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入了夜,一片歌舞升平中,华灯耀眼,西临枫挽着婀娜多姿的陈贵妃走上龙塌,各宾客也一一入席,一句高声入坐,众人坐下。
西临枫坐在上座,刃眸中颇有帝王威然之态,虽然这次国宴使者多少还是听到一些西诏国内的风声,但是他应对得体,毫无卑躬屈膝,求人姿态,自是让使者对他这位年轻的西诏王刮目相看。
坐在西临枫不远处的是一声紫衣的东方焓,今日的明煌谁都知道在那个帝皇的手中,已今非昔比,以前各国宾主列在最前面的那人从来兴趣了了,今日出现在曾经侮辱扣留他的西诏,而且是在这么一种情况下,众人心中大奇!而且听闻他这次来未带一人,只是只身前往,着实让人摸不透。
坐在西临枫对面的便是飒燃国主司空杰,一身风雅,绫罗满身,七彩斑斓,如果忽略眼中那残忍狠毒,眉宇间的流气,倒也生得英俊风流。他身旁靠靠坐着他的国相,细目八字胡,捏着嗓子,眼神躲闪,身子僵直,甚是奇怪。
依着西临枫下的是雾霁的丞相邱姜,四十多岁,样貌甚伟,一身硬朗,黑服朝官,神色温然。旁边坐着随他一起来的几个要员。
而司空杰下面坐着得是麒麟的四公主,宇文鸠,一身束身高腰水袖红裙,衬着她玲珑多姿的身段,有着说不出的飘逸风情,眉星间点画着一条青色的蛇,在她白净的鹅蛋脸上添了一翠然的生动,双目含笑,唇角上扬,身子倾斜,有着说不出的酥股风流,惹得在座得男子总是有意无意地朝她偷偷瞧瞧,她却大方随意,不时还回那人一个媚眼。这位传言放荡不羁,惊才绝艳,大放阙词,竟然和他的皇兄争夺皇位的女子,出现在这里,也着实令人感觉蹊跷。她的身边坐着她和司空杰打赌赢来的男宠,原本飒燃的国师和神兽御守,青宁遥,一头银发,玉颜洁净,大朵牡丹的锦袍袖上缠绕着一条青蛇,目光忧郁,周身冷然。
说到神兽,众人不自觉地将目光寻到随着一蓝衣俊雅少年坐在角落处得西诏那传说中的紫眸国师,这一看倒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一身白袍,温雅如斯,如仙如谪,紫眸惊艳,不似凡人。那神兽姿态惬意,打了个哈欠,不时地还朝着那蓝衣少年望去,表情丰富?
众使节一下子想起那蓝衣之人竟是今天在朝堂上,把傲慢的飒燃国主司空杰和他的国相,寥寥几句堵成猪肝色的从四品于侍郎!
朝堂一幕,历历在目,回味无穷。当西临枫一脸笑意地从圣殿上恭迎司空杰时,按礼数,司空杰虽然被邀请,但作为来宾还是要表示性地奉上一些礼品的,可是他却满眼倨傲地道:“朕来时冲忙,未带礼物,还望焓陛下见谅。”语气中毫无半分敬意,相比雾霁老相的谦和有礼,真是天壤之别。
西临枫似乎不在意地笑道:“无妨,来者皆是客,朕的西诏不缺宝物。”
主人已经不介意你不带礼来吃霸王餐了,你好歹也识相点,可是司空杰虽然身为国君却是出了名的贪欲,反过来倒和西临枫要道:“既然如陛下所言西诏如此多的宝贝,可否赐一些让我带回,也不枉寡人走一遭。”
朝堂一片静默,就连那个皇帝也没料想他如此地不知脸皮,顿时一片寂静。
只是此时突然一声笑声低低地回荡在朝堂中,声音不大,但是却在这片寂静中突兀地响起,还霎时好听,众人循声望去,看到一蓝衣少年,竟然未着朝服?低头闷笑,一身清然,倒看得有些痴了。
包括那好色出了名的司空杰,只是他身旁的国相竹父牙眼神甚是惊恐奇怪,手指着那人,八字胡都吹了起来。
“你为何笑?”司空杰是男女通吃的那型,看到那人,心中一动,即使被笑了,语气还是温然。
蓝衣之人抬头,有着一瞬间的呆愣,或许是没有料想到自己会引起注意,眼神有些无辜,众人顿时更加觉得那个司空杰真是太不要脸了!
信手踱步,一派从容,他微微躯身,但并不是朝着飒燃的国主司空杰,而是西诏的西临枫,清然道:“臣失礼了,方才臣听司空陛下一言,突然想到一个故事,一不小心笑了起来,还望陛下海涵。”他的声音温温的,淡淡的,像一阵清然竹风,煞是好听。
“哦,爱卿想到何故事了?”西诏的陛下语言中透着一丝好奇。
蓝衣之人抬首,眼中略带笑意,眼光淡扫了一圈后,竹父牙不知为何突然软腿倒地。
那人才声情并茂道:“以前有个很有钱的商人宴请了一批他在生意上朋友,大家宾主相仪,宴会结束后带兴而归。只是当所有的客人都走后,有两个客人留了下来,一个是商人的挚友,另外一个是商人新结交的伙伴。商人问那位新朋友为何留下,新朋友说在宴席上听到商人提及府上有很多宝贝,想让商人赐予几个,商人应下来。那人喜滋滋走后,商人转而语重心长地对问挚友”今日可吃饱?“吃得很饱的挚友一头纳闷,”为何要如此问?“商人神色哀切,那人今后和我交往甚密,不留礼也罢了,还索要我的宝贝,我为人宽厚又重名声……怕长此以往,把我的家当全部赠与,没钱给你买饭吃。”
朝堂一阵寂静后,司空杰略微起伏着胸口,怒发冲冠道:“寡人想不到,明煌,如此小气!”
于颜转身,看着他,微微眯眼,弯起唇角:“臣也想不到,飒燃,如此无耻!”
不知道谁“璞……”了一声,爆笑不觉于耳,再看那司空杰等人,脸色成了猪肝色。