豹子一起得意洋洋的进了苏府后门。
乌衣巷一带,靠近来燕堂的都是大户人家,而一巷之隔便都是普通百姓。
人们虽然不满,却也只能压在心里,敢怒而不敢言。
邱豹子两人刚进去一会儿,那小伙计尚未走远,便见三匹雪白的大马,拉着一辆豪车,缓缓而来。
不正是那位挥金如土的神豪吗?
“这是谁的车马?”
江凡见自家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莫说是马车,就是人进去,也很费劲。
那伙计听到声音,快步走了过来,满脸无奈。
“车主人已经进了那门!”
“你认识?”江凡微皱眉头,道:“让他出来,把车马挪开。”
伙计咧嘴一笑,为难道:“那姓邱的官人,可不讲理,刚刚有人不满,还被嗤笑为穷鬼呢。”
“姓邱?”江凡向苏府内看看,道:“还这么嚣张?”
“就是如此啊。”伙计道:“我看还是算了,公子您等等好了,这车马没人敢动,那家伙不讲理的。”
江凡脸色阴沉,他已大概猜到了这车马是谁的了。
那家伙刚在成衣店吃瘪,回过头来就堵了自己家的门。
说他邱豹子不是故意的,江凡都不信。
这不是示威是什么?
“怎么办?要不咱们把车停到巷子口,人先挤回家再说?”苏晚晴撩着车帘,满脸无奈地道。
“车马先停在巷外也好,待到人家离去,咱们再去取车取马。”林玉琴也开了口。
遇上这种人,的确有些无奈。
“不用啊,移开便好。”江凡语气轻松的道。
苏晚晴不放心的道:“不说那人脾气不好吗?动了他的车马,不会惹麻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